莫言的舉動把很多人都嚇著了,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莫言向梅清淺靠近。 莫言身形一晃,很輕易就繞開兩個保鏢,不過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梅清淺了,於是距離女孩大約兩米的地方,他停下腳步,露出輕松的笑容,道:“我是莫言,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對吧?”
梅清淺怔了怔,然後輕輕點頭,道:“聽爺爺說起過。”
莫言見女孩怯意稍減,便得寸進尺往前走了幾步,笑道:“那你爺爺有沒有告訴你,我能治好你的病?”
梅清淺聞言,眼中卻露出一抹黯然,很顯然,她並不認為眼前這個男人能治好自己的病,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梅洛追了過來,忿忿對保鏢道:“你們幹什麽吃的,不知道攔住他嗎?”
“小洛,到底怎麽回事?”梅越山很不滿意眼前這混亂的一幕……
剛才他遠遠看見莫言和梅洛似乎發生了什麽不愉快,已經開車離去。但不知為什麽,卻又忽然停下車,轉回頭徑直朝梅清淺而來。再然後,梅洛就追了過來,臉色不僅難看,語氣也有些不對。
“爸,這人是個騙子,你知道他剛才說了些什麽嗎?”
梅洛已經認定莫言是個蹩腳的騙子,欲擒故縱不成,便來了個回馬槍,想在梅清淺這個沒有任何閱歷的女孩面前施展他那可憐複可笑的騙術。
梅越山臉色一沉,道:“你說清楚點,究竟怎麽回事?”
他雖然看不慣莫言,但在內心深處,對這個年輕人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此時聽梅洛說這人是個騙子,心情頓時差到了極點。梅家這些年來遇到的騙子至少也有一打,多上一個莫言,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梅越山不希望當著女兒的面說這些事情,因為每拆穿一次騙局,對女孩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只是,梅洛已經把話說了出來,他也隻好當面問個清楚。這時,他甚至不忍心去看梅清淺的表情,因為他知道,女兒這時一定很傷心很失望……
果然,梅清淺聽到梅洛的話後,消瘦的身子下意識往輪椅中縮了縮,眼中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自哀自憐……
我操……莫言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髒話,真尼瑪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就成了騙子?
剛才他上車離去,無非是心中不爽,而停車回轉,則是因為梅清淺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兩分鍾前,他將車開出了不到十米遠,忽然驚訝的發現,胸前的佩飾正散發出微微的熱意……
這情形與孔查在廢棄煤礦對峙的那一晚極其相似,都是因外物而引起的莫名的異動。只不過,那天晚上這枚佩飾格外躁動,驟然而生的溫度曾燙的他齜牙咧嘴。這次的異動要和緩了許多,但對莫言來說,任何引起佩飾異動的事物都值得自己深究。與其相比,葫蘆山裡的那隻鬼以及正在淬煉的天生劍胚甚至都可以先放一放……
畢竟,他的這枚佩飾中極有可能隱藏著一個未知的新世界!
這段時間以來,莫言一直沒有放棄對這枚佩飾的研究。閑暇之余,他查了很多資料,試圖搞明白引起佩飾異動和嬗變的玉石究竟是什麽材質。但是很遺憾,他翻遍了各種資料,也在網上請教了一些專家,最終卻一無所獲。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就在他以為機緣未至,打算暫時放棄追尋時,卻在梅清淺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察覺到佩飾的異動後,他第一時間發動本我意識,最後將目標鎖定在梅清淺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上!
這串佛珠平平無奇,甚至有些老舊,不過在本我意識鎖定它後,給出的數據卻只是平常。
於是莫言不惜耗費神魂,開啟天眼。
而在天眼之中,這串佛珠之中分明流淌著一種莫名的氣息……
這種氣息很古怪,無分陰陽,而且也不在五行之列,可謂玄之又玄。
不過莫言可以肯定,這股莫名的氣息,與當初從孔查和勇哥手中得來的玉料和護身符中蘊藏的那一抹金光,是同一種氣息。只不過,佛珠裡的這種氣息明顯弱了很多……
對莫言來說,這種氣息就是開啟佩飾空間中那未知世界的鑰匙,無論如何都要搞清楚它的源頭!
