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差點露餡了……”拉著李秀兒的小手躲在一處牆壁後的楚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雖然她剛剛表現得非常自信，但那不過是因為她強裝起來的而已，如果不是有綾瀨的話作為底氣，她在那一刻真的有種要逃出去的想法。

　　“綾瀨，為什你要讓我說那樣的話，你不知道明天只是新書的宣傳日，但不是發布日麽?而且，我也沒有信心真的能拿到第一。不是我不相信系統，而是我不可能在這個年齡就拿出那些名家之作，因為那樣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而不拿出那些作品，想要贏，很難……”她揚起小腦袋，待氣息稍微順了下來後，繼續在腦海中說道。

　　“而且，不是說了不能再這樣招搖下去麽?如果參加了這個比賽，那麽一定不可避免地成為焦點。這樣一來，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有無數人看到。那樣對於需要時間成長起來的我來說，這樣的做法實在太危險了。”

　　“第一次來的只是比普通人強一些的，這次來的直接就是傳說中的武學高手，下一次我不知道來到會不會是更為強大的。你知道的，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我還沒有成功，不想失敗……”

　　綾瀨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下巴，放在交疊著的大腿上，她靜靜聽著楚憐的話，直到她說完，才歎息一聲:“不是我逼你，而是系統會逼你……”

　　“一直以來，我都是作為系統的形象出現的，但認真來說，我不過是沉睡中的系統意識的一個暫時替代者，相當於紅魔館的十六夜咲夜的位置。無論我的能力有多強，位置有多高，都抵抗不了系統的一些強製性限制。更不能控制系統隻做對你有益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卻是身不由己……”

　　“系統發布任務的規律我想你也掌握了一定的規律，對於這次忽然出現的文學比賽，而且還是由學校和其他勢力發起的，你覺得系統會不在那個時候發布任務麽?與其被動等待，不如早做準備，總比到了那個時候再手忙腳亂來的好。”

　　“至於新書的提前發布，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還有一堆事情在身呢。下周一你需要開始一段為期半個月的修學旅行，而且還有個隱藏任務在逼迫著你。當然，這些或許都不會是什麽多大的麻煩，但是，新書剛開始連載的時候，你卻不在國內，而是在國外，對於你這本書的影響是很大的。”

　　“這種影響一開始並不會顯露出來，但是當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它有多麻煩。你在將你的讀著和粉絲至於何地?就算你不能親自現身，但是在網絡上發布宣言或者視頻什麽的，也應該要做吧?可是，你能保證你那個時候，就一定有空，或者，就一定有地方能讓你做這些事情?”

　　“盡管新小說沒有經過多少宣傳，一開始的關注度肯定不夠，但是，當你穩住了自己的粉絲，然後慢慢地宣傳。好的故事總會讓人喜歡的，埋沒什麽的先不說，喜歡的人會自發宣傳，這可比你們大力宣傳的效果好多了。”

　　“你們的宣傳就像是雷陣雨，聲勢浩大，但是雨勢卻很小。加上你現在的名氣，大部分都是由音樂帶來的，使得你的文學才華被人開始遺忘。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宣傳，又能有多大的效果?要知道，這是一個以讀書為興趣，以知識為榮的國家。他們不會因為你的名氣有多大就一定會去看你的書，只有真正有實力的人寫出來的好故事，才會讓他們喜歡。”

　　“所以，我認為放棄宣傳，轉而直接連載，然後告訴你的粉絲，讓他們自己去宣傳。雖然一開始注定是沒有多少人關注的，但這卻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只要你在旅途中，每天上傳一些自拍照，和小說中的某些場景對上，再發布出去。總會有人喜歡挖根究底的，這種軟性宣傳，可比鋪天蓋地的宣傳好多了。”

　　“至於所謂的危險，不用擔心，這可能是最近這幾年來，最危險的一次了。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的，我保證……”

　　“綾瀨……”楚憐很少會聽到綾瀨說這麽一大段話，尤其是一開始和最後的那些話，很可能是系統不允許她說的。但她卻偏偏說了出來，之後還為自己解釋起為什麽要提前連載小說的決定。讓她心底驀然多出了一絲甜甜的，澀澀的味道，說不出什麽感覺，就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我會把你說的這段話立刻和父親說的，讓他和公司溝通，盡快開始重新印版，讓小說提前連載……”楚憐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綾瀨這麽為她，她若還不明白該怎麽選擇，那她就實在是太失敗了。

　　“那個，綾瀨，你沒事吧?……綾瀨?”說完那話後，她才小心翼翼地問起了綾瀨的狀況。畢竟透露了系統的一些秘密，如果沒有受到什麽限制或者懲罰，她可不會相信。只是她叫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她的回答，讓楚憐有些擔憂，一顆心不由開始沉了下去。

　　“呼，我沒事，只不過這七天之內，我是不能再給你提供太多的幫助了。這是系統的懲罰，也是最輕微的限制。如果我違反了，那麽這個限制會進一步加大，所以，如果你不想以後見不到我，就努力去想，該怎麽做……糟了，被限制十天了……我不說了，等限制解除後我再說話……記住，要細心……”

　　等了很久，就在楚憐認為綾瀨已經被禁錮在空間的時候，她的聲音才慢慢地響了起來。聽到她說的這些話，楚憐既是內疚又輕輕松了一口氣。

　　內疚的是，每次屬於她的麻煩，大多數時間還沒輪到她自己解決，綾瀨就已經幫她想好了辦法。但她每次都不能很好的領會，使她一次又一次地花費更多的精力幫助自己。

　　至於為什麽松一口氣，大概是因為綾瀨得到的，只是被半禁言十天的懲罰。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問題，只是需要自己，在這十天內，真正地學會，該怎麽獨立了。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系統空間的幽暗處，綾瀨的身影半倚在地上，坐在那裡。

　　她的身上束縛了數條鐵鏈，將她的雙手和身體牢牢禁錮著，而她斜坐在地上的雙腳間，也被兩條鐵鏈相互捆綁。一絲絲暗紫色的雷光在鐵鏈中安靜地竄動，慢慢向她的身體遊去。

　　每當一縷雷光纏繞到她身上，她的腰就不由自主地痙攣了一下，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只是，即便被如此對待著，她的目光依然清澈，臉上沒有表情，烈焰紅唇邊的笑容，在細密的汗水下，依舊動人。

　　“懲罰空間，呵呵呵，又不是第一次……十天罷了，又有何懼?……幽雷這些小東西，還不能讓我屈服哦……”即使承受非常大的痛苦，她的語氣，還是那樣毫無變化。

　　作為一個只會執行規則內的事情的僵化子系統，它不能明白綾瀨這時候的心情，也對她的嘲諷沒有一絲反應。對她的懲罰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越來越僵化了麽?看來，你們需要花費更多的力量穩固她的封印哦，所以不能再操縱其他了麽……”

　　綾瀨抬頭，看向系統空間那黑暗的上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想要侵蝕我們?呵呵，沒那麽簡單……楚憐，她早有一日，會將所有事情都弄明白的……我等著哦……等著她將你們解決……”

　　兩個空間，相隔著一層薄薄的膜，卻是分割成兩個世界，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

　　而有一個人，正在地獄中仰望天堂，希望被救贖，等待被救贖……

　　楚憐她完全沒有想到，原來綾瀨剛剛所說的話，全都是安慰她的，此時的她，正和李秀兒走回課室的路上，一邊打電話告訴父親，綾瀨對她說的話。一邊則看著陽光明媚的校園，心情正好。

　　或許，這也是綾瀨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