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遠山的要求其實也很簡單,首先將那些專家全部撤回,然後選取一些可靠的人隨自己進山,用於外圍警戒。m人不需要多,大約五六個人就夠了,只要將仙女潭附近的幾個路口守住就行。其次,他需要一套高質量的專業潛水設備,宛陵並非沿海地區,這種專業級別的設備在市面上未必能買到,所以需要他需要張長青去辦理這件事。除此之外,他還希望張長青準備一些小型的爆炸裝置……
“要這些做什麽?”張長青有些驚訝的問道。
戚遠山道:“有備無患而已……誰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麽格局,是迷宮,還是墓穴?誰都不知道……準備一些爆破裝備,很可能會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其實,他讓張長青準備小型爆炸裝置還有一層目的,那就是如果道宮的入口真的在仙女潭下,無論自己是否拿到丹書,他都會將這個入口炸毀。若是拿到丹書,這一炸就等於是抹去了所有的痕跡。若是無所得,那就乾脆毀掉道宮入口。總而言之,他拿不到丹書,別人也甭想在裡面討到好處。
“其他的事情都好辦,這個小型的爆炸裝置可能需要點時間……”張長青沉吟道。
他雖是一方大鱷,但急切間想要弄到這些敏感的東西,也是要費一番思量和時間的。
戚遠山道:“你只有二十四小時,最遲後天我要拿到東西。長青啊。不是我催你……所謂夜長夢多,我擔心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會越多,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清楚吧?”
張長青點頭道:“戚老。您不用說了,這事我立刻交給老黑去辦。”
老黑是他身邊的保鏢兼第一打手,當過兵,混過黑,江湖上的人脈也很廣,這事交給他最為合適。
戚遠山道:“對了。我還有一個要求。這些裝置不僅要小型化,而且還要防水……”
張長青點頭道:“我明白,待會我會告訴老黑的。”
微微一頓,他似是有些猶豫的道:“戚老。這次的勘探,我可以跟著去麽?”
戚遠山驚訝道:“你要和我一起下去?”
張長青道:“不,不,當然不是。我是覺得,除了外圍的警戒之外,您的身邊總得跟兩個人,等你進入仙女潭後,至少在岸邊有個接應。”
戚遠山微微皺眉,道:“老實說,我不建議你這樣做。我跟你說過。如果那裡真的是道宮的入口,到時可能會出現某些異象。你不是修士,我擔心你會受到傷害……”
張長青卻道:“我可以離得遠一點。”
戚遠山見他執意如此,心中冷笑幾聲,口中卻爽快道:“好吧,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我下去之後,岸上也的確需要一個人接應。”
戚遠山是個老江湖,對人心的把握至少不在杜闕之下。
身為道門後裔。他當然知道和張長青這種人合作的弊端。但他早已想好,若是僥幸拿到丹書,他會將所有內容全部記下,然後第一時間毀掉丹書。這樣一來,即使消息被張長青泄露出去,他也不用太過擔心自己的安全。所謂奇貨可居,丹書被毀後,熟記所有內容的他就成了另一本丹書。這頗有些殺死熊貓,我就是國寶的意思。若是此行無果,與丹書無緣,那麽他會選擇直接乾掉張長青,就此遠走高飛……
戚遠山有自己的算盤,張長青也不例外。
離開戚遠山後,他叫來老黑,除了戚遠山說的那些要求之外,又格外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
36號院,莫言吃過午飯後,在後院的木亭中小憩。
此時已是七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不過36號院就在葫蘆山腳下,不時有清涼的山風吹來,再加上周圍樹木眾多,院內的氣溫並不高,躲在陰涼處小憩最是愜意不過。
莫言閉眼假寐,正朦朦朧朧間,卻被雲蘿吵醒。
“老爹,電話……”
雲蘿舉著莫言的手機,獻寶似的跑來。
莫言睜開眼,道:“誰的電話?”
“不知道哎……”雲蘿看了一眼號碼,道:“沒見過這個號碼。”
莫言接過電話看了一眼,是個座機號碼,而且是個市話。
按下通話鍵,莫言道:“您好,我是莫言。”
電話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莫言,我是你馬叔。”
馬廳長?
