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墨收拾好她的筆記本電腦，整理了下行李就踏上了去山城的飛機，和她同行的有遠陽集團兩個投資部門的同事，都是西裝革履的小夥子，一看就是比較jīng乾的，看到秦羽墨都是恭恭敬敬的向這位遠陽集團神秘人物招呼。

好在秦經理為人很是隨和，一路和他們有說有笑的，完全不擺架子。

在機場，山城市招商局副局長親自來迎接他們一行，兩個小年輕看著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麽高的高官親自來迎接，要知道山城市是直轄市，招商局級別等於招商廳，副局長就是副廳級高官，一般投資商過來也就是

秦羽墨倒是很淡定，山城方面的熱情完全在她預料之中，一方面遠陽集團金字招牌放在那裡，如果是歐陽倩親臨估計省長都得出面，另一方面這次她的投資內容也是投其所好，是山城最需要的，由不得他不重視、

這裡提一句，遠陽集團這次來投資的是一個新的影視基地，這東西對促進旅遊業很有幫助，也正是現階段山城方面也特別看重的項目，前陣子國石油投資了幾十個億搞一個煉化廠和乙烯廠，但是這玩意雖然金額很高，很漲侯書記政績，架不住環境汙染嚴重，所以山城特別想要在旅遊業上有一番作為。 ..

雖然是借個名目，秦羽墨還是對遠陽集團很負責任的，所以她到了山城之後，一上來就正式聲明，遠陽集團完全沒有打算搞獨資。她明確要求山城市zhèng fǔ也要是當支持一下，適當參股。不能讓我們遠陽集團一家人擔風險。

讓市zhèng fǔ參股除了可以減少投資一次xìng投入外還有個好處就是政策上比較容易得到實惠，而且就算董事會裡適當給他們國資委一兩個名額也不傷大雅。主要決策權把握在手裡就足夠了。

秦羽墨這個做法完全是為了遠陽集團考慮，並沒有因為這只是她的幌子而有任何含糊，這種認真做事的xìng格也是劉思遠甚至歐陽倩最欣賞的地方，後者一度想讓她來掌舵遠陽也是有其道理的。

山城方面負責影視基地談判的是招商局局長秦曉雲，他倒是也不含糊，待秦羽墨提出要求後，效率很高的拉來了他們山城城投集團，而且基本同意入股百分之四十的比例。

回到賓館，遠陽集團內部開會的時候。那兩個小夥子顯得很興奮，如果這個大項目能夠順利談妥，也是他們職業生涯的一大亮點，對於這個美女經理很是佩服。

當晚，秦曉雲做東，城投集團負責人劉正龍，以及秦羽墨等人一起湊了一桌吃了頓好的。

席間，秦羽墨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她故意和劉正龍套了下近乎。幾杯酒下去後，她裝作無意的問了句道:“山城這幾年發展的大方向，你們侯書記有何指示?我也可以學習下，我們搞投資也要順流而行嘛。”

秦曉雲呵呵笑道:“秦經理有心了。我們目標當然是建成西南的中心城市，這幾年其他城市發展也很快，不如天府那邊IT業已經形成了規模效應。北面一點的秦都市高科技產業也搞得有聲有sè，而我們山城一直也在摸索自己的道路。我肩上也有壓力啊。”

秦羽墨又問了一些問題，也沒有什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悻悻作罷，好在她心態很好，她也不是沒有受到過挫折並不以為意，事情都那麽順利也體現不出價值了。

回到賓館，秦羽墨洗了個澡後，穿著睡衣再次打開電腦，又收到了那個黑人發來的新的視頻，這次和上次的激情完全不同，內容是那個戴維和候小波在吵架，倆個人好像起了點爭執，最後甚至還想動手，顯然‘追風少年’被酒sè掏空的身體根本不是老外的對手，被戴維一把推倒在地，最後他恨恨的指著戴維，放下幾句狠話就跑了。

秦羽墨看完這段視頻，愈發覺得事情有意思了……她拿起電話本想打給劉思遠，猶豫了下又放了下來，她決定，觀察下再說……

劉思遠比秦羽墨晚了一個星期到達山城，這並不奇怪，他好歹一個正廳級的部長，出行也需要醞釀一番，山城那邊接待也需要準備時間。

他隨心隻帶了師洋和陸蕊兩人，由陸蕊負責替他拎包，因為後者是他權益部的，而師洋屬於宣傳部派來參加他的考察活動的，規矩不能亂了。

來繼承迎接他劉部長一行的是山城團市委書記金鍾國。

金鍾國和他級別一樣，但是面對他的時候卻恭恭敬敬的，張嘴就是:“劉部長能來山城給我們指導青少年工作，是我們山城的榮幸！侯書記特地關照，一定要把劉部長給接待好了！”

