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所有人都很自覺地沒有打擾她,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著。或許是因為此時的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純淨如百合一般的氣質吧。畢竟在現在這個社會環境下,擁有著這種純澈的氣息的人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在大城市中,更是難得一見。因而,在看向她的時候,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自己,請不要來打擾她。
然而他們都不曾見過她真正的面貌到底是該有多麽的“邪惡”,不過嘛,一直以來,綾瀨的教導和系統的引導及她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與教養都時刻地影響著她,讓她在別人之前總是擁有著一副無可挑剔的樣子。所以這些人被騙過去也沒什麽,隻是看著她,真的很難聯想到不好的事情。(變.態除外→_→)
素城第一人民醫院很大,但是她父母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在問了下醫院的工作人員之後,謝絕了某些人想要帶路的好意,緩緩向著她父母所在的病房走過去。
她現在有些緊張,在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她對於這個世界有著潛意識的排斥,即使是對這兩個在她看來是名義上的父母也是如此。隻是在發生了昨天的事,尤其是看到了那張紙條上的話推測出來的一點信息之後,她發現,她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再去逃避了。
楚憐其實並沒有告訴她父母,她今天會來看他們,所以當她提著一個袋子,打開房門的時候,正坐著聊天的兩個人同時愣住了:“憐兒,你怎麽來了?是誰告訴你的?”
聽到父母的話,她回答道:“昨天晚上我接到了王庭思的電話,告訴我你們兩個出了意外,雖然很擔心,但是因為太晚了,一個人出去也不安全,所以我今天早早就起來了,熬了一煲雞湯給你們。剛剛才弄好的,還熱著呢,趁熱喝了吧。”父母安然地坐在這裡,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她微微舒了一口,而後反身關上門,接著走過去把手中的東西放在病床前的櫃台上。
從袋子裡拿出杓子,各盛了一碗,遞給他們兩個,嘴裡埋怨道:“其實你們可以立刻就告訴我的,不用擔心我會害怕或者什麽,你們的女兒已經不小了,該懂的都懂。畢竟有些事情,本來就該一家人承擔,不是麽?”
媽媽眼睛有些濕潤地接過了她遞給自己的湯,輕輕地喝了一口後說道:“憐兒乖,不是媽媽不想告訴你,而是……”爸爸在一旁拿著碗,插嘴道:“憐兒你這一年來,從那天生病了以後,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你所做的我們都看在眼裡,這次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會再次受到刺激,畢竟上一次,是因為你爺爺奶奶的去世才會傷心得病倒了的……”
楚憐擺弄著窗簾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後恢復平靜地說道:“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我才十二歲,很多東西不明白,以為是他們不要我們了,所以才會傷心的。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們隻是去了天堂,在那裡看著我們……”打開窗戶,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看了窗外一會,才繼續說道:“所以,你們應該自豪的,自豪你們的女兒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柔弱的女孩了。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和我說好麽?”