莫言不禁一怔,他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莫言啊,我等你上門做客可是等了好久。我說,你是不是對馬叔有意見?到現在都不見你上門……”
馬廳長打來電話的用意其實很簡單,就是邀請莫言上門做客。
說起做客這件事,馬廳長其實已經說了好幾回,卻都被莫言以種種理由給推辭。說起來,他這個做小輩的多少有些失禮。
“今天我休息,你馬阿姨在家做了幾個小菜,現在就缺個陪我喝酒的人了。”
莫言最煩的就是這種串門走親戚,但是馬廳長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實在不好意思推辭,笑道:“馬叔,你要是不嫌我煩,這酒我可是喝定了。”
馬廳長笑道:“那就趕緊來吧,地址你知道……”
掛了電話,莫言不禁苦笑,看了看時間,現在剛過十二點,他肚子裡的午飯還沒消化呢。
出門上車,他將車打響,往馬廳長的住所駛去。
半路上,他停下車買了個果籃,第一次上門,總得帶點禮物。禮物不在貴賤,卻是必要的禮儀。而果籃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到了馬廳長的住所,莫言下車。拎著果籃敲響了馬廳長的家門。
馬廳長住在平湖小區,單門獨戶的一個小院。雖然談不上什麽奢豪,但卻是鬧中取靜,院中格局也頗為清雅。
“快進來,快進來,酒都倒好了,就等你了。”
馬廳長穿著便服。親自給莫言開了門。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正笑眯眯的看著莫言。
這人便是馬廳長的妻子,她看著莫言,笑道:“老馬。這就是你說的莫言?啊呀,你們老莫家的基因可真好,真是一表人才……”
莫言笑著叫了聲馬阿姨,然後將果籃遞上。
馬夫人客氣了幾句,和馬廳長一起將莫言迎進了客廳。
“就是幾個家常小菜,酒也不是什麽好酒,是宛陵本地產的老燒,不過你可別小看了它。論起年紀,它比你還大呢,整整三十年的窖藏了……”
對馬廳長來說。今天的這頓飯其實就是為了拉近與莫家的關系,聯絡一下感情。所以,氣氛越是隨便和輕松,就越能顯出親熱。
不過,在細節上他卻是用心良苦。
菜只是家常小菜,但三十年窖藏的宛陵老燒卻是有錢都買不來的好東西,用來招待莫言,足顯其誠意和用心。此外,他知道莫言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今天的馬家除了他和妻子,就連保姆都被臨時放了假。
三人在餐桌邊坐下,馬廳長的夫人只是象征性的舉了一下筷子,便借故離開了餐桌。
“我們喝我們的,不用管她……”馬廳長道:“老爺們喝酒,沒女人最好。來,莫言,陪馬叔走一個。”
莫言舉起杯子,笑道:“馬叔,這杯酒我借花獻佛,敬你。”
莫言的酒量自然不用說,馬廳長也是久經考驗,一瓶三十年陳的老燒,半個小時不到就進了兩人肚子。
馬廳長起身又拿來一瓶,笑道:“今天咱爺倆喝個高興,有沒有信心和馬叔將這瓶酒乾掉?”
莫言笑道:“只要馬叔能盡興,我肯定要奉陪到底。”
馬廳長哈哈一笑,打開瓶蓋,正要替莫言倒酒,門鈴卻響了……
不一會兒,馬夫人領著一個面色白淨、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來,莫言,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曲聲。”
馬夫人笑著向莫言介紹道。
莫言站起身,笑道:“幸會。”
曲聲顯得很有禮貌,伸手和莫言握了握,然後看向馬廳長,笑嘻嘻道:“姑父,您這三十年陳的老燒我可惦記好久了,真是來的早不如來得巧……”
他口中這麽說著,心中其實很驚訝。自己的這個姑父不嗜酒,但卻很喜歡藏酒,將這幾瓶三十年陳的老燒看的比命都重,今天怎麽會拿出來招待這個年輕人?
曲聲記得很清楚,這幾瓶三十年陳的老燒,自己的祖父在世時,仗著老嶽父的臉面,也隻蹭了一瓶進肚,這個叫莫言的年輕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姑父一次性拿出兩瓶來?
馬廳長沒好氣的道:“少貧嘴了,自己去廚房拿個杯子坐下。”
曲聲卻道:“姑父,跟您開玩笑呢……其實我是路過這裡,順道過來看看您和小姑,馬上就得走。”
馬廳長皺眉道:“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麽?忙的連陪客人喝杯酒的時間都沒有?”
他對自己的這個妻侄印象還是不錯的,既然來了,他便有心將曲聲介紹給莫言認識。在他看來,這也算是自己這個妻侄的福緣,莫家的大少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結交的。
“姑父,我是真的沒時間,要趕著去見幾個京都來的朋友……”
說著,他略略頓了一下,帶著些自得的道:“是京都胡家的人。”
馬廳長皺眉道:“京都姓胡的多了去,你說的是哪個胡家?”
曲聲道:“就是商易集團的那個胡家。”
商易集團?
莫言倒是知道這個集團,這家集團主營電子商務,是國內最大的網絡購物平台‘尋寶齋’的大股東。胡家在政界雖然並沒有什麽代表性的人物。但也不可小覷,所謂政商不分家。當資本達到一定程度後,尋求政治上的支持也就成了必然。
馬廳長顯然也是知道這個商易集團的。道:“你是怎麽認識胡家人的?”
