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莫言忽然加速,路梁便知道,別墅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麽異常情況。m
換做平時,他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立刻跟進,但是想起和莫言之間的‘合作’,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
“頭,你倒是說話呀,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楚玉有些不滿的催著他。
路梁淡淡道:“有莫言在,我們沒必要跟進。”
楚玉道:“為什麽呀?”
路梁咳嗽一聲,解釋道:“這是我們和莫言之間的第一次合作,他既然已經主動向我們釋放出善意,我們自然也要顯示出我們的誠意來……”
他這話頗有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好在楚玉很單純,聽了這話後,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別墅中,偌大的客廳內一片寂靜。
莫言站在客廳門口,眉頭微皺。
在客廳右邊的樓梯口附近,兩個保鏢模樣的大漢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剛才在外面,莫言通過本我意識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但這並不是他急著衝進別墅的主要原因……
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清掃膽敢在自己地盤上興風作浪的外道修士,順便替曲聲出一口氣。從這個角度來說,胡旭東以及他身邊的人是死是活,他壓根就不關心。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剛才對整棟別墅進行掃描的時候,原本無往而不利的本我意識竟是受到了某種隔離!
本我意識的掃描范圍高達兩百米。而他當時所在的方位距離別墅樓只有十幾米,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將這棟別墅樓兩百米范圍的情景看的通通透透。但實際上,就在剛才,本我意識在籠罩了別墅樓的客廳後,竟然再也無法寸進,似是被某種力場以客廳為界限。生生隔絕在外!
這是莫言從未遇到過的情況,那一刹那,他心中既有驚訝和擔憂,卻也有一絲興奮!
當一個人長時間處於‘天下無敵’的狀態時。忽然遇到某種可以和自己相匹敵的力量時,心中免不了會有驚訝和擔憂,甚至會產生某種‘原來自己並非獨一無二’的落差感。
好在莫言專修神魂,心境之堅固遠遠超過普通修士。
這種心理上的落差感和驚悚,第一時間就被鎮壓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遇見‘同類’的興奮。
在莫言看來,無論這個‘同類’是善是惡,至少在生命層次上,與自己是同一類人!
這就如同欲求一敗而不得的獨孤求敗,偶遇少林寺中的掃地僧。心中自然免不了激動和興奮。
莫言亦是如此,當他發現本我意識受到同等力量的攔阻後,便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立刻毫不猶豫的就衝進了別墅。
當然,興奮並不代表著衝動和無腦。
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的意圖和身份之前,莫言不可能放棄防禦和戒備。實際上在衝進別墅之前,他就已經將真氣遍布全身,並且準備隨時召喚出本命魂劍……
客廳內並無亂象,兩個保鏢躺在地上。身上並沒有傷痕,似乎只是沉睡過去。
莫言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微微皺眉。
剛才那股阻擋本我意識掃描的‘力量’就盤踞在樓梯口附近,仿佛一層無形的立場,阻擋著所有窺視的目光。
在莫言的感覺中,這股‘力量’的性質和本我意識相仿佛,應該也是源自於神魂。
不過,讓他略感詫異的是,這種來自於意識體的能量,與自己的本我意識相比,似乎並不在一個頻率。給他的感覺更像是面對著一個不屬於人類的意識體!