劉思遠表情波瀾不驚道:“感謝金書記特地來繼承接我，實在有些擔待不起啊。”

兩人握手完畢後，金鍾國把劉思遠一行人領到了酒店，晚上安排了一個接風的宴會，劉思遠再次被震驚到了，因為負責接待他的居然是山城市副市長黃平君！他還兼任著山城市公安局局長，傳聞是侯康去的頭號親信！當年在遼東就是侯的手下了，一路跟隨到了山城。

黃平君來接待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他作為副市長分管的並不僅僅是公安，正好也包括了青少年工作，只是他堂堂副部級高官居然第一天歡迎宴會上就出現了，讓劉思遠覺得有點不妥，原因很簡單，級別太高了。

接待有接待的規矩，不能級別太低，適當拔高可以，但是一般沒有特殊情況也不能太過拔高，否則也會顯得唐突，而此刻山城這邊就是在故意拔高他！一般來說，正常的接待規格是團市委副書記甚至團市委秘書長去機場迎接，團市委書記擺宴招待！而現在都拔高了半級，團市委書記接機，副市長擺宴！

席間，黃平君倒是很客氣，他長了張圓臉，戴了副圓圓的眼鏡，眼睛小小的，說起話來笑眯眯的樣子。

他帶著一絲感慨的樣子提到最近幾年青少年犯罪問題愈發嚴重，我作為公安局局長也每每感到心痛和棘手，所以我們一方面要加強青少年正確引導工作，另一方面也要抱著救病治人的態度，幫助這些青少年重新回到社會上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劉思遠當然謙虛了幾句，表示會和山城團市委同志一起探討方案互相學習，隨後也恭維了他幾句，表示自己在京城就聽說了山城這些年來打黑工作的豐碩成果，自從侯書記和黃市長到了山城，山城老百姓生活安定了許多。

黃平君顯然對這番話相當的受用，他小眼睛笑得都眯了起來，雖然嘴裡還是適當謙虛了下，但是眉宇間的得意之sè卻無法掩飾。

其實劉思遠倒不是拍馬屁，他是實話實說，雖然對於侯書記的某些事情他不太讚同，但他確實是把山城治安給搞好了。

他這一說，黃平君似乎和他更加親密了，連連勸酒，到後來劉思遠也喝了有七八分醉了，還好師洋和陸蕊非常會看眼sè，一看領導不行了，立刻跳出來擋酒這才讓劉思遠逃過一劫，結果他們兩個喝得都有些醉醺醺的了，尤其陸蕊小臉緋紅。

劉思遠還算有些理智，連忙讓師洋照顧好她。

他自己搖搖晃晃回到了房間，剛剛梳洗完畢，就有人敲門，他笑了笑，一猜就知道是誰了，果然打開門，就看到自己的個人助理正掛著一絲揶揄笑容看著他。

把秦羽墨迎進來後，劉思遠有些無力的躺在床上，懶洋洋問道:“這幾天有收獲嗎?”

此刻已經是chūn天了，秦羽墨把薄外套掛好， 坐在他床對面的沙發上道:“沒啥特別的收獲，就是發現一個道理，看事情不能流於表面。”

劉思遠一愣道:“什麽意思?”

秦羽墨淡淡道:“表面上看山城確實治安很好，這點不容置疑，報jǐng五分鍾必然出jǐng，這點在全國也是領先的，老百姓特別有安全感，以前那些袍哥幫派的基本覆滅。”

劉思遠點點頭道:“那隱藏在表面之下的呢?”

秦羽墨冷冷道:“每個區局都有打黑指標，前幾年還好，到了最近，已經沒有那麽多壞人可抓了，而指標必須完成……你懂的。”

聽到這裡劉思遠腦子稍微清醒了點，他在床上坐了起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隨後劉思遠有誇了她幾句關於投資的事情，秦羽墨也沒有邀功，很平靜的道:“這幾年山城並不缺乏大項目投資，但是主要是他們自己的八大國有集團公司靠銀行貸款撐起來的，所以雖然發展很快，但是這種發展模式有其弊端，至少是不可持續的。所以他們領導也意識到了這點，目前山城特別需要真正的外來資本，我此來就算談不上雪中送碳，也算是恰逢其會了，也因此能夠在談判上立於不敗之地。”

劉思遠還是想誇她一句，結果就見秦羽墨突然拿出了一張優盤道:“山城這邊沒什麽特別的收獲，倒是京城那邊有些意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