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毅朝擂台下滾落的刹那,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覺從陳光榮心頭升起,陳光榮瞥見王毅沒有受傷的右手衣袖射出了一個紅色的東西,往別的地方閃避來不及了,他本能地朝一邊側移了一下,紅色的東西變成一團雲霧,在接近他身體的地方停了下來,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劇烈的爆炸把擂台震得搖晃了一下。
陳光榮看到被炸碎的衣服碎片飛在天空上,也聞到了一股似乎是火藥的味道。
陳光榮感到一陣劇痛,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鮮血噴湧而出,他強忍住痛,對台下的陳武說道:“陳武,把小冰泉帶回我們家,這家夥已經跌下擂台,被我打敗了。”
“少爺!”陳武大喊一聲,和小寶一起向擂台衝上去。
巨大的衝擊波使陳光榮感到腦子一陣暈眩,那天衝擊聚氣二層時,曾短暫出現在腦子裡的神秘雲團又冒了出來,他覺得頭痛得厲害,腦袋深處似乎有一把尖錘,一下一下地在鑿擊著,每鑿擊一下,雲團就變大一點,實在是痛到靈魂深處,而此時,小腹還在噴血的傷根本算不了什麽,身上別的那些細小傷口更加不值一提了。
陳光榮不覺大叫一聲,仰面躺在了擂台上。
陳光榮重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屋裡的環境很熟悉,他躺在半山腰小寶家中自己住過的那間房子裡。
陳光榮睜開眼的時候,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他回憶了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想自己暈倒後,張冰泉不知被救了回來沒有?如果自己在,七公子等人肯定不敢說個一、二、三,可是自己暈倒了,當時的情況是自己生死未卜,陳武等人鬥得過七公子嗎?
應該沒有問題吧,當時現場還有那麽多人,雖然大家都說修士們自私自利,可這點小事應該會有人管,何況修士們中還有王大海這種人,張冰泉不會有事的,那個叫懶妞的,似乎就是看起來有點仗義的姑娘,當時也在現場。
陳光榮想到這裡,動了一下身子,感到腹部有點痛,而令他暈倒的頭痛卻完全好了。不對,腦子裡多了一團雲霧狀的東西,灰白色,厚度和體積比最初出現時大了有好幾倍。這東西是什麽呢?好像對身體也沒有影響,以後再去問王大海吧。
陳光榮掀開身上的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被炸碎的衣服早就被清理乾淨,他現在貼身穿了一件類似地球上長睡袍的東西,解開睡袍的帶子,腹部被白色的棉紗布從後背裹得嚴嚴實實,好像連內褲都換了新的。幾個細小的傷口也被包扎好了。
陳光榮心裡有點感動,陳武一個大男人,做事還真是細心。
他試著吸收了一下天地靈氣,沒有一點問題,半飽的丹田很快被重新填滿,心中大定,這要這裡沒問題,就說明自己以後還可以修煉。
他決定按著口訣把無名功法的第二層再修習一遍,根據無名功法的記載,突破第二層後,還要反覆練習,當無法再提高時,才可以考慮衝擊第三層,這和第一層完成後的要求並不一致。
運氣到了各處小傷口附近時,都有一陣麻癢的感覺。
運氣到腹部時,陳光榮停了一下,感覺傷口由痛變成了癢,這說明真氣對這個傷口和別處一樣,有某種療效,就一狠心把真氣強行運過了傷口,猛地疼了一下後,傷口似乎變得更癢了,看來不僅有療效,療效還挺不錯。
做完了第一遍的陳光榮,正準備做第二遍,門外傳來了一陣對話聲。
“這位姐姐,你又去燉燕窩粥了?這剛燉好的燕窩粥,熱了兩次又不要了嗎?”
這是小寶的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孩子的狡黠。
“小寶,陳公子醒過來應該喝新燉的燕窩粥,老的我們將就著喝吧。”
和小寶對話的是一個女聲,陳光榮覺得這個女聲有一種天然的冰雪般的寒氣,可是說到陳公子三個字的時候,冰雪般的寒氣消失了,似乎變成了雪地裡的溫泉。
陳光榮心裡定了下來,這個女聲應該是張冰泉發出來的,雖然之前他從沒有聽張冰泉說過話,可是第一感覺就是這肯定是張冰泉。這麽說來,張冰泉已經被成功救了回來。當然,除了張冰泉,小寶這裡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出現。
小寶依然在打趣著張冰泉:“冰泉姐姐,你可是浪費了我不少銀子,這些燕窩都是我花大價錢從山下買回來的,你不能全部燉給陳三哥哥喝。”
“銀子好說,將來有了再還你。再說那些剩的燕窩粥,你不是也沒少喝嗎?”
“我喝的都是剩的,不值錢。我覺得銀子才不好說呢,要是我們銀子多,陳三哥哥就不用上台和別人比武了,我們用銀子就可以把那個叫七公子的小色鬼砸死。”
門外忽然沒有了聲音,停了一會兒,張冰泉用很擔心地語氣問:“小寶,陳公子真的不會有什麽事嗎?”