這種能量可以阻擋本我意識的窺探,卻無法阻止目光的直視。
莫言走到樓梯口,邁過保鏢的身體,往樓梯上看去……
目光一覽無遺,從他的方位可以直接看到二樓的一隅。
就目光所籠罩的范圍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但莫言沒有急著上樓,而是再次啟動本我意識,向二樓延伸……
這一次,本我意識並沒有受到阻攔,樓梯口的那股能量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然悄悄消失。
隨著本我意識的延伸,二樓的景象在莫言的腦海中一一呈現……
二樓同樣有客廳,一個保鏢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同樣暈了過去。
在二樓的某個臥房,躺著三個女人。
其中一個女人形容枯槁,躺在床上很是虛弱。另一個女人則是被膠帶綁住了手腳,堵住嘴巴,暈倒在臥房的一角。
最讓莫言驚奇的是第三個女人。
這個女人長相嫵媚,身材火爆,堪稱是一個禍水級的美女。此刻,她隻穿著一件浴袍,仰面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浴袍的腰帶並未系上,袒露出雪白如玉的胸脯,一雙修長的美腿也是**在外……
這種美景換做任何男人,都會忍不住多瞧幾眼,但莫言卻是微皺雙眉,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人坦呈的那片如雪的胸脯上……
在女人的雙峰之間,赫然有一個約莫錢幣大小的血窟窿!
這血窟窿很深,大約有五公分左右。傷口附近,有幾條血痕尤其可疑,仔細觀察時就會發現,這血痕竟似某種獸類的抓痕……
此外,血窟窿的深處殘留的那一絲氣息,莫言也並不陌生。
這種氣息略帶腥味,與曲聲體內那枚蠱卵的氣息源出一脈,毫無二致。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多半就是給曲聲種下蠱卵的那個阿雅!
莫言對蠱術並不是很了解。但根據現場的情況不難判斷出,這個女人的本命蠱似乎被人以暴力手段挖取了出來!
沒有了本命蠱。這個女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別看她現在還有氣息,但實際上。即便她能蘇醒過來,剩余的生命也不會超過半年。除非她能在這半年的時間內,重新豢養一隻新的蠱蟲代替原先的本命蠱。
但這又談何容易?養一隻蠱蟲很簡單,幾個月的時間便已足夠,但要讓這隻蠱蟲進化到本命蠱,沒有十年的時間以精血飼之。基本不可能成功。
“看來已經無需我出手了……”
莫言搖了搖頭,繼續驅動本我意識向其他方位延伸。
那股能阻擋本我意識的能量似乎已經完全消失,莫言的本我意識如水銀瀉地一般,頃刻間便籠罩了整個二樓……
此刻的二樓一片死寂。除了地上暈倒的那些人,便再無異狀。
莫言心念一動,驅使本我意識開始向樓外延伸……
穿過二樓的窗口,便是別墅的後花園。
當本我意識堪堪穿透窗口,後花園的某個存在似乎察覺到莫言的窺視,那股可以隔絕本我意識的能量便再次出現。
莫言立刻便覺得,自己的‘視線’仿佛被一層毛玻璃蒙上。
不過莫言此時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這股能量給他造成的影響和困擾,已經大大降低。
雖然他依舊無法‘看’清楚所有的景象,但卻能感應到。此刻的後花園中有三個生物體。
其中兩個生物的情緒相當激烈,帶著一絲絕望,而另一個生物體卻是淡定的多,情緒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此外,莫言還發現,這股給自己造成困擾的能量,就層次而言,似乎要比自己的神魂略遜一籌。
總的來說。對方這股源自於意識體的能量就數量和強度而言,比莫言的神魂要更加強大,但質量上卻是不敢恭維。如果把莫言的本我意識比喻成水銀,那麽對方的這種能量就是沙子。它之所以能阻擋莫言的窺視,就是以龐大的數量壘砌起一道沙牆,阻擋住了莫言派出的‘水銀精兵’。但是由於質量上的差異,這堵沙牆只能起到暫時阻攔的功效,只要莫言耐心一點,遲早能透過沙子間的間隙,完全窺視到牆後的風景!
而當莫言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後,哪怕是急切間,他也能大致感應到‘牆’後的一些事情。
比如此時,他就能感應出後花園中有三個生物體,一個氣息強大而從容,另外兩個卻只能以苟延殘喘來形容……
莫言計算了一下,想要攻破對方的這堵‘沙牆’,需要兩到三分鍾的時間。
如果這是一場切磋,他自然會按部就班的攻破對方的防線。但這並不是一場切磋,而是一場遭遇戰,莫言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站在那裡和對方玩攻防遊戲……
本我意識不管用,那就直接用眼睛去看好了!