所以他立刻忘了與梅洛之間的那點小摩擦,轉身回返……
換做普通人,他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為,是典型的送臉上門,被人當做江湖騙子亦是在情理之中。
“爸,事情是這樣的……”
梅洛貼在梅越山耳邊,小聲的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並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將莫言剛才的兩句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出來……
梅越山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並在心中認可了梅洛的判斷。
他看向莫言,冷冷道:“這位莫先生,我想你最好還是離開這裡……”
考慮到莫言是梅三鼎親自請來的人,為了照顧老父的面子,梅越山覺得自己這話已經是很客氣了。
莫言歎了口氣,道:“離開這裡不是問題,不過,梅先生,在我離開之前,你最好打電話向您的父親說一聲……”
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突兀,有點送臉上門的味道,無奈之下,也隻好將梅老爺子祭了出來。
梅越山卻不吃他這一套,冷冷道:“沒有這個必要,我希望你現在就離開這裡。”
說完,他朝兩個保鏢微一點頭,示意兩人可以采取必要的行動。
莫言聳了聳肩,道:“梅先生,你好像忘了,這裡是公共區……”
梅越山一怔,這才想起這裡是別墅的門口,不是自己家。
他心中惱火,陰著臉對服侍梅清淺的保姆道:“還愣著做什麽,送小姐進去……”
莫言沒奈何,眼睜睜看著梅清淺坐在輪椅上被保姆推走。心中就忍不住想,若是換了左道人在這裡,他老人家怕是早就動手殺人,搶走那串佛珠了吧?
莫言捫心自問,今天這事,起因在於梅洛那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但自己出爾反爾也的確是有些丟人,怨不得被人當做騙子。最重要的是,自己總不能沒臉沒皮的去硬搶一個小女孩手裡的佛珠吧?
“算了,這事還是回頭再說,沒必要急在一時。”
他心中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些人不知道,梅三鼎卻是心中有數。與其留在這裡和梅越山、梅洛糾纏,還不如坐等梅老頭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一念及此,莫言給梅清淺和她手中的佛珠打上神魂印記,便打算離開這裡。
有了這兩枚印記,這串佛珠就再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就在這時,保姆卻忽然驚呼道:“不好了,梅小姐暈過去了。”
一語激起千重浪……
“你們是怎麽照顧的,剛才不還好好的麽?”梅越山聞言,頓時慌了神,急道:“克裡斯,克裡斯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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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點了支煙,看著亂作一團的人們,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他倒不是看笑話,而是覺得這梅清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似乎也得負點責任。剛才那一幕,女孩可能受了點刺激,此時的暈厥極有可能是因為情緒激變而導致的……
莫言站在人圈之外,靜靜的看著那個叫做克裡斯的大鼻子忙成一團。
“嗷,真是見鬼……氧氣,氧氣,我需要氧氣袋……”
“上帝在看著你,梅,你一定會醒來的!”
“見鬼,掐人中是沒有用的,早就跟你說,這是巫術,不是醫術……”
莫言沒想到,這個大鼻子居然說的一口不錯的漢語,雖然有些別扭,但至少吐字清晰,詞能達意。尤其難得的是,這家夥居然還知道‘人中’……
慌亂中,時間過得飛快,近十分鍾過去後,梅清淺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且呼吸也越來越弱。
大鼻子克裡斯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沮喪,手底也明顯慢了下來,……
莫言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上前幾步,輕輕一拍梅越山的肩膀,道:“有句話叫死馬當作活馬醫,不如讓我試試?”
死馬當作活馬醫?
梅越山老臉漲得通紅,怒道:“不會說人話就閃一邊去!”
莫言笑了笑,道:“話糙理不糙,我這麽說不是為了激怒你,只是想讓你看清事實。這麽跟你說吧,這裡距離最近的醫療機構有五百米,不過那只是一個社區診所,裡面的醫療設施,甚至還比不上你們隨車帶來的設備。而正規的大型醫院,距離這裡至少有三十分鍾以上的路程,而且這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梅先生,以你女兒現在的情況,你覺得,她能熬的過這三十分鍾嗎?”
微微一頓,他又道:“在你們眼中,我可能是一個騙子,對此,我不想做什麽解釋。但我要提醒你,對一個騙子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騙多少錢,而是規避不必要的風險。如果我真的是一個騙子,你覺得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情況下,我有必要站出來嗎?”
梅越山不禁一怔,是啊,他要真是個騙子,又怎麽可能這個時候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