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靜靜的躺在一片黑暗之中,雙眼無神的睜著,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他不能動一下,甚至連眼珠,都無法轉動一絲。.最快更新訪問: 。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是死,就好似一具孤魂野鬼一樣,在這片黑暗之中隨‘波’逐流。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自爆了元嬰,想要與那白衣老者同歸於盡,不過最後似乎是失敗了,即便王雲自爆元嬰,那白衣老者依然活了下來。
而王雲自己,則是‘肉’身隕滅,當時王雲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但是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處這片黑暗之中。
徹徹底底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沒有絲毫的聲響,有的,只是無盡的虛空和令人瘋狂的幽靜。
昏昏沉沉之中,王雲再度失去了意識,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一個黑衣‘女’子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不過王雲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十分熟悉,莫名的熟悉。
黑衣‘女’子站在王雲的面前,似乎在對王雲笑,又好像在說什麽,不過王雲也是聽不清,只是那聲音,讓他覺得十分舒服。
暮然間,夢境一變,他看到了五道身影,矗立在自己的周圍,好像是在保護自己,又好像是在和王雲告別。
王雲徒勞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這五道身影,但是卻隻抓到了一片虛無,五道身影向王雲揮了揮手,同時散去。
夢境再一變,王雲站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他看到了無數的生靈在慘叫之中痛苦死去,看到了山河崩碎、日月無光的慘淡景象,王雲就好似一個末日之中無處可逃的螻蟻一樣,怔怔的看著那恐怖的天火吞噬一切。
當那天火降臨的一瞬間,王雲的夢境又是發生了變化,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或者是,就是完全一樣的人,站在王雲的對面,只不過這個人身上穿著一身黑衣,而王雲則是青衣。
王雲瞪大了眼睛,似乎十分驚訝於另一個自己的出現,兩人就這麽對望著,誰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衣王雲終於開口說道:“你忘記了嗎?”
青衣王雲一怔,疑‘惑’道:“什麽?”
黑衣王雲又問道:“你忘記你自己是誰了嗎?”
青衣王雲沉默了一下,道:“我是王雲。”
黑衣王雲笑了,說:“王雲?你是王雲,那我又是誰?”
青衣王雲看著他,忽然也笑了起來,道:“你,就是我!”
···
老藤山下,炊煙嫋嫋升起,山下居住的獵戶們,三五個聚在一起,一邊說笑,一邊扛著一天的收獲,回到了山下的村子裡。
在村口大槐樹下,一群七八歲的孩童正在嬉戲,當村裡的獵人們扛著獵物回到村子的時候,這些孩童就會以崇敬而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
“爹!”當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扛著一頭野鹿走進村子的時候,孩童之中一個最為瘦弱的小男孩突然驚喜的喊道。
那漢子朝著小男孩招了招手,粗狂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小男孩跑到漢子身旁,漢子一隻手扛著野鹿,另一隻手直接將小男孩抱起。
小男孩開心的趴在漢子的懷裡,得意洋洋的朝著不遠處的小夥伴們炫耀著。
“大柱啊,你家小柱子體格這麽差,我家有前幾天打的野山‘雞’,可補人了,回頭我給你送去。”一個中年漢子抖了抖小男孩,隨即對那小男孩的父親說道。
名為大柱的漢子連忙搖頭,說:“這可不成,張大哥你打隻野山‘雞’不容易,留著去鎮子上賣錢吧,我打了這頭鹿,夠吃好長時間呢。”
張大哥笑了笑,道:“沒事,小柱子這孩子乖巧討人喜歡,再說了,老藤山那麽大,野山‘雞’總會有的。”
說完,那張姓漢子便是離去了,大柱見此,也沒有再說什麽,扛著野鹿,抱著小柱子往家走去。
李大柱是這老藤山下老藤村的村民,打小就住在這裡,和他的老爹一樣,成為了獵戶。
李大柱從小力氣就大,比同齡人都大,並且為人老實和善,在村裡人緣很好。
李大柱成年之後,他老爹給他說了一‘門’媳‘婦’,兩年之後,李小柱就出生了。
李小柱出生後沒一年,李大柱的老爹便在山上摔死了,而李小柱的娘也是在李小柱三歲的時候得病死了。