轉過身,她看著父母,喊出了一年來都未曾再說過兩個稱呼:“爸,媽……”即使平日來也曾叫過爸爸媽媽,但都是應付式的,她的父母也能感受到。但這一次,卻是她真心從心底裡接受這一對父母,不偉大,但是絕對待她無可挑剔。而這一聲呼喚,也可以說是她真正意義上,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叫的父母。裡面的情感也順利地傳達到她父母的心中,讓他們既驚喜又難過。
本來就有些想要哭的媽媽聽到她的輕喚,淚水就再也止不住了,放下碗,捂著嘴巴哭了起來。一年了,終於又能聽到自己的女兒真的叫一聲媽媽了,不再是那種平淡近乎問候的語氣,而是包含著孩子對她最真摯的情感,這怎能不讓她喜極而泣?她不光是長大了,也不只是懂事了,更是知道什麽是體諒了。
爸爸何嘗不想哭一場?但他是男人,一個雖在在外表看起來隻有三十歲,但實際上已經過了四十歲的中年人。他已經懂得怎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所以他將那股衝動忍了下去,一口一口地喝起湯來。是錯覺麽?憐兒做的這湯,好清甜……
楚憐在心裡掙扎了一下,還是放不下心中的悸動,緩緩走到媽媽的身邊,將她輕輕擁抱著……
這一個下午,楚憐都在和父母聊天,聊聊她想做的事,聊聊她看到的趣事,然後再聽父母說說他們以前的故事,還有爺爺奶奶的事。這樣一直說,說到晚上。
因為還需要觀察的原因,她父母仍要住三到五天的醫院,所以即使有萬分不舍,媽媽依然還是讓她先回家去了。當然,因為擔心楚憐一個人走在街頭上會有什麽危險,所以她就想打電話,讓人來接她回去。隻是讓楚憐給製止了,說是已經和人約好了今晚一起逛街,這才讓她作罷。
帶著來時的袋子,裡面的雞湯已經被喝完了,她笑著和父母擺了擺手,一個人就走出了醫院。
看著天上寥落的星辰,楚憐將幾分思緒潛到系統空間裡,一邊和綾瀨聊天,一邊慢慢看著這片市中心的夜景。
說實話,素城作為一個千年古都,從古至今都是繁華無比的地方。因而這裡,不止是白天的風景很好,到了晚上更是別有一番風采。或者可以這樣說,她將絕大部分的美好都留在了晚上,自古便是煙花之地的秦淮河畔,又怎會少得了夜生活?
隻是這些都和她無關,她就穿著一襲白裙,迎著輕柔而微涼的夜風,獨自走在長街上,看霓虹色彩漸變,聽繁音此起彼伏,望人群來去稀疏,細細感受著這個世界不一樣的獨特魅力。
也幸好是戴了一頂帽子,不然她這個在素城小有名氣的人或許已經被不少人發現了,那樣就不能好好地逛街了。
“我決定了,綾瀨,我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我不可磨滅的痕跡,讓所有後來人在哪裡都能發現我存在過的痕跡。我要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並喜歡上我。我要,成為一個信仰……”楚憐走到一處泉水旁,輕輕站立在那裡,左手壓著帽簷,右手拿著袋子,揚起小腦袋,看著天空,忽然在心底說道。
“即使你這麽做,系統也會讓你變成這樣的,但是如果你也有這樣的夙願,那麽與系統更為契合之後,做這件事或許不會那麽難呢?”綾瀨左手撐著下巴趴在沙發上,搖晃著紅酒,鮮紅的唇角忽而揚起了一個笑容,緩緩說道。
“無論多麽困難,我都會做到的。我不想後悔,我不想再一次碌碌而為,我不想到死都是一個沒有給世界留下任何痕跡的人!這種感覺,我想綾瀨你不會知道的。”她說道這裡,深呼吸了一口氣:“或許會有著無數的阻礙與挫折,但這又有什麽?如果擁有這麽得天獨厚的能力的我,都沒有一顆不甘於平凡的心,那就算再來一次人生,也沒有意義了。我會證明,我能做到的。”
“既然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那就讓自己不要害怕失敗。隻要我用盡我一切的努力,加上你們的幫助,這個目標,我可以……”雖然這番話有些中二,但是,確實是她此刻心中唯一所想的。開始逐漸融入了這個世界的她,那顆本以為已經灰白一般的心此刻散發出別樣的光彩。她就想這樣做,這是她得到系統之後的使命,也是她現在的願望。
在系統空間中的綾瀨,聽著她的話,眼底閃過了一絲欣慰。經過將近一年的掙扎,美麗的蝴蝶終於要破繭而出了麽?那麽未來的你,哪個時候能浴火重生呢?
夜空,一顆流星劃過,接著又一顆,連續幾顆流星的滑落,似乎是上天也在響應著她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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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或許有些文藝和中二了,不過主角的成長過程是必不可少的,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抑或是心態與思想。經歷過一次次成長與蛻變的她才能真的成為一個合格的主角。所以望各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