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榮的衣服早幹了,他穿好衣服,帶上幾件關鍵的東西,看看桌子上還有陳武留的一點散碎銀子,就一同拿了,用玉鑰匙打開了院子的禁製。
一出了門,就看見陳武和小寶焦急地站在門口。
“陳三哥哥,你總算出來了,我們兩個天天來看你,院子的大門總是關的死死的,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大海哥哥的院子也是一樣。”
“出了什麽事嗎?”
“現在剛過未時,我們趕到山下的皓月城時間還富余不少,要是你再不出關,小寶就準備找個別的熟的玄武學院的學生幫忙了。少爺,你肚子餓不餓?這兒有個燒餅你先啃幾口。”
陳武一邊說,一邊把一個夾著牛肉的燒餅遞給了陳光榮。
陳光榮接過燒餅啃了兩口,又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這麽焦急。”
“少爺,我們邊走邊說,事情的確很緊急。”
原來,陳光榮閉關不久,陳武就打聽到了張冰泉的消息,張冰泉早被徐子娥做了假身份,賣給了怡水苑,幸運的是還沒有開始接客。
陳武原來想把張冰泉從怡水苑中贖出來,可是一打聽,張冰泉已經被怡水苑掛牌了,按照道上的規矩,被掛牌的姑娘不能再被直接贖出來,要想使她從妓院脫身,唯一的途徑是爭魁獲勝後,再加上妓院當時的買進價和適當的利息,才能使張冰泉脫離妓院。
從地球過來的陳光榮首先想到還是人權,禁不住脫口問道:“在蒼秦國,買賣人口,強迫女子賣身都是合法的嗎?”
“強迫女子賣身當然不合法,可買賣人口就沒有問題。你買回來的人口,只要不是虐殺,幹什麽官府都不會管。小冰泉被徐子娥造了假身份,賣給妓院,從律法上說,只有證明了假身份才能說徐子娥和妓院違法,可一來這種假身份你很難證明是假的,中間有很多的灰色地帶,二來時間上也來不及,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陳武知道陳光榮有些想法和蒼秦國乃至無盡大陸的人不一樣,認真解釋了一番。
陳光榮已經把燒餅吃完了,他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兩下,說道:“按照你剛才講的,現在救人的唯一途徑是就是先爭魁了,然後才能把小冰泉贖出來,爭魁是什麽意思?”
“妓院的姑娘破瓜的時候,提前看中姑娘的恩客會競價,誰出的價錢高,誰就能擁有姑娘的**,這就叫爭魁。妓院對於長相漂亮的姑娘,在爭魁前都要做大量宣傳,用來吸引更多的人,好賣一個高價錢。通過爭魁,妓院一般能掙一大筆,從生意的角度考慮,妓院會把姑娘以便宜的價格賣給爭魁獲勝的恩客。”
“真他娘的混蛋!蒼秦國怎麽會有這些爛規矩。”陳光榮狠狠罵了一句,又問道,“陳武,我們的錢準備的怎麽樣?爭魁有多大把握,叫上我或者一個玄武學院的學生又是什麽意思?”
“錢我湊了有二千多兩銀子,一般的妓院爭魁也就是百十兩銀子到頂了,因為小冰泉長得非常漂亮,按照我打探的消息,最少也要一千兩銀子,至於爭魁獲勝後的價錢,就沒有什麽了不起了,最多也就是一、二百兩銀子。”
“這麽說銀子應該足夠了,你們兩個為什麽還這麽慌?”
“關鍵是現在出了一個變故,據說城主府的七少爺看中了小冰泉,要是砸錢我們肯定砸不過人家。我們想,要是有個修士跟著一起去,或者乾脆少爺你親自競價,情況可能會好上一些。我們普通人對修士有一種本能的畏懼,這也是他們把修士稱作修仙者的主要原因,就是城主府的人也不敢跟修士鬥。”
“根據蒼秦國的律法,修士在這種情況沒有優先權嗎?”
“沒有,必須和別人一起公買公賣。”
了解完情況後,陳光榮想到,要是到了現場,就先露一手,讓別人知道他是個修士。
然後,看了一下穿自己的衣服,禁不住啞然失笑,根本用不上,自己這身校服就是最好的招牌。
三人到了山下,陳武喊了一輛出租馬車,這種出租馬車很像地球上的出租車,三個人坐進去後,陳武說了個地點,馬車很快在路上跑開了。
坐進了馬車,陳光榮想起來一件事,就問道:“陳武,那一天我們從監獄裡跑出來,路上有沒有傷到行人?原來說要給他們一些補償,這一段時間太忙,我都忘了。”
“少爺,那一天還算幸運,只是輕傷了幾個路人,另外踢散了幾個貨攤,我事後都處理過了。”
馬車跑了有個把小時,停在了一座茶樓前,陳武給了車夫一兩銀子,陳光榮抬頭看看,茶樓的對面有一家高搭彩樓的建築,上面寫著怡水苑三個綠色大字。
“少爺,時間還早,現在剛剛酉時,我們先在茶樓上坐一會兒,等到了戌時我們再進去爭魁。按照怡水苑的公告,爭魁開始的時間是戌時三刻。”
陳光榮點頭同意,他稍微算了一下,戌時三刻也就是將近晚上八點。
三個在靠窗口的一個桌子上坐下來,要了一壺茶和幾樣點心,陳光榮和陳武都沒有什麽心思吃,只是端起茶喝了幾口。
一路上沒有怎麽說話的小寶,吃了兩塊點心後,把手狠狠地砸在椅背上說:“這些人真是可惡,我要是將來當了大官,一定嚴懲他們。”
陳光榮想起自己小時候類似的想法,不覺心中歎息了一下,只有長大了,才知道很多事你永遠只能接受,一點兒改變的辦法都沒有。
這時候隔壁單間傳來了一陣對話聲,陳光榮仔細一聽,監獄裡的瘟雞和小凱子居然也來到了茶樓。
“小凱子,我是第一次來妓院,為啥非要等到戌時才讓進?”
