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搭台唱戲(上)

鳳舞哄騙小白離去挖竹筍，又吩咐靈溪跟過去。靈溪瞥了一眼軒轅芷，終是應聲去了。

軒轅芷眸光微閃，鳳舞轉頭看著滿池荷花，淡淡問道:“你剛才說的是怎麽回事?什麽封了這裡?”軒轅芷立刻作受驚狀，目光閃爍道:“都是這個婢子胡亂說的，姐姐莫放在心上。”

為了不冷場，也為了解這無聊之意，鳳舞很是配合的微微沉下臉色，道:“九重天的規矩倒是寬容，這婢子可以隨意閑語儲君，還是胡語呢。”畫霜“撲通”一聲跪下來，淒淒切切道:“姑娘饒命，婢子不是胡語的，婢子……”

言到此處，畫霜看向軒轅芷，道:“娘娘，您救救畫霜吧。”軒轅芷氣惱道:“怪隻怪你口無遮攔，忘記彩兒的教訓不成?”畫霜身子一顫，連連叩頭，顫聲道:“娘娘饒命，婢子一時失言，求娘娘饒得婢子一回，婢子不想和彩兒一樣，被扔下碧落台啊！”

鳳舞挑眉，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軒轅芷著惱不已，忙神色慌張的轉頭對鳳舞道:“姐姐莫聽她碎嘴胡言，千萬不要去問君上關於流晨殿的任何事情。”鳳舞作一臉迷糊狀，問道:“為什麽?你們不肯告訴我，我自然是要問君上的。難不成這流晨殿裡，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軒轅芷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鳳舞暗暗讚歎不已。可比凡世裡的戲子厲害啊！

畫霜瞄了二人一眼，言道:“娘娘，還是告訴姑娘吧。若姑娘貿然去問了君上，豈不是害了姑娘。”“這……”軒轅芷猶豫片刻，臉色一沉，道:“你知道什麽?這流晨殿在君上的心上有多不同，是他人不能想的。”

說到這裡，軒轅芷似乎又覺失言了，忙含笑道:“姐姐莫多心，想來君上將姐姐安排在流晨殿，心裡自是待姐姐是不同的。”

鳳舞心中冷笑，面上卻淡然未語。畫霜忽地故作“啊”的一聲驚呼，軒轅芷叱道:“畫霜，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麽?如此沒了禮數。”

畫霜一臉驚色地看著鳳舞，惶恐低頭道:“婢子不敢說，不，不是，是婢子失態了。”“你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扔下碧落台。”鳳舞歎息，看個戲可真不容易。

畫霜急急叩頭道:“姑娘饒命，婢子不敢了，請姑娘饒了婢子一回吧。”軒轅芷也跪了下來，道:“姐姐，是妾身管教不嚴，惹了姑娘不高興。姐姐看在妾身的份兒上，饒過她吧。”

鳳舞倚著護欄，道:“說出來，我自然不會為難了她。”軒轅芷故作無奈著惱的看向畫霜，斥道:“還不快說，為什麽在姑娘面前如此失儀?”

畫霜瞄了一眼鳳舞，急急又低下頭去，道:“婢子方才、方才看著姑娘的側臉，似乎……與流晨殿原來的那位主子很像，就一時驚呼出口了。婢子該死。”

軒轅芷呵斥一聲，似乎已經氣得不知如何是好。鳳舞涼涼的看著畫霜，問道:“你說，我長得像離兒死去的娘親?”

軒轅芷心中暗喜，面上卻不動聲色。畫霜故作驚懼了偷瞄了鳳舞一眼，道:“有七八分像。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君上的書房，那裡有一幅這位主子的畫像，君上可是當作至寶的。”

畫霜的表情，鳳舞看不清楚，但從聲音裡，可是誠懇的不得了。

軒轅芷柔聲道:“姐姐莫聽畫霜胡語，妾身就沒看出姐姐像她，定是畫霜眼花看錯了。”畫霜立刻附和道:“娘娘說的對，是婢子眼花了。”

鳳舞看著軒轅芷，涼涼的目光變的微冷，道:“彩兒又是怎麽回事?”軒轅芷見得鳳舞的表情變化，

心中暗喜，表情卻是猶豫著。畫霜立刻伶俐的接口道:“彩兒本是在流晨殿侍候的，那位主子去了之後，彩兒說了幾句閑話，君上便下令將其扔下了碧落台。”軒轅芷瞄了一眼默然的鳳舞，柔聲安慰道:“姐姐且放寬心，昨夜君上能為了姐姐下令搜尋九重天，足以說明君上是在乎姐姐的。”

軒轅芷這番話，若是換做別人聽了，自是火上澆了油。可惜，鳳舞不是別人，她可是看了幾萬年戲本子的老條子了。

鳳舞忽地勾起唇角，問道:“軒轅側妃，這婢子侍候你多久了?”軒轅芷不知所雲，謹慎答道:“畫霜是妾身的陪嫁丫頭，已經跟著妾身萬余年了。”鳳舞閑閑地看著畫霜，道:“是麽?如此，是說你軒轅族不懂得調教婢子呢，還是仗著軒轅側妃的勢，沒規沒矩呢?”

鳳舞此言一落， 軒轅芷和畫霜皆是一驚。

軒轅芷看到鳳舞依舊是一副平淡的表情，卻是眼露嘲諷之意。軒轅芷暗道不好，急急跪下來，道:“姐姐莫氣，是妾身疏忽管教了，妾身這就回去，嚴加管教於她。”

鳳舞淡冷地道:“妄議儲君，挑撥君後不和，軒轅側妃認為，要如何管教你的陪嫁丫頭?”

依舊是無波動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聲音，然此時卻生生的有了冷寒之意。畫霜的身子顫了一下，叩首求饒。軒轅芷也是一驚，叩首道:“妾身求姐姐饒了這賤婢一回。”

軒轅芷口中雖討饒，心中卻是萬分不甘，想著自己竟是小瞧了鳳舞。鳳舞自是知道軒轅芷的心口不一，暗暗冷笑。朱唇微啟，未得發出字音，卻聽得小白離喊了一聲“娘親”，小跑著跑過來，後面跟著拿著竹籃的靈溪。

鳳舞暗暗歎息:就說這好戲擾不得。

小白離跑到鳳舞身前，小手裡捧著一條血肉模糊的魚兒，糯糯說道:“娘親，這條小魚躺在林紙裡，好可憐。”鳳舞蹲下身來仔細一看，也不禁擰了眉頭。

這條不足半尺的魚兒，渾身上下的魚鱗皆被拔光，鮮血已凝結。倒是能辨別出是條紅鯉，此時已經只有進得氣，沒有出的氣了。

鳳舞揚手捏訣，化了一個小小仙澤術障，將小紅鯉魚小心圈起來。然後，又渡了些仙氣進去，小心的護養著。

小白離捧著術障，問道:“娘親，它沒事了嗎?”鳳舞答道:“你把你的好東西分一半給它吃，好生照顧著，它就沒事了。”小白離應聲點頭，道:“離兒會照顧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