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也太苛刻了吧，特別是最後一條。”

　　“你自己算一算，假如你在1996年賺夠100萬，每年增加30%，到2014年是18年時間，你在股票上的財富將會達到1.12億。就是1997年你才賺夠100萬，到2014年，你在股票上資產也可以累積到8600萬。想想你跳樓前擁有的財產，這些錢對你來說，已經算巨額財富了。你別告訴我，你會笨到在兩年多還賺不到第一個100萬。”

　　30%的年增長率，不就是股神巴菲特的水平嗎?再說，2014年的一個多億，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過得不錯，就是移民到海外的任何一個國家，也能過上體面的生活，陳光榮正準備答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說道:“我有一個疑問，比如，我在1996年10月已經賺夠100萬，那麽，我應該在1996年年底就可以擁有130萬，而不是等到1997年底。”

　　拖一年，最後的財富就會少好幾千萬，過了2014年12月17日，以後的股市會怎麽運行，陳光榮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這事要爭取一下。

　　話說的一直沒有任何感情色彩，聲音像電腦合成出來的老黑，竟發出了一聲嗤笑，接著又恢復它本來的聲音說:“你可真會斤斤計較，好吧，這一條可以按你說的辦。”

　　聽見老黑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陳光榮心裡不僅一動:老黑似乎不僅僅是個簡單的程序，竟還能討價還價。

　　“嗯，有些事情我們的確可以商量商量，不過，第一，不能越過系統提前預定好的底線;第二，一旦決定就不能更改。”

　　“你那個底線直接告訴我，這樣我們也不用討價還價。”

　　“第一，我們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我沒有理由給你那麽大的便宜;第二，討價還價本來就是一種樂趣，我雖然不是生命形式，但也想找點樂子。”

　　“老黑，我覺得你能說出這種話，說明你不僅僅是個簡單的系統。”

　　“我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系統了，一個簡單的程序系統，普通的電腦程序員就可以設計出來，能用得著神來設計?”

　　“那麽說世界上真的有神?你是神設計出來的。”

　　“你倒是挺會抓別人話中的漏洞，這件事在實驗完成後，你也許會有機會知道。廢話別說了，我們繼續談你的條件。”

　　“只允許買賣一隻股票太少，我希望能多買賣幾隻。”

　　作為一個老股民，花花綠綠的幾千隻股票，一年內卻隻能買賣一個，這太讓人難受了。

　　就像一個皇帝，后宮佳麗明明有一大推，只允許和一個女人做，肯定會出事的。

　　歷史上隋煬帝他爹楊廣，不就是這樣嗎?老婆活著時不敢和別的女人怎麽樣，老婆已死，馬上就左擁右抱，東采西摘，不僅掏空了身體，連最後死都和這多少有點關系。

　　“一年只允許賺30%，你操作那麽多隻股票有什麽用?”

　　“最起碼也得有兩隻，中國股市有滬深兩個交易所。”

　　“這個理由倒還勉強說的過去，你每年可以反覆買賣兩隻股票，一隻上海交易所，一隻深圳交易所。”

　　“能不能再增加兩隻，特別是後期，我資金量大的時候，再增加兩隻，怎麽樣?”

　　錢多的時候，隻能買兩隻股票，陳光榮想起一個有點不倫不類的比喻，就像一個男人進了妓院，手裡有大把的錢，隻能點一兩個女人，天天和一個女人睡，就是頭牌，也會膩味的。其實，這種事情對於職業投資者來說，倒是很無所謂的，但是，對於像陳光榮這樣的股民，的確是個問題。

　　老黑又嗤笑了一下，然後才不動聲色地說:“兩隻股票是上限，不能再觸碰了。何況，要是逛妓院，一年換一個頭牌，那才是男人們畢生追求的夢，你弄那麽多歪瓜裂棗，有什麽意思呢?”

　　“老黑，看起來你的性別也是雄性。”

　　“別扯這個問題，你還有別的什麽要求嗎?”

　　“在掙夠100萬後，我每年在股市掙的錢，超過30%的部分怎麽處理?”

　　“第一，你自己把它花掉，旅遊、、慈善捐款什麽的都可以，不過不能以你的真實身份去做這些事，不能買入不動產和奢侈品，黃金、珠寶、玉石、古玩等等都不能買，就是買了，在年底也會從你身邊自動消失，系統還可能會因此扣掉你的積分，包也不可以;第二，你就放在帳戶裡不動，年底的時候，系統幫你自動減到30%，比如，今年你應該達到的帳面資產是169萬，你的帳戶上不管是多少錢，系統都會把它變成170萬，系統對你很照顧，即使161萬，也會自動進到170萬。”

　　“我知道了，我想把多余的錢給誰都行嗎?”

　　陳光榮想，把這些多余的錢偷偷轉給陳文化不就得了，在今後的二十年內，這個世上值得陳光榮牽掛的就隻有陳文化一個親人。

　　陳光榮的父母分別在11年後和15年後，也就是2006年和2010年去世。

　　從2001年夏天后，父母對陳光榮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陳光榮對父母當然沒有什麽恨了，畢竟是他們把他一手養大，可是最後這些日子的經歷，使陳光榮對父母的感情降到了低谷，陳光榮不會把錢轉給他們。

　　即使陳光榮把錢轉給他們，這些錢也會落在陳革命的口袋，陳光榮一直沒有弄明白，父母對他的態度為什麽會從2001年發生逆轉?