“每一次有標志的姑娘掛牌都是這規矩,咱們先喝點茶,慢慢等一小會兒。聽說今晚怡水苑的掛牌姑娘是個很標致的小美人,才剛過十四歲,渾身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嫩。瘟雞,肯定比你老婆手感好得多。”
“小凱子,你他娘的就三十兩銀子,也敢想那種美事。”
“嘿嘿,瘟雞,三十兩銀子也就是看看熱鬧,順便找兩個一般的老**弄弄,怡水苑老**也比你媳婦弄起來美,今天弄完了你就知道滋味了。家花沒有野花香,以後說不定也跟我一樣上癮了。”
“我可是個顧家的男人,要不是那筆外財,這種地方我才不會來。”
“說起來咱兩人運氣也真不錯,本來處理死人不是個好差事,可沒有想到那個襲警被扎死的家夥,居然身上還有錢,讓我們發了這一筆外財。”
“是啊,運氣來了不由人。那條褲子我看著有點別扭,撕開了夾層,裡面果然是三十兩銀票,頂咱兩個人三個月的薪水了。”
陳武和陳光榮互相看了一眼,原來小泉子最後被這兩個人埋了,等這件事情處理完,再問問這二人小泉子被埋在了什麽地方。
戌時剛到,怡水苑門口就熱鬧起來,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公子哥和幾個隨從騎著馬過來了,陳武指了指說:“這個是城主府的七少爺,糟糕,這人身邊也有個玄武學院的學生,到時候我們見機而行。”
陳光榮對那個玄武學院的學生遠遠觀察了一下,也是預備學員,看上去有二十來歲,聚氣三層。
瘟雞、小凱子,還有許多等著看熱鬧或者爭魁的嫖客們都從茶樓裡出來,向怡水苑走了過去,陳光榮三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小寶還小,這種場合不太適合他,是不是讓他在茶樓等著我們?”
“我也一塊進去,我十三了,這些事也懂。我進去後,如果爭不過他們的話,我就把田大修士抬出來,最不濟田大修士一生氣把我打一頓趕回家,只要能把冰泉姐姐救出來就行,她實在太可憐了。”
陳光榮暗想:這小寶除了機靈可愛,還有幾分俠義心腸。
陳武此時的臉色有點陰,他低聲對小寶說:“小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到了現場,別亂說話。就是你搬出來田大修士,田大修士也不會親自來,結果也沒辦法改變。我們只有盡人事,看天命吧。”
“陳武,我們救小冰泉的事,小冰泉自己知道嗎?”
“知道,我提前通過一個怡水苑的姑娘告訴了她。”
一個穿的油頭粉面的男人,看看人到的應該差不多了,就面帶諂笑地用尖細嗓子喊道:“歡迎各位恩客的光臨,我們這裡有上座,每一桌一百兩銀子,想爭魁首的不會這點銀子也不舍得出吧?”
一個穿紫衣的男人不滿地問道:“過去不都是五十兩嗎?”
“五十兩是別的姑娘的行情,別的姑娘怎麽能和冰泉姑娘比呢?龜公說得對,不能在這上面扣扣索索, 叫冰泉姑娘小看了,我坐一號桌。”
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胖漢子領了兩個隨從,掏出來一百兩銀票,甩給龜公,徑直坐在了正中央的一號桌。
“王掌櫃還是這麽瀟灑,風流倜儻堪比少年,來呀,上好茶,上好點心。”
“龜公,你少給我來迷魂湯,我自己的樣子自己還不知道嗎?這好茶、好點心收不收錢啊?”
“您要是中了魁首,自然白送了,要是萬一中不了,我們收點成本錢,十兩銀子。”
“也夠黑的,那就上吧。”
其他準備爭魁首的客人沒有王掌櫃這麽囉嗦,也紛紛找桌子坐了下來,城主府的七公子一乾人坐在了王掌櫃旁邊的二號桌子上,陳光榮三人則是坐在了邊緣的九號桌子。總共有十張桌子坐了客人,光這一項,怡水苑就白賺了一千多兩銀子。
從場面上看,陳光榮隱隱感到,今天的事情很不好處理。
龜公招待完上座的客人,又對下面看熱鬧的說:“諸位看熱鬧的,我們的冰泉姑娘怎麽說也只是個雛兒,老玩家都知道,雛兒有雛兒的好處,可久經沙場的有久經沙場的妙處,我們怡水苑的姑娘們對你們諸位也是心儀很久了,做夢都想著大家身上的那件好東西,哈哈哈。今天看完了冰泉姑娘的爭魁,誰都不能走!千萬別辜負了姑娘們對諸位的一片心。”
“好!”下面傳出一陣喝彩和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