曲聲略有些得意的道:“上次去京都聯系一筆業務,經朋友介紹認識的。這次來的是胡家的一個小輩,據說是第三繼承人,在京都的時候,他招待過我,這次來宛陵。我自然也要略盡地主之誼。”
微微一頓,又道:“其實他們前天就來了,住在明園。我們是昨天見的面,昨晚的酒稍稍喝多了一些。我回家換了身衣服……這不,他們一直打電話催我過去呢。”
馬廳長點了點頭,道:“那你過去吧,別讓人家久等。還有,酒是刮骨鋼刀,你酒量不行就少喝一點……”
曲聲連連點頭,和馬夫人打了個招呼後,便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莫言卻道:“曲先生,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的這個姓胡的朋友是男是女?”
曲聲不禁一怔,不明白莫言為什麽忽然問起這個,不過他還是回答道:“是男的,和我年紀差不多。怎麽,莫先生認識他?”
莫言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我猜,你們昨晚喝酒的時候,身邊一定有很多女人吧?”
曲聲皺眉道:“本來就是朋友聚會。有女性朋友在,這很正常吧?”
莫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真是莫名其妙……曲聲被莫言這幾句不陰不陽的話,問的一頭霧水,若不是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他肯定要追著莫言問個清楚。
“姑父,小姑,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們。”曲聲和馬廳長、馬夫人打了個招呼,轉身朝門外走去。
剛才走到門口,莫言卻忽然再次開口,道:“曲聲,昨晚你和幾個女人上的床?”
這一次,他的聲音中包含了一絲神魂之力,直接印在曲聲的意識深處。
曲聲聞言,轉過身來,脫口道:“就一個,是胡俊帶來的朋友,長得挺漂亮的……”
話未說完,他便意識到不妥,立刻看向馬廳長,結巴的解釋道:“姑父,我……我昨晚喝多了……”
曲家的家教向來很嚴,更何況站在他面前的姑父素來剛正古板,更是警察廳的廳長。曲聲知道,自己這回肯定跑不掉一頓臭罵了……
男人在外面稍稍風流一點沒什麽大不了,但是這種見面就上床,而且明顯是酒後亂性的行為,任何長輩遇見了,都不會裝作沒看見。
馬廳長板著臉,道:“你給我閉嘴!”
馬夫人在一旁面色也不好看,瞪著曲聲,道:“你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知不知道……”
她是女人,心比較軟,口中看似不停的數落著,其實也是想堵住丈夫的嘴,以免這老頭怒火勃發,當著莫言的面將曲聲罵個狗血淋頭。不過,她也有些奇怪,莫言是怎麽知道曲聲昨晚犯下的這些荒唐事的呢?而且還當眾說了出來。
這時,馬廳長忽然看向自己的妻子,沉聲道:“你也給我閉嘴!”
馬夫人一怔,不明白丈夫為什麽忽然衝自己耍起了威風。不過她素來賢惠,且又當著莫言的面,不好說什麽,只是恨恨的瞪了馬廳長一眼。
馬廳長自然不是平白發火,也不僅僅是因為曲聲的荒唐事。
他看向莫言,道:“有問題?”
莫言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馬廳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道:“嚴重麽?”
莫言笑了笑,道:“本來很嚴重,不過恰好我遇上了……呵呵,馬叔,有我在,就放心吧。”
馬廳長聞言,不禁松了口氣。
兩人一問一答,卻像是在打啞謎,曲聲和馬夫人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兩人究竟在說些什麽。
馬夫人忍不住開口道:“老馬,你們究竟在說什麽?”
馬廳長沒好氣的道:“不怕告訴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他這話看似荒謬,但實際上,卻是一句大實話。
在整個省廳,他是除了杜小音之外,最了解莫言的人。
莫言能一眼看出曲聲昨晚犯下的荒唐事,在馬廳長看來,這再正常不過,沒什麽好奇怪的。真正不正常的是,這種酒後亂性的事其實也就是荒唐了點,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按理說,莫言是不會點破的。然而,莫言不僅點破了,而且還是當眾點破。
事有反常即為妖,馬廳長也是多年的老刑偵,立刻就察覺到這裡面肯定藏著什麽蹊蹺。
以他對莫言的了解,這個年輕人雖然性子冷了點,但並非不知人情世故,他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出於對曲聲的關心,他來不及問具體的情況,而是想先搞清楚,這藏在荒唐事下面的問題是否嚴重?
於是,便有了上面那段看似打啞謎的問答。
“馬阿姨,我和馬叔有幾句話要說,您能不能和曲聲先回避一下?”
莫言看向馬夫人,微笑著問道。
馬夫人先是一怔,隨即見馬廳長朝自己使眼色,立刻點頭道:“行,我和曲聲去隔壁的房間,我也有事要問他呢。”
曲聲卻是有些不樂意了,道:“小姑,我還有事呢……”
莫言笑道:“曲聲,我要是你,就哪裡都不會去。”
曲聲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莫言聳了聳肩,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你要是現在離開,我保證你活不過一年的時間。如果你繼續去找那位昨晚和你睡覺的女人,可能連半年都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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