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澤市殘疾人學校的大會議室裡,氣氛和一小時前那種熱烈場面完全不同了,整個會場氣氛極度壓抑,校長莊不缺滿頭冷汗,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裡做著檢討,最後他道:“一定找到肇事者,給劉部長和趙書記一個交待……”
趙寶剛滿臉陰冷,被劉思遠發現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當眾打他臉,讓他回去如何向團省委的趙宏書記交待?如果事情鬧大了,傳出去了,甚至他都有可能要負上重大責任小說章節 。 M
他正想開罵,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只見洪澤市團市委書記李娜比他還激動,她滿臉憤怒道:“交待?!一個交待就可以了嗎?!莊不缺,你辜負了我們團市委對你的信任!你讓我們整個洪澤市為之抹黑了!”
莊不缺繼續耷拉著腦袋,雖然覺得李娜有點上綱上線,但是他自知理虧不敢反駁。
李娜罵完後,看了眼劉思遠,顯然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劉思遠知道自己不說話不行了,順便說下,他今天如此犀利的原因很簡單,完全是秦羽墨的功勞,她昨天就發現了這所學校存在的虐童現象,這點讓劉思遠非常佩服,看來自己無意中收的這個參謀能力不差啊。
他咳嗽了下道:“趙書記,李書記,我就提一點,我認為在這所學校裡,虐待孩子的現象絕非偶然,我強烈建議讓公安部門強勢介入,一定要調查徹底了,把所有相關人員全部都繩之以法。這樣才能給同學們一個安全的學習生活環境……”
趙寶剛點點頭道:“劉部長的指示很正確,我補充一點。考慮到畢竟是個別現象,暫時媒體還是不要報道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社會影響……”
他說完後,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劉思遠,生怕這個年輕的部長非要拿著這件事情不放,大做文章,作為他上任後的第一個政績,那就真的不好辦了。
好在劉思遠只是平靜的點點頭道:“好,先看看處理結果再說吧。我這裡尤其要提醒大家一句,這所學校可是青少年維權站之一,發生這種事情。不單單是洪澤市的問題,也不僅僅是江南省的問題,而是關系道整個團中心的信譽問題,如果盧書記知道,我真的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劉思遠話前一半沒有說死,意思顯然是在提醒趙寶剛等人,後續怎麽做取決於你們的處理結果是否讓他劉思遠滿意。後一半則是敲打,提醒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影響有多麽惡劣,後果有多麽嚴重!
事到如今。趙寶剛等人自然連連點頭,李娜也表示一定讓洪澤市公安部門介入,徹查此案給劉部長一個交代。
劉思遠回到自己房間,打了個電話。僅僅一分鍾後,同樣下榻在這家賓館的秦羽墨敲開了他的房門。
秦羽墨進來後,淡淡道:“其實來我房間不是更好。我住的可是高級套房,你這裡就是普通套房而已。”
劉思遠一陣苦笑。秦羽墨又不是官場中人,反正遠陽集團買單了。就算住總統套房也沒人好說什麽,但是他就不同了,洪澤團市委也不敢替他訂太好的房間,以免落下口舌。
當然不去秦羽墨房間也是有原因的,他解釋道:“我怕我一個大老爺們的去你房間總歸有些不方便。”
秦羽墨愣了下,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再提剛才那個話題,開口問道:“今天那所殘疾人學校的虐童問題曝光了?”
劉思遠點點頭嚴肅道:“那個男生的傷痕,讓人看了心裡難受,可以說是觸目驚心,真不明白有些人的心怎麽這麽狠,真下得了手。”
秦羽墨坐在他身邊,柔聲道:“劉部長,人和人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每一個人都是善良的,也不需要警察了。”
劉思遠點點頭,隨後勉強笑了笑道:“帶你來江南省是正確的,多虧了羽墨這麽短時間內發現了這個嚴重問題,否則我這視察工作也成為了一個笑話。”
秦羽墨搖搖頭道:“要不是你提醒我這所學校有問題,我也不會如此針對性的調查,也許就不能發現這個嚴重問題,我現在明白為什麽當年行之如此重視你了。”
劉思遠有些尷尬的笑笑,總不能說小黑本提醒的吧?
隨後劉思遠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虐童事件隱藏的挺好,那麽丁雨晴怎麽會知道這裡有問題呢?