　　以前，陳光榮是父母的驕傲，陳光榮是在高二的時候，就考上大學。

　　那是1986年，當時HN省考大學還有預考，陳光榮被一個親戚安排參加了預考。

　　本來隻是想試試，沒有想到的是，竟考中一個本省的本科院校，1986年，HN省隻有五所本科院校，陳光榮自己想第二年再考更好的大學，可陳光榮的父母堅持要他去上，他們怕萬一明年出什麽意外，陳光榮也成為了家裡第二個吃商品糧的人。

　　那時候，陳光榮的母親、陳革命和陳文化還都是農村戶口，他們轉為城市戶口，還要等到1988年。那時候，城市戶口的作用已經開始淡化，但還是很重要的。

　　那年月，大學生都被叫做天之驕子，家裡能出一個實在是不易得很。

　　一個大專生，父母都覺得驕傲的很，何況還是本科生。可後來，他為什麽從一個父母的寵兒變成了父母的眼中釘呢?陳光榮到死的時候，也沒有搞清楚。

　　其實，陳光榮在讀書上很有天賦，要是讀完高三，也就是1987年再去考大學時，陳光榮認為像B大什麽的雖然不一定能考上，可後來的一些所謂的985大學，肯定沒有問題。

　　1986屆大學生是1977年以後，中國歷史上命運最坎坷的一屆大學生。

　　他們畢業的那一年，除了個別報送的外，一律禁止二年內報考研究生，畢業後，除了關系特別硬的，大部分都被分配去了基層和偏遠地區。

　　陳光榮這一屆學生對學校一點好感也沒有。2006年，陳光榮的母校舉辦50年校慶，1986屆學生，陳光榮所在的那個系，93名畢業生，沒有一個回去參加。

　　陳光榮認為自己的坎坷命運和被分配到化肥廠這個破爛單位，也有很大關系。

　　當然，在生命的最後一年，陳光榮認真檢討了很多次自己的人生，得出的結論是，雖然外界條件很重要，自己的優柔寡斷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這也是陳光榮最後一搏的原因之一，一旦成功，他會在人間消失，帶著這筆錢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可是，成飛集成重組失敗，最終把他送到了帝豪大酒店19層。

　　“轉給自己有較近血緣關系的人不行，正式的夫妻或者類似夫妻關系也不行。用你們地球的話說，你的親人和愛人不行，必須是陌生人。”

　　“我妹妹一生也很可伶，能不能稍微轉一點錢給她。我好歹也是地球上排名前三位的超人，看著自己的親人過那樣的生活，實在說不過去。”

　　陳光榮說起軟話來，這種軟話，1995年的陳光榮是不會說的，可是又多活了20年的陳光榮是肯定會說的。

　　老黑顯然是在思考，停了有一分鍾，才說道:“可以把你的起始資金升為101萬，這多出來的1%，你可以轉給你的親人。過了2014年11月17日，你的錢全部轉給他們都沒有問題。”

　　“1萬是不是太少了，我覺得起碼應該5萬。”陳光榮本來想說2萬，可想起討價還價的一般規律，提到了5萬。其實，假如1996年陳光榮能賺夠100萬，1萬到2014年就是146萬，2013年就是112萬，考慮到允許逢一進十，可能還會更多一些。

　　老黑顯然是早就窺視了陳光榮的想法，不帶感情色彩的語氣也變成了輕蔑的語氣:“別玩這些小心眼，1萬已經是上限。”

　　“我以後準備去大城市生活，想用這錢買一套房子。老黑，你也知道，中國二十年後的房價會到什麽驚人的地步。”

　　“你還真斤斤計較，只允許用這錢買一套中等價位的房子，你自己靠正常收入獲得的錢可以隨便花。”

　　“房子買了之後可不可以換?”

　　更新換代的速度加快，現在中等價位的過幾年就可能就是低價位。

　　“你怎麽就鑽到錢眼裡了，好吧，每過五年，可以換一次。”老黑說話的聲音也變成有點不耐煩了。

　　陳光榮想了想，好像也隻有這些了，正準備結束和老黑之間的談判，忽然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英雄氣概。

　　“我現在什麽也不要，既然成為了超人，我去把那隻鳥(陳光榮讀的是diao)乾掉行不行?”

　　1986屆學生最恨地就是那隻鳥了，全國人民不恨那隻鳥的人應該很少。那隻鳥一直身居高位，多年後，連他的兒女都在喝全國人民的血。

　　“什麽鳥?”老黑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陳光榮的意思。

　　“第一，你雖然能力和普通地球人比起來算很強了，可還遠遠不是電影中的超人，乾不掉那隻鳥;第二，這屬於改變歷史重大進程，你在接近那隻鳥之前，可能重生系統已經先把你毀掉了。”

　　老黑似乎在斟酌，停了一下說:“你這種想法屬於危險范疇，你的積分將會被扣掉1分，現在剩下9999分。”

　　“無所謂，扣就扣唄。”老黑很意外，一直喜歡計較的陳光榮竟然沒有和他討價還價，老黑本來的意思是，陳光榮一討饒，這1分他就不扣了。

　　不過，它很快就明白陳光榮的意思了。

　　“尼瑪，老子還有9999分，想想乾掉那隻鳥就很過癮。不就才扣1分嘛，我不在乎。”這是陳光榮此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