莫言察覺到對方的方位後,一反剛才的冷靜,腳尖一點,立刻竄上了二樓。
進入二樓後,他毫不怠慢,召喚出本命魂劍,一劍劈開二樓南邊的窗口……
本命魂劍的氣息內斂卻又霸道,它蘊含真水屬性,平時顯現時氣息柔和而內斂。但是它畢竟是一柄劍,哪怕無形無質,也依然是一柄在祭煉之初,就被主人賦予了鋒銳和剛烈的劍!
所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當本命魂劍一劍劈出,顯露一直內斂的霸道時,後花園中的某個存在,立刻便感應到了這種無堅不破的氣息……
他的情緒立刻就有了一陣波動,先是驚詫,隨即卻是一種發自於本能的畏懼!
這種情緒立刻就被莫言感應到……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一劍劈開窗戶後,腳尖一點,便從窗口竄了出去!
身在空中,他依然沒有放棄戒備,無形無質的本命魂劍化為無形鎧甲,將他全身的要害包裹住。
同時,他運足目力,朝後花園看去!
這一看,饒是他心志堅韌,性情淡漠,也被驚的差點從空中摔落!
後花園中。於美娘面色慘白的仰面躺在地上。
她胸前的衣服被粗暴的撕成碎條,裸露出雪白的胸口。而在那白花花的雙峰之間。赫然和阿雅一樣,出現一個錢幣大小的血窟窿!
胡旭東同樣仰面朝天。不過卻沒有暈過去,他睜著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某個生物,口中發出驚恐之極的‘赫赫’聲……
莫言同樣看到了那隻生物,雖然不至於驚恐,但卻也是被‘驚’的不輕。一口氣沒調整好。差點就摔落在地……
“真尼瑪是見了鬼,怎麽會是那隻貓?”
後花園中,一隻氣質優雅的黑貓探出一隻前爪,很溫柔的按在胡旭東的胸膛上……
這隻爪子輕輕柔柔。看起來很可愛,但落在胡旭東的胸膛上,卻是重如泰山,以胡旭東的修為,竟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此時,黑貓似乎也有些驚訝,它偏著腦袋看向莫言,眼中有疑惑,也有一絲戒備。
此外,它的嘴裡還含著一隻仿若白玉、正在拚命掙扎的蠱蟲……
說起來。這隻黑貓與莫言也算是‘熟人’了。
前段時間,莫言曾親眼目睹這隻黑貓驅使著數百隻家貓野貓招搖過市。
而這隻貓對他似乎也很感興趣,還曾跑過來在他身上聞了聞。
莫言當時就覺得這貓有古怪,覺得這黑貓太過人性化,說是貓妖都不為過。但是這種想法畢竟無稽了一些,只是一閃而過,並沒有真正細想和探查……
“喵……”
黑貓看見莫言後,雖然有驚詫,甚至是戒備。但優雅的風度卻不曾拋棄。
它輕輕朝莫言‘喵’了一聲,似乎是在向老熟人打招呼,然後好整以暇的將口中的那隻白玉陰陽蠱細嚼慢咽的給吃進肚中……
再然後,它偏著腦袋,帶著一絲疑惑的眼神看著莫言,又用爪子點了點胡旭東的胸膛,似乎在問,你也想來一口?
莫言怔在那裡,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此次此刻,他當然知道這隻黑貓不是普通的貓……能抵擋住本我意識窺視的貓,會是普通的貓?能輕松收拾掉胡旭東和於美娘的貓,會是普通的貓?
“這世上果然是有妖怪的,而且還他麽是隻貓妖……”
莫言忽然覺得這世上的事真的是很荒誕,前兩天他還和杜闕討論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妖,今天便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答案。
還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麽?
