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口舌之爭(下)

從東城走到西城，又從西城回到城中心，軒轅芷已累得香汗淋漓。鳳舞也好不到哪裡去，便提議進了一家茶樓休息。

撿了個臨窗的位置，鳳舞點了幾樣點心，一壺雨前龍井。很快，小廝將茶點奉上。

軒轅芷飲了口茶，笑容恬淡地道:“沒來上東荒，我都不知道這裡竟這麽好玩兒，怪不得君上和小天孫流連忘返。這般的效仿凡塵之流，天界自是不允的。”

鳳舞轉著手中的茶杯，道:“這些小情趣，離莫天君不喜，玄冥和離兒倒是和我一樣。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勉強了就沒意思了。”

軒轅芷眼眸微閃，道:“姐姐說的對，小天孫年紀小，什麽都圖個新鮮，君上又是極寵著的，由著小天孫胡鬧。”鳳舞垂首飲茶，沒有接話。

軒轅芷見鳳舞不語，自顧自道:“小天孫真真的是個孩子，貪玩兒又愛胡鬧，對於禮教之事也是全然不懂的。君上也是不上心，難為了姐姐，要背了那些閑言碎語。”

鳳舞咽下一口茶香，笑容依舊，道:“還好。”軒轅芷有些擔憂的道:“怎麽能說是好呢?姐姐，雖然上東荒民風開放，不拘小節，但是天界不同。姐姐終究是要嫁入天族，成為天后的，有些禮數一定要顧忌才好，免得日後被人看輕，也影響了君上的名聲。”

鳳舞閑閑轉動著茶杯，說道:“軒轅側妃這話甚是有理，只是說的晚了些，玄冥已在我這裡住了幾日了。”軒轅芷說道:“亡羊補牢也是好的。”鳳舞點頭，道:“我會找機會勸他回去的，多謝側妃提醒。”

軒轅芷溫文一笑，道:“應該的。”鳳舞轉頭看向窗外，軒轅芷低頭喝茶。

有人敲門，鳳舞應了一聲，小廝托著一尾通體雪白的魚走了進來。

鳳舞眼睛一亮，小廝說道:“姑娘，這是禿鷹老張家送來的雪魚，剛剛捉到的，說是孝敬姑娘的。”鳳舞問道:“他人呢?”小廝答道:“送來就走了。”

鳳舞伸出右手去接，術法仙障在二人轉手時減弱些許，那雪魚好巧不巧的在此時用力一躍，竟從術法仙障中鑽了出來，撲騰著躥向鳳舞。

鳳舞躲閃不及，濺出來的水落在身上和右手上。鳳舞急急甩了甩右手，小廝揮手收了雪魚回術法仙障，連連向鳳舞請罪。

鳳舞說道:“沒事。”抬手直接將雪魚收入虛鼎中，回身看向軒轅芷，問道:“軒轅側妃稍後，我去去就來。”

軒轅芷含笑示意，鳳舞和小廝一起出了雅間。將小廝打發了，鳳舞直接進了對面一家成衣鋪，吩咐夥計隨便取了一件衣服入了內室。

一進內室，鳳舞沒有去換衣服，而是急急拆開右手上的紗布。當鳳舞換上一身白羅衫裙走出內室，見得軒轅芷正在挑選衣服，一旁老板熱情的介紹著。

鳳舞問道:“軒轅側妃有中意的嗎?”軒轅芷上下看了鳳舞一眼，歎了一聲，道:“我來晚了，最好的被姐姐挑去了。”鳳舞含笑道:“側妃若是喜歡，讓他們再做一件就是了。”

老板走過來，一臉笑容的說道:“回姑娘的話，小店裡的衣服，同色同款，隻做一件。這件雲羅紗衣，更是獨一無二，放眼四海八荒，也再也找不到同色同款的另一件了。”

聞得此言，軒轅芷的眼底閃過一絲嫉恨。鳳舞了然讚道:“老板很會做生意，難怪客似雲來。”老板笑臉應諾，鳳舞看向軒轅芷，問道:“側妃不再看看別的了?”

軒轅芷含笑答道:“看到姐姐身上這件，其他的再難入眼了。”老板說道:“其實，

您穿那件雲羅紗衣不太合適，那件金色緞羅裙，您穿起來更顯高貴。”軒轅芷看著鳳舞，含笑搖頭道:“哪裡比得上這件獨一無二的雲羅紗衣啊?”老板說道:“獨一無二雖好，卻也要適合自己才好。”軒轅芷道:“自己覺得好的，才是最適合的。”

老板不再言語，鳳舞心思微動，道:“既然側妃無意別的，我們就走吧。老板，多少錢?”老板忙彎腰道:“不敢欺瞞姑娘，千兩紋銀。 ”

鳳舞取出兩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說道:“另外一顆送去禿鷹老張家，告訴他，下次再溜了，就不用送魚給我了。”老板笑呵呵接過夜明珠，說道:“他是剛來，不知道姑娘的脾氣，小的一定開解開解他。”

“嗯，下次我再來。”鳳舞讚了一聲，和軒轅芷走出成衣鋪。落於鳳舞一步之遙的軒轅芷，目光無意間掃過鳳舞的右手，見得原本的紗布變成白色布帛，心中一動。

鳳舞回到洞府，正見得玄冥父子向外走。小白離一見鳳舞，老遠就喊了一聲，飛奔著撲了過來。照例的討乖之後，小白離圍著鳳舞轉了一圈，在鳳舞身前站定，說道:“娘親好漂亮！”

鳳舞摸摸小白離的頭，道:“嘴巴這麽甜做什麽?有什麽陰謀?”小白離委屈的說道:“離兒說的是真的，不信娘親問父君。”小白離回頭看玄冥，問道:“父君說，娘親是不是好漂亮?”

自鳳舞一出現，玄冥的目光便沒再離開過。雲羅紗衣，輕若鴻羽，無風自舞。白如雪的紗衣，黑似墨的發絲，於清風中浮動，黑白相應間，一張絕色容顏，淺笑嫣然。

“父君。”小白離使勁兒拽了拽玄冥的手，問道:“離兒問你話呢?娘親漂不漂亮啊?”玄冥眉眼含著淡笑，看著鳳舞，答道:“嗯，漂亮。”

小白離又跑回鳳舞身邊，道:“娘親聽到了，父君也說娘親漂亮，娘親是不是很開心啊?”鳳舞刮了一下小白離的鼻子，道:“我本來就傾城絕色，開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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