如此,李大柱便和李小柱父子倆相依為命,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小柱已經七歲了。
不過李小柱從小身體就不好,經常會生病,長大一些之後,雖然不得病了,但是身子骨卻很虛弱,樣子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小一些。
李大柱為了給兒子補身子,也是想了很多辦法,甚至有一次去深山裡面挖野山參,差點遇到猛獸就回不來。
老藤村的村民也都是時常接濟這對困難的父子,日子也算過得去。
李家父子的家在村子的東邊,靠著一處小山坡,兩件茅屋,屋後有一片菜地,茅屋外面有著一圈柵欄,柵欄旁邊爬著一隻大黃狗。
李大柱抱著兒子回家,那大黃狗便是吐著舌頭歡喜的迎了上來,在李大柱的身前身後不住的撲騰。
李大柱將兒子放下,拍了拍大黃狗的脖子,將背後的野鹿放在一旁,便去屋裡做飯。
“大柱,野山‘雞’我給你放院子裡了,回頭咱哥倆喝兩杯啊!”正當李大柱做飯的時候,屋外傳來了張大哥的聲音。
李大柱走出來的時候,張大哥已經走遠了,院子角落裡拴著一隻‘肥’碩的野山‘雞’。
“謝謝了張大哥!”李大柱朝著遠去的張大哥高聲喊道,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擦了擦汗,轉身進去繼續做飯。
李小柱和大黃狗在院子裡嬉戲玩耍,忽然,大黃狗跑到了山坡雜草那裡,不住的大叫,樣子十分警惕。
李小柱走到大黃狗身旁,朝著雜草那裡看了一眼,頓時哇的一下大叫起來。
聽到兒子驚恐的叫聲,李大柱慌忙從屋子裡面跑出來,看到兒子安然無恙,只是一指指著前面的雜草。
“怎了兒子?”李大柱疑‘惑’的走到李小柱身旁,朝著雜草處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只見在那片半人多高的雜草裡面,躺著一個人,一個渾身破破爛爛,滿是傷痕的人。
李大柱深吸一口氣,從牆角拿起一把柴刀,將李小柱推到遠處,然後壯著膽子朝著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走去。
走到近前,李大柱試探‘性’的用柴刀捅了捅這個人,那人動了一下,但也僅限於此,此人傷勢似乎極重,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將此人翻過來,李大柱看到一張清秀的臉龐,雖然滿是血霧和泥巴,但還是依稀可以看出,此人應該年紀不大。
知道此人還活著,李大柱慌忙將他背到了院子裡,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勢,發現這個人身上有著多出傷口,但並不是刀劍之類的傷口。
李大柱也沒有多想,打了一桶水為此人擦拭了一下身體,然後找出家裡的膏‘藥’,為此人貼上,然後用舊布包好。
“唉,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傷的這麽重,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命了。”李大柱歎息說道,將此人背到屋內。
李小柱有些畏懼的躲在父親的身後,看著這個陌生人,而那大黃狗則是搖晃著尾巴,趴在院子裡睡覺去了。
李大柱將飯菜端出來,父子倆坐在屋外慢慢的吃著,李小柱捧著碗,突然對父親說道:“那個人不吃飯嗎?”
李大柱楞了一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說:“他現在還不能吃飯,他受傷了,我們要照顧他,知道嗎?”
李小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七歲孩童畢竟還小,他並不知道自己父親其實很擔心那個人的生死。
雖然是不認識的人,但李大柱天‘性’忠厚老實,是良善之人,眼見一個青年重傷垂死,他自然不會見死不救,但是至於能不能救火,他也沒有把握,只能看天意了。
一夜過去,第二日天亮,李大柱便來查看那受傷之人的情況,只不過一夜的工夫,那受傷之人居然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 並沒有死去。
李大柱見到這個情況,心中也是略微松了一口氣,他一晚上都擔心不已,生怕這個人夜裡突然死了。
此人躺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睜著,不過還是說不出來,李大柱看著他,笑呵呵的說道:“兄弟,你命硬,熬過一夜,死不了的!”
此人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上揚,似乎也是在對李大柱微笑。
李大柱熬了一鍋小米粥,一小杓一小杓的喂了下去,看到一碗小米粥全部都喂完了,李大柱擦了擦額頭的汗,放下心來。
將兒子喚醒,讓他好生照看此人,隨即便拿起自己的獵刀和弓箭,跟隨同村的獵戶一起往山上去了。
李小柱一個人在家,還是有些怯生生的不敢靠近那陌生人,倒是那大黃狗,似乎完全不覺得他是陌生人,趴在椅子旁邊呼呼大睡。
而那陌生人也是時不時的看一眼躲在院子裡的李小柱,眼中有著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