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花玥與蕭瑜前往疑似武王寶庫的山壁邊去勘察。
一路上蕭瑜都有些心不在焉,偶爾還轉過頭來看向花玥。見此,花玥不由站住了腳步,笑道:“縣主若要看隻管說就是了,難道為夫還會不給你看嗎?這樣不時看過來,小心路上的石子。”
而後邊遠志、半夏幾個已經自覺落在十幾步開外,低頭而立。
感覺婚後花玥就如變了個人一樣,蕭瑜也停下腳步,轉過頭光明正大看向了花玥。
還記得第一次見時花玥還只是個粉雕玉琢的團子。
之後分別初見則是在大將軍府的別院,湯泉邊,容色過人雌雄難辨的少年,如今細看,花玥鬢如刀裁,長眉如劍,紅唇微抿,再加上稍曬黑了的皮膚,即使纖長的睫毛也不在讓其顯得女氣,而是另外一樣動人心魄的美。
尤其是花玥複明之後,深沉如墨的雙眸有了光華,看向蕭瑜時她都忍不住臉紅。
見蕭瑜低下頭去,花玥輕淺一笑,牽過她的手往前走。
遠志與半夏幾人這才又跟上。
走了一段路,蕭瑜輕輕問:“子琛,你當真可以看見了?那看的清楚嗎?有沒有什麽不舒服之處?”
花玥含笑捏了一下掌心柔弱無骨的小手,道:“沒,我今早看的很清楚。”
話音方落,蕭瑜臉一下子紅了,甩開花玥的手,惱怒瞪了他一眼,卻不知該怎麽說才好了。
雙目能看見了之後,花玥在山石間注意到不少小細節,但現在即使閉上眼。似乎感覺也沒有之前那麽敏銳了。
如今還好,多半過了一段時間開始依賴用雙目感受這世間萬物之後,這感覺還會更退化。
有得必有失,此乃世間的平衡之道。
花玥並沒有感到半分失落,現在他的感官還是比尋常人敏銳得多,而且能夠看到身邊少女的樣子,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見花玥向自己看過來。蕭瑜既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心中柔軟甜糯,當下輕咳了一下問: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看看你。”花玥笑道。
到了晚間,凌軼、鍾朗過這邊與花玥探討武王寶庫之事。凌軼並沒有發現花玥的不同,但另一人卻注意到了。
當凌軼起身離開時,鍾朗借故留了下來,問:“子琛如今是不是已經可以看見了?”
花玥點了點頭:“今早的事。”
旁邊的蕭瑜不由自主低下頭。給兩人倒上茶水,往裡間照了一下鏡子。果然臉又紅了。
不知二人在外邊說什麽,蕭瑜閑來無事,翻了一下花玥裡間的書案,卻找出幾卷她的畫像。旁邊還有小詞。
看到這一句句的情話,蕭瑜心中柔軟如水,不覺癡了。
月黑風高。
山林一片寧寂。只有蟲子唧唧的鳴叫,不時從遠處傳過幾下咆哮。風從樹梢吹過,發出細碎的聲響。
花玥換過衣衫,讓遠志幾人守好了門口,與蕭瑜悄然離開了營帳。
不遠處凌軼麾下的軍士都沒有發覺。
只見花玥帶蕭瑜輕車熟路,到了距離石壁比較遠的另一邊,撥開山石上糾纏的粗大藤蔓,出現了一個山洞。
蕭瑜有些發怔。
花玥卻拉了蕭瑜的手,低頭鑽進了山洞裡,如今正是仲夏天氣炎熱,但這個岩洞卻是十分清涼,讓人通體舒泰。
取出兩枚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出來照明,將洞口的藤蔓小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花玥才拉起蕭瑜的手繼續向前。
這山洞並沒有斧鑿之痕,就像從來無人到過這裡。往前行了一段路之後,這岩洞似乎就到了盡頭。
環顧四周,並沒有特別之處,蕭瑜很難想象這兒與武王寶庫有什麽聯系。
這時花玥不知在牆壁的什麽地方按了一下,只聽哢嚓輕響,牆上一塊石磚徐徐移開,露出了半尺見方的空格。
裡邊放有一枚金光閃閃的鑰匙。
蕭瑜驚喜地小聲問:“這,莫非是寶庫的鑰匙?”
花玥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麽說。但武王寶庫肯定不止一道機關,這應該只是最外面那層的鑰匙而已。”
否則也不會有那米囊花玉佩是開啟武王寶庫的鑰匙之說了。
蕭瑜了然點頭。
花玥這幾日將那殘缺的地圖又仔細研究了一遍,收獲亦不小,而其中就包括這個山洞。
早在前天,花玥就於夜間探訪過這個山洞,所以今晚才這麽從容。
花玥伸手將鑰匙拿起來,左手在格子中摸索了一下,內壁就出現了一個鎖孔。他把金鑰放入。
輕微的聲響傳來,蕭瑜驚喜地發現那空格旁邊剛才還毫無異狀的石壁緩緩打開了一扇門,裡邊黑漆漆的,也不知有什麽。
花玥將金鑰匙放回原處,牽起還在驚疑不定的蕭瑜,走進了石門之中。
蕭瑜還沒回過神,石門就又關上了。
在夜明珠的光華下,蕭瑜看到眼前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邊的石壁並沒有什麽雕飾。
這情形讓蕭瑜想起了上次進南越延慶公主墓的經歷,不由抱緊了花玥的手臂。
花玥安撫地環住了蕭瑜的腰肢,攬著她往前走。
沒多久走到了盡頭,然而花玥敲打摸索了一陣,卻皺起了眉頭。
蕭瑜借著夜明珠的光亮看到了花玥的表情,問:“子琛,怎麽了,找不到出口嗎?”
花玥沉吟道:“這裡確實沒尋到機關。”
但是前邊也已經沒路了。
這時蕭瑜才打起精神,想了一下亦蹙眉道:“我總覺得這樣的情形似乎在何處見過,這機關會不會在半途呢?”
花玥也覺得心中有什麽念頭飛快閃過,卻抓不住。聽到蕭瑜這麽說,他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方行到小半的路,蕭瑜就停下道:“應該是這裡。”
花玥松開蕭瑜的手,囑咐她小心,又仔細在石壁上尋找起來。
蕭瑜忽然慶幸這裡只是出口難尋,傷人的機關倒不像那延慶公主墓一樣到處都是。
不多時花玥忽然開口:“找到了。”
見到石壁上鋤頭形狀長約寸許的一件銀器時,兩人相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我知道了!”
兩人不由自主都有些欣喜。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