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雨竹之前一直隨侍在蕭老夫人身邊,聞言更是驚得將手中的托盤掉落於地,回過神來,忙跪下請罪。
蕭瑜擺了擺手讓她起來,底下的小丫鬟薄荷自覺上前將東西收拾了下去。
被托盤落地的動靜嚇了一跳的白露這才回神。
凌燕急急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前些日子外祖母來信催阿瑜妹妹回常州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但白露也不清楚其中究竟,當即搖頭小心地道:“奴婢也不知曉,具體的兩位姑娘還是回府問一下大將軍才行。大將軍已經派了車馬過來接兩位姑娘,就等在門外。”
蕭瑜剛想叫下邊的人備車前往大將軍府,聽說已經有車候在外邊,拉了凌燕就往外走。
雨竹和半夏急忙跟上,夏至在後邊匆忙收拾了幾樣蕭瑜的隨身物品如折扇帕子之類的小物件,才帶了小丫鬟追去。
外邊,肖佩剛端了酸梅湯過來,見此詫異問道:“怎麽了?”
凌燕兩人停下腳步,蕭瑜將蕭老夫人突然病重之事簡單說了,道:“這其中有許多蹊蹺,我和燕姐姐準備進城去問清楚具體的情況。”
聽到這個消息,肖佩也大為吃驚,當即讓立春帶小丫鬟把酸梅湯撤回去,點點頭。
“快去吧,路上小心。”
“那我們出發了。”
兩人當下與肖佩匆匆作別,快步走出門外,未幾,馬車往永安郡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上,蕭瑜和凌燕都是一臉凝重之色。
白露帶過來的信箋上只有凌軼短短的幾句話。說蕭老夫人突然病重,江浙一帶的名醫均束手無策,隱隱有些不好了的意思。
至於是什麽病,怎麽會突然發病都沒說。
而白露對此也不甚清楚。如今兩人皆是心急如焚,隻恨不得立即飛過去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說從小與外祖母感情很好的凌燕,就連蕭瑜也十分不安和難過。
雖然蕭瑜在常州蕭府住的時間並不長,聽到賜婚的消息後。也希望能夠在南越這邊多待幾個月。但是之前蕭老夫人對她發自真心的愛護,還是讓她非常感動倍覺溫暖的。
如今乍聽此事,兩人自然放心不下。
憂心忡忡地到了大將軍府。凌燕從馬車上下來,立即往凌軼處理私人事情的書房而去。
蕭瑜也緊隨其後。
凌軼並不在,見此,凌燕當即讓人去找他。這邊話音未落,得了消息的凌軼已經從外書房過來了。
沒等凌軼開口。凌燕已經急急問道:“哥哥,外祖母到底怎麽了?!”
蕭瑜也看向了凌軼。
侍女端了茶進來。
凌軼也是一臉凝重的神色,但還是先與蕭瑜見了禮,然後才道:“表妹坐車趕來辛苦了。”
旁邊的凌燕已經急得直跺腳。
凌軼沒等她開口。讓兩人先坐下,自己也落座後,就道:“常州那邊的來信說外祖母是中風。”
中風?
即使在後世醫療完善的情況下。中風也很難治療,更別說時下這樣的條件了。多少暴斃的人都是因為中風。
聽到凌軼這麽說,凌燕和蕭瑜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蕭瑜懷疑地問:“老夫人怎麽會突然中風呢?大夫每月都有例行請脈,之前都沒聽說有什麽不妥呀。而且祖母的飲食一向妥當,身體也十分健朗,好端端的怎麽會中風?”
凌軼搖了搖頭道:“這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說完他從桌案下邊的抽屜找出一封信件遞了過來,蕭瑜打開匆匆看完。這封信是十日前寫的,難為信使居然這麽快就送到了凌軼手上。
凌燕之前帶到肖家的那封信可是一個月前的,也就剛送到而已。
不過也可想而知此事的緊急。
信上說,小半個月之前,蕭老夫人好好的在房中和眾人說笑,談論備嫁之事,正說的熱鬧之際,老夫人卻猝然昏倒,不省人事,一點預兆都沒有。
眾人一下子慌了神,趕緊去請了寧大夫過來。
寧大夫在常州杏林頗有名氣,蕭老夫人的脈息也一直是他在負責,多年沒出過差錯。
因為蕭老夫人的身子一向康健,所以寧大夫也覺得這病來的蹊蹺。
經過診斷,寧大夫發現蕭老夫人舌質暗紅,苔澀黃,脈細弦或細弦數,疑為脾失健運,痰鬱化熱引動肝風,且有陽氣擾動太過,形神失養,以致陰血暗耗,虛陽化風擾動生患。
隱約有指蕭老夫人因事勞神,乃至生病中風。
蕭瑜看到這裡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老夫人該不會是因為操心她的婚事而累病的吧?
想到這裡,蕭瑜的心如墜冰窖。她定了定神,才繼續往下看。
寧大夫給蕭老夫人開了湯藥,用鶴嘴壺灌了下去,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蕭老夫人才有醒轉的跡象,但卻口角歪斜、而且四肢也動彈不得,明顯是中風的症狀,更讓人擔心的是,蕭老夫人依舊處於半昏迷之中。
然後蕭府又延請了數位名醫輪流會診,進行辨證,幾乎都說老夫人是中風,且情形還不容樂觀。
這些名醫話裡話外,都有讓蕭府準備後事之意。
於是蕭府趕緊將這件事告知了蕭瑜那幾個不在常州的伯父,還通知了凌燕的母親和凌軼,給關系近的親戚都去了信。
這封信就是在那個時候送出的。
凌燕問:“那現在要怎麽辦?也不知這麽多日過去了,外祖母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一點。”
話雖這麽說,凌燕卻明白情況恐怕沒有那麽樂觀。
誰都知曉中風多麽危險。
凌軼想了想道:“我還是親自送阿瑜表妹回去,順便看一下外祖母。”
從信上的內容來看,蕭老夫人病情很重,情況不太好,不知過了這麽多日是否安好,若有什麽……只怕幾人都要趕往常州的。
時人無不深知中風此症難以醫治,何況蕭老夫人病勢沉重。所以凌軼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索性立即動身前往常州。何況這件事情實在蹊蹺,他有心前往查證一下。
這時凌燕在旁道:“我也一起回去!”
凌軼猶豫了一下才道:“好,我多半要趕路的,燕兒你剛好可以與阿瑜妹妹作伴。”
想到若蕭老夫人這次出了什麽事,蕭瑜和花玥的婚期就要等上三年,雖說賜婚應該不會有什麽變故,但凌軼總感覺此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次賜婚牽扯到的人有點多,很難說不會有人存什麽不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