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墮仙紅萼(中)

鳳舞由著小白離拖著，來到一處湖泊旁。看著小白離的一雙眼睛，追隨著手中的魚兒，鳳舞再次確定，這孩子有“戀魚癖”，觀賞那般的“戀魚癖”。

湖邊有座亭子，鳳舞見小白離和饕餮寶寶玩的歡暢，便走進亭子裡坐下。饕餮寶寶幻化身形，小白離爬上它的背，牢牢坐穩後，指揮饕餮入水，玩的甚是開心。清風吹來一點湖水的濕氣，鳳舞以手支著下巴，隻覺眼皮越來越沉。

鳳舞坐直身子，晃了晃頭，道:“莫怪玄冥笑我是小豬，這一靜下來就犯困了。”語畢，鳳舞伸了一個懶腰。突地殺氣襲來，鳳舞機靈的一個擰身後仰。冰涼涼的劍風激起一縷發絲，鳳舞抬腳點石桌，身形半轉，一個伸腿橫掃，攻向來人下盤。來人一個躍身，凌空翻轉，鳳舞趁機離座而去。

那人足點橫欄，揮劍再刺鳳舞。鳳舞飛身出了亭子，曉得那人又攻了來，凌空轉身，揚手一揮，一道紅色玄光擊出。那人揚手揮劍，接下鳳舞的法力。聽得一聲轟鳴，二人落地，相距丈遠而對。丈遠的距離，鳳舞辨得此人是女子，身著火紅色衣裙，雲鬢高挽。手中一把寒光冷冽的寶劍，竟是透著似有若無的仙澤。

“娘親！”小白離驚呼著，駕馭著饕餮獸跑過來，緊張地護在鳳舞身邊。鳳舞冷冷地看著紅衣女子，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偷襲於我?”紅衣女子冷“哼”一聲，道:“鳳舞，九萬年不見，怎麽就忘了我了?你忘記不要緊，我記得就好。你欠我和哥哥的，今日就一並還來吧。”鳳舞心中一動，小白離斥道:“不許你欺負娘親?”饕餮獸低吼一聲，向前兩步，全神戒備。

紅衣女子嗤笑一聲，嘲諷道:“娘親?華宸已灰飛煙滅了九萬年，這小娃兒卻不過幾百歲。鳳舞，你難道揣著華宸的種兒，揣了九萬年麽?”

“混帳！”一聲怒喝自空中散開，話音未落時，一道金色玄光打將下來。紅衣女子驚慌抵擋，卻是被擊飛丈遠，狠狠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兩道身影落地，正是玄冥和陰邵破。玄冥幾大步來到鳳舞身邊，柔聲問道:“可有受傷?”鳳舞搖頭，小白離氣呼呼道:“父君，那個壞女人欺負娘親，父君要為娘親出氣。”

玄冥看著紅衣女子，一雙眸子冷寒如冰，沉吟片刻，冷聲道:“此事就由魔君處置。”陰邵破的眉目間亦是凝上一層冰霜，道:“好。”“慢著。”鳳舞出言阻止，邁步走向紅衣女子。玄冥和陰邵破相視一眼，眉頭微蹙。

忽地，陰邵破抬手彈指，一道玄光擊在小白離的身上。小白離痛呼一聲，自饕餮獸的背上歪倒。玄冥反應夠快，將小白離接個正著。

鳳舞聞聲回身，疾步走回來，緊張的查看道:“離兒怎麽了?”玄冥未及回答，陰邵破已搶道:“哎呀，他又不是大夫，哪裡知道原因呢?你們快抱著小不點兒去藥居，讓亂傷好好瞧瞧。”

玄冥對鳳舞道:“鳳兒，我們走。”鳳舞心中擔憂著小白離，早已將紅衣女子拋到腦後了，應道:“好。”二人邁步而行，在經過陰邵破身邊時，玄冥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陰邵破隻感覺一陣冷意襲上心頭，對著二人的背影撇撇嘴。表示完自己的不滿之後，陰邵破轉回頭，冷冽的目光如刀劍一般，落在紅衣女子的身上。

亂傷不在藥居。得知這個結果後，鳳舞差點當場發飆。玄冥安撫道:“我查探過了，離兒沒事。”鳳舞看著玄冥，良久未語，目光漸漸變得清冷。玄冥知道，鳳舞這是起疑了，

心中怪著陰邵破的多此一舉。“反正是你兒子，要死要活，隨你。”鳳舞惱怒的扔下一句話，負氣而去。玄冥急聲呼喚，鳳舞卻是不應聲。玄冥看著鳳舞的背影，心思輾轉不定。如果說陰邵破的話語，只是令人起疑，那今日紅衣女子所言，便可以確定下來，鳳舞和華宸確是認識的。不只是認識，怕是關系非同尋常。

陰暗的水牢裡，水滴聲悅耳。然身處牢中的人，卻是無那一分閑情逸致聽賞。鳳舞沿著陰暗潮濕的甬道慢慢走著，耳聞一陣咳嗽之聲，便加快了腳步。

“你來了?”嘶啞的聲音穿透術法屏障，顯得有氣無力。鳳舞走近前，看著術法障內蜷縮的紅衣女子，心頭一驚。縱是她眼力不濟，卻也看得出來，紅衣女子受了很大的苦。陰邵破的手段，可見一般。

鳳舞淡淡問道:“你似乎很篤定我會來?如此，我是否要懷疑你的那些話，是故意說的?”紅衣女子嘲諷的一笑，反問道:“是又如何?你難道不想得到答案嗎?”鳳舞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問道:“你是在告訴我，我和華宸上神，在九萬年前就認識嗎?”紅衣女子抬頭，看著鳳舞良久，反問道:“你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鳳舞冷聲道:“若是想說就說， 我沒空和你耗。”

紅衣女子忽然瘋癲了一般笑起來，笑了片刻，突然起身撲到術法障前，惡狠狠道:“好，我告訴你，你和華宸不僅認識，更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當年，就是因為你一句‘非華宸不嫁’，才使得哥哥鬱鬱寡歡。你說，那日闖入輪回台的可是你?”

鳳舞眉頭微挑，道:“輪回台?”紅衣女子惱恨地道:“你無需狡辯。除了你，沒有人能讓哥哥罔顧職責。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哥哥。”鳳舞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紅衣女子又已道:“可惜啊，華宸是個短命鬼，最後還是灰飛煙滅了。而你呢?當年信誓旦旦的你，此時卻嫁了夫君，有了兒子。我真是為華宸上神不值，為哥哥不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配得到哥哥那般的感情。”

紅衣女子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嘶吼起來。憤恨的聲音在水牢內回蕩，久久不散。鳳舞面色不變，問道:“指使你的人是誰?”紅衣女子詫異問道:“你不相信?”

鳳舞不答反問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就算我和華宸上神有什麽，又如何了?誠如你所說，華宸上神已仙逝九萬年了，我兒子才幾百歲而已。不過是忘了舊情而已，說不定這還是華宸上神所期望的呢?”

“你?你……”紅衣女子氣惱的不知說什麽好。鳳舞一臉不耐地問道:“你說還是不說，誰指使你這麽做的?”紅衣女子惱斥道:“鳳舞，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鳳舞不再言語，轉身就走，徒留紅衣女子一個人咆哮謾罵。只是，紅衣女子罵人的功力太淺，翻來覆去就那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