“不是給你說過好幾次了嗎?不會有事,我叔公田大修士親自用真氣為他治療過,說他很快就會醒來,而且,田大修士還嘟囔了幾句,說什麽這小子因禍得福,我當時就站在跟前,他的話聽得很清楚。只是陳三哥哥腹部失血太多,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要是他的修煉等級再高一點兒,田大修士說這點失血才不算一回事呢。不過,那個爆炸符真的很危險,位置再偏一點,要是損傷了丹田,後果就太可怕了。”
“陳公子要是沒有什麽事兒,他醒來了,將來讓他掙錢還給你買燕窩的銀子,他一個修士,掙這點錢很容易的。”
“喂,冰泉姐姐,你講理嗎?花了我的銀子,為什麽叫陳三哥哥還呢?陳三哥哥還是為救你受的傷。”
“你沒有聽說過嗎?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嫁給他之後,他是我的男人,自然要替我還錢了。”
陳光榮忽然感到一陣臉紅,張冰泉雖然是絕色,他救她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在道義上應該做。可這小姑娘為什麽這樣說呢?
更何況對方只是個剛剛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從現代地球穿越過來的陳光榮,在心底深處認為張冰泉只是個未成年少女,陳光榮不僅不是什麽變態,還對各種變態很厭惡。
盡管心裡這樣想,腦海中卻不知為何,竟浮現出了李白《長乾行》中的幾句詩:“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陳光榮抬起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下,暗罵一聲:“無恥。”
門外的小寶在繼續和張冰泉開玩笑:“冰泉姐姐好厚的臉皮,竟主動要找男人嫁。”
“厚臉皮就厚臉皮,這種好男人不嫁,那還能嫁給誰?你以為我是傻子啊。我死皮賴臉也要嫁給他,怎麽了,不行嗎?”
“行,我就怕人家陳三哥哥是個修士,不願意娶你,你到時候就太傷心了。”
“不願意娶就做通房丫頭,做通房丫頭總行吧?我已經在玉牌上滴過血,不管怎麽說,我都算公子的家人。”
“做通房丫頭怎麽掙錢還我?”
“掙不來錢就不還你了,怎麽樣?你還能把姐姐吃了。”
小寶壞笑道:“冰泉姐姐,其實我有個好主意。按我這個主意辦,你也不用還錢。”
“什麽主意啊?”
“陳三哥哥不要你,你可以嫁給我,嫁給我也是嫁漢嘛。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聽到外面響了一下,應該是什麽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死小寶,連姐姐的油你也敢揩,是不是皮癢了?”
“冰泉姐姐,饒命,我才不敢和陳三哥哥搶女人,他要是一個風刃把我劈了,我找誰講理去呀。”
“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亂說了。念我年幼無知,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好姐姐,別鬧了,要是把陳三哥哥驚嚇住了就不好了,他現在還是個傷員。”
外面的打鬧聲停了下來,小寶長出一口氣笑道:“嘿嘿,還是這句話有效。冰泉姐姐,我們進去看看陳三哥哥,說不定他剛才已經醒了,你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不會這麽巧吧,小寶。陳公子不會剛好這一會兒醒來吧?這可羞死人了。就怨你這個家夥,一直胡亂說話。”
陳光榮聽到張冰泉的話中明顯帶有一絲驚慌,心頭不知為何卻升起一股溫馨。
“應該不會這麽巧,看來冰泉姐姐說的厚臉皮和死皮賴臉,也是假的。”
兩人向門口走過來,陳光榮急忙伸手去把薄被子重新蓋上。
在蓋被子的時候,還瞥見了床頭的地上,一個小碎花被子鋪在一張席子上,張冰泉晚上應該住在自己的屋子裡。
陳光榮重新閉上眼睛,使自己的呼吸變得自然,做出一副仍在熟睡的樣子。
雖然閉上了眼睛,當小寶和張冰泉進來的時候,陳光榮竟清晰地感覺到了二人,他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心頭不禁大喜,馬上又用心嘗試了一下,不僅二人,別的東西也能感覺到,距離越近的東西感覺越清晰,遠到門口,也就是二米外,就很模糊了。
陳光榮想起王大海的描述,毫無疑問,自己竟然產生了神識,這應該是田大修士說自己因禍得福的原因了。
一般修士只有到了聚氣中期才會有神識,剛開始神識太弱,只能打開儲物符,到了聚氣五層後,才能打開儲物袋,可自己竟然在聚氣二層就有了神識。 現在的神識弱,還是強呢?能不能打開儲物符?王大海送的儲物符還在山上,好了後趕緊回去試試。
不管強弱,都說明這修改後的無名功法也太逆天了,難道是天級功法嗎?那可是賺大了,可後續功法該怎麽辦呢?葫蘆娃能想出好辦法嗎?
“小寶,陳公子剛才有動靜,這被子蓋的和我蓋的不一樣。”
“冰泉姐姐,那就說明陳三哥哥快醒了,他可以自己翻身了。”
陳光榮感覺身子一涼,薄被子被張冰泉輕輕拉開了。
“睡袍的帶子怎麽也開了,我昨天晚上沒有系緊嗎?”
陳光榮感到很尷尬,盡管閉著眼睛,還是能用神識清晰地感覺到,一雙很美的手伸了出來,有點涼的手指輕輕在他胸膛撫摸了一下,又慢慢移到了用紗布裹住的傷口附近。
陳光榮隻好咳嗽了一下,睜開了眼,假裝才醒過來,用很迷茫的聲音問:“我怎麽了?現在在哪裡?”
“好了,陳三哥哥你終於醒了。”
一個穿著很樸素衣服的女孩子,眼中帶著一絲暖意,正靜靜地看著陳光榮。
盡管通過神識,陳光榮早就知道了二人的衣服裝扮,可眼睛看到的和神識感覺到的,還是有極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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