秦羽墨大概了解了來龍去脈後,也陷入了沉思。良久她突然抬頭道:“我感覺丁雨晴似乎和這裡某個人很熟……”
劉思遠眼睛一亮,道:“羽墨的意思是,有個人明明知道這所學校存在大問題,但是故意不揭露,而是偷偷告訴了丁雨晴。”
秦羽墨點點頭道:“沒錯,我猜測十有就是團省委裡的人,比如那個副書記趙寶剛!”
劉思遠點點頭,冷冷一笑道:“這種人也是人渣,看到孩子被虐待,不知道挽救幫助孩子,而是滿腦子想著鬥爭害人!如果被我知道後,一定不放過他!”
秦羽墨嗯了聲,隨後她滿臉嚴肅道:“那個學生只是這所學校所存在問題的冰山一角,據我這兩條調查下來結果,恐怕那所學校超過一半的教師參與了對學生的虐待,受害者不計其數……”
劉思遠聞言也是大驚失色,他連連道:“這麽嚴重?!”
秦羽墨嗯了聲,隨後下定決心般道:“劉書記,我能否求你一件事情?”
劉思遠一愣,隨後柔聲道:“羽墨和我這麽客氣乾嗎……還有,以後叫我名字就好,別老是劉書記的,何況我現在也不是書記了……”
秦羽墨輕輕的嗯了聲,道:“好……我就是想求你,除了那個丁雨晴的人外,不要放過那幫直接參與虐童的家夥好不好?你相信我,就我這幾天看到的情況,那幾個人簡直不是人,尤其那個校長莊不缺,更是罪大惡極,就算判死刑都不過分……”
劉思遠用力的點點頭道:“好,羽墨你盡管放心,這哪裡需要你說,我當然饒不過他們!我剛到團中心,就拿他們祭旗了!”
當然,洪澤團市委和市公安局調查殘疾人學校虐待學生一案,也不是幾天內能夠出結果的,肯定是需要一定時間,劉思遠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那裡等結果。
出了這檔子破事,他也沒有必要繼續呆在江南省考察了,於是匆匆宣布結束了視察工作,先行回京。
告別晚宴上,團省委書記趙宏親自出席,對於在洪澤發生的插曲,他代表團省委也表達了深深的歉意,趙宏表示,通過這件事情給了我們響起了警鍾,我們團省委的工作上存在巨大的不足,有個別同志素食餐位,他強調一方面要抓出這些人,另一方面也要在團省委開戰一輪整風運動,並且配合公安部門徹查此案給劉部長一個交待。
劉思遠語重心長道:“趙書記,除惡務盡,否則就是對有些人的縱容,後果不堪設想。”
後者連連稱是。
晚宴之後的第二天,劉思遠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航班,但是把秦羽墨留在了洪澤繼續調查。
劉思遠回到團中心後,認認真真把自己這次考察工作的結果向趙若蘭匯報了下工作,其中也提到了洪澤市聾啞學校的嚴重問題。
趙若蘭聽完後,也是義憤填膺,她當即表示道:“這種現象絕對不能容忍,必須從重從嚴的處罰!”
劉思遠立刻表示還是先等等他們洪澤自己處理的結果,再考慮進一步行動。不過他補充道:“趙部長,我認為發生這件事情,洪澤團市委也難辭其咎,他們監管不嚴,對學生關心不夠也是造成事件的原因之一。”
趙若蘭點點頭,道:“我同意思遠部長的觀點,江南團省委也該好好反思下了。”
劉思遠趁機突然道:“對了,趙部長,說到江南團省委裡是不是有人和我們丁部長比較熟悉啊?”
趙若蘭臉色突然一變, 雖然很快掩飾了過去,但是並沒有逃過劉思遠眼睛,她沉聲道:“思遠部長何出此言?”
劉思遠呵呵一笑道:“趙部長,我就是突然想到,不是上次丁部長讓我推選一些優秀維權站作為央視紀錄片題材嘛,最初的候選名單其中就有那個殘疾學校,也不知道是誰推薦給了丁部長,還好最後我沒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趙若蘭沉著臉沒有說什麽,隨後劉思遠又補充道:“哦,想起來了,丁部長還一直強調名單都是我們權益部定的,所以就算出事了,也怪不得他……”
趙若蘭立刻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隨後他站起身來嚴肅道:“思遠部長,這件事情你要多費費心,有最新進展,及時告訴我。”
劉思遠立刻點頭應承下來,隨後站起身來告辭,剛走到她辦公室門口,正打算離開,就聽到趙若蘭淡淡道:“聽說,丁部長和江南團省委書記趙宏以前是黨校同學。”
劉思遠身形頓了下,沒有說什麽,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直接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