要知道,當時他和杜闕看似一本正經的討論著,實際上誰都沒有當真。
這個世上有沒有妖?
毫無疑問,答案是肯定的。無論在道門的典籍中,還是左道人的口中,妖都是真實無虛的存在。
但是,那畢竟是遠古時期的記載,在靈氣幾近完全乾涸的末法時代,連人都無法踏破天關,成為真修士,就更不用說那些需要海量天地靈氣才能化去蒙昧,生出靈智的禽獸了!
如果說凡人成為真修士的難度為10,那麽禽獸煉得妖身的難度至少也是100!
就難度而言,眼前的這隻黑貓,顯然比莫言這個踏破天關的人更加逆天!
所以,莫言寧願相信雲蘿道宮的地下鎮壓著魔,也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妖。
“喵……”
黑貓見莫言站在那裡發愣,便再次叫喚了一聲,而且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意思似乎是在催促莫言,美味當前,當吃就吃,若是不喜,麻煩走開……
有意思的是,它明明沒有說話,但所要表達的意思,莫言卻是體會的清清楚楚。
“喵……”見莫言依舊站在沒動,黑貓終於不耐煩了,眼波流轉,似乎是白了莫言一眼,然後抬起小爪子,打算在胡旭東的胸前挖個洞……
莫言被這隻黑貓的眼神給‘雷’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大叫,這尼瑪絕對是隻母貓不解釋啊!
黑貓的爪子剛一刺入胡旭東的胸膛,這位胡家的第三繼承人便拚命的扭動起來。
他的嘴巴似乎已被某種秘法給封閉住,除了‘赫赫’的聲音,便再也無法發出其他聲音。
好在此時還有一個莫言在後花園,胡旭東情急之下,也不管這人是何方神聖,扭轉頭,眼中帶著乞求的目光,拚命的朝莫言求救……
胡旭東的死活莫言並不放在心上,但是考慮到路梁還等在外面,總不能讓人白跑一趟。再說,胡旭東的根腳還沒有弄清楚,更不知道他的身後還有些什麽人,將他抓住之後,也有利於解開某些疑問。
一念及此,莫言試著開口道:“那什麽……這人留給我怎麽樣?”
黑貓被人打斷進餐節奏,抬起頭,沒好氣的瞪著莫言。
莫言其實也是有口難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一隻貓妖打交道。
首先這稱呼就是一個麻煩……
該怎麽稱呼這隻貓呢?叫它貓小姐,貓女士、貓妹子?又或者,叫它貓女俠,貓仙子?
莫言想來想去,覺得既然不好稱呼,索性就直接略去,
他向前走了幾步,道:“我們也算有一面之緣,打個商量,把這人讓給我怎麽樣?”
見他先前走來,黑貓略略有些緊張,不過它也是個倔性子,隨即就抬起頭,不屑的盯著莫言,口中輕輕的‘喵’一聲。
莫言立刻就聽懂了它的意思,這意思是說:剛才讓你, 你不要,現在卻來反悔,我就不讓給你,你能奈我何?
莫言笑了笑,道:“你要是不讓,那我也就只能搶了……”
黑貓聞言,立刻拱起腰,渾身黑貓豎起,忿忿的瞪著莫言。
莫言道:“雖說有先來後到這麽個說法……但我是人,你是貓,我是修士,你是貓妖。說破大天去,你都屬於被我鎮壓的對象。你應該慶幸,你遇到的是我,否則就憑你現在這副妖孽的模樣,下場可想而知。”
黑貓瞪著莫言,眼中忿忿,但卻沒有再動胡旭東。
莫言面帶微笑,繼續往前走……
黑貓見事不可為,忽然伸出前爪,豎起一根尖利的爪子,朝莫言比劃了一個中指的模樣!
隨即,它跳轉身,輕輕一躍,便跳上十米外的圍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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