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了自己的目標,魔神便快速的飛身而去,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魔神並不打算把這一切化作句點,提聚起法力,魔神將整個天空都映照成了血紅色。
三道紅色天雷從天而降,將長留山整體貫穿,長留山在這一瞬間破碎,崩壞的山體傾斜開來,大塊大塊的山石在這一瞬間傾瀉入海,濺起陣陣巨大的浪花。
原本在長留山的所有的生靈在這一瞬間都不得不進入輪回,這是不是另一種救贖?
只聽得山石落入大海中的聲音,長留山一片片的崩塌,最終,便只剩下了主體的一小部分,而原本在長留山中的仙修們,也不見了一人。
……
“我沒有師父,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孩子,當初我以為我有全世界,卻原來都是假的。愛我的,為我而死,我愛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賴的,舍棄我。我什麽也不要,什麽也不求,隻想簡單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為到了現在,我還回得了頭麽?”
“別擔心,沒死絕呢。不過,遲早都要死的……”
“你不是最愛這個天下麽?想要救六界生靈?唯一的辦法,殺了我。”
“很好,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命到底值幾個錢,在你心中又比得過多少人的命。天下和我,你只能選一個。”
“我沒有逼你,誅仙柱下,瑤池上,你不是做的很好麽?以前可以做到,現在也可以。拿起劍吧,長留上仙,為了仙界榮辱為了六界生靈你有什麽狠不下心的?來,殺了我,一切便又可以回到最初。”
“白子畫,你其實從不信我,你隻信自己的眼睛。”
“我說過,白子畫,你會後悔的……”
“白子畫,你還是不肯愛我麽?”
“既然如此,你有什麽資格和我一起死?”
“白子畫,我以神的名義詛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傷不滅!”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花千骨掙扎著醒來,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這裡是異朽閣。
花千骨現在全身盡是冷汗,眼瞳瞬間緊縮,好像剛剛夢見的一切都是真實一般,這一句接著一句的對話就像深深印刻在她的腦海中一般,為什麽會如此熟悉,為什麽記憶中卻沒有這個片段,根本想不起來一點點關於這件事的東西。
白子畫,白子畫,那是她的師傅,花千骨抱著自己的頭想著,那是他的師傅,東方彧卿才是自己的最愛,可是,為什麽夢中的絕望是那麽的熟悉?為什麽一步一步都是那麽熟悉,好像自己真的問過白子畫那些問題說過那些話一樣?
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物,花千骨隻覺腦子裡一陣空白,她為什麽會在這裡,為什麽會在這間房間裡面,她明明記得他是在異朽閣偏廳外面……
“長留山被滅門了……”花千骨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回想起那天長留儒尊笙蕭默來的時候,他說過這件事,但是好像已經過了十幾天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之後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已經回想不起來為什麽她會來這個房間了,花千骨隻覺全身一陣發冷,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般,為什麽覺得現在看似和平寧靜的生活卻是無比虛幻的呢?
眼神空洞的花千骨看了看屋頂,回想著剛剛的夢,但是以及好像是一個絕大的漩渦一般將剛剛的夢卷了進去,那些滲入心頭的刻骨之言漸漸模糊在記憶裡,化作了心中的一道裂痕。
與此同時,在異朽閣屋簷下另一個房間中,另一個人也做著與另一個人的夢。
“彧卿……”
“彧卿……”
“彧卿……”
現在,安靜的夜晚中只能聽見安晚的聲音不停的叫著東方彧卿,東方彧卿緩緩的醒來,只見夜空中彎彎的月亮掛在天幕上,淒涼,神秘,孤獨,寂寞,溫馨,含情,幽怨,淡白的亮光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銀色的地毯,皎潔的月光把柔和的輕紗靜靜地披在這一片片卷曲著的落葉上。
而安晚正靜靜的坐在窗台之上,微笑著看著東方彧卿。
“小晚?”東方彧卿有些懷疑的叫了一句,看見安晚突然出現在了面前,東方彧卿也是一陣驚訝,不過轉念一想這也許就是一個夢罷了,安晚……再也不會回來了。
“彧卿,你幸福嗎?”安晚淡淡的笑了一聲,靜靜的看著東方彧卿,就像是離開前一樣恆靜依然。
“你是說和骨頭嗎?”東方彧卿微微地笑了起來,“也許是很幸福吧?”
“也許嗎……”安晚緩緩走下窗台, 到東方彧卿前面站定,“彧卿,你心裡到底是想著什麽?她難道不是你最愛的人嗎?”
“她是我最愛的人……”東方彧卿淡淡的說道,“但是終究我們走得太遠了,我和她之間隔了那麽多的人和事,我和她之間終究相隔了幾百年時間不是嗎?漸行漸遠也是正常的吧……”
“漸行漸遠嗎……”安晚微微地笑了一聲,臉上的微笑劃過一個淒然的弧度,就像是對命運的諷刺,“是不是你要的太多了呢?你有沒有想過她真正要的是什麽?”
“她真正想要的……”東方彧卿有些不明白,確實,他這才發現他真的不了解骨頭,骨頭想要的,是什麽?
但是,東方彧卿還是問了一句,“如果是你,你會支持我的做法嗎?”
預告:
“彧卿,你知道彼岸花的花語嗎?”安晚微微傾身摘下一朵紅色彼岸花,拿在手裡,瞬間,她的白衣就先染上了一圈血跡一樣,妖冶而又純潔。
“彼岸花的花語……”東方彧卿回想起綠鞘說過的,“悲傷的回憶還有……絕望的……愛情嗎……”
“是啊。”安晚的衣服上幻化出一朵接著一朵的彼岸花圖案,紅色在白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妖冶,“悲傷的回憶,絕望的愛情,這就是我的愛啊……”
“絕望嗎……”東方彧卿踱步在彼岸花海之中,看著安晚苦笑的表情,就像是離別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