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光從水潭裡爬起,初冬的寒風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先前看去,眼前小山般的巨人屍體緩緩縮小,最後變成一個赤身**的黑發年輕人!隨著巨人身體的縮小,插在腹部的利劍“鐺”的一聲落在地上,銀色小彈珠散落一地。
許開光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能量剛好用盡。
許開光搓著身體走到年輕人屍體身旁,只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瞪著雙眼,死不瞑目,傷口緩緩流出黃色的液體,染黃了身遭的地面。
許開光看見那黃色液體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剛才與之對戰巨人的“鮮血”。
遲疑一會兒,他鼓起最後一丁點能量,命令一顆彈珠機器人爬到“巨人”的屍體上,收集了一些血液,之後強忍著惡心把彈珠機器人一顆一顆地吞回“肚子”。
做完這一切,他走向倒在地上的夏洛特,探了探她的鼻息,舒了口氣。少頃,他背起仍然昏迷的夏洛特,回身向三層小樓走去。
他可不能這麽背著個人光著身子離開,況且種良說不定還活著。
把夏洛特放在一樓,他獨自上了三樓,掃描一會兒,確認附近再沒有閃爍的紅點後,他走進了種家兄弟的房間。
屋內一片狼藉,許開光被轟進來時破壞了牆壁,斷成兩截的磚塊隨處可見,窗邊的木桌也斷成兩截,地上還散落著幾捆鈔票和幾根金條之類的財物。
最開始被他扔進來的種良癱在一旁,面色灰黑,身體僵硬,鮮血流了一地,眼見是死了。
種良既然死了,許開光也沒有虐屍的癖好。
他翻翻揀揀,從木桌下找到了種獨的屍體,這個村莊所有屍體中,可能只有種獨屍體上的衣物是最乾淨的了,扒下他的衣物,換好,又撿起地上的金條擦了擦,吞了下去。
幾根金條下肚,他覺得有了點力氣,腦袋也沒有那麽暈眩了。
再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他扭身離開。
下樓背起夏洛特,他一步一個腳印,向村外行去。
漸漸地,鮮血與屍體被他拋在了身後,他的前方,是雨後清新的空氣與黎明。
就在許開光走後大約一刻鍾,夜幕中,一陣風吹過,“巨人”屍體的面前,一個約有兩米高的黑人驀地出現,漆黑的夜色中,他恍若幽靈。
靜靜地看了腳邊的屍體一會兒,他彎下腰,手掌蓋住“巨人”屍體的傷口。
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只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屍體竟然在短短的幾秒鍾內乾癟下去,肋骨隱隱可見,形銷骨立,竟是成了一具乾屍!
在這暴風雨之後的黑夜裡,這一幕說不出得詭異,說不出得可怕!
就連原本明亮的燈光,似乎也害怕起來,閃爍不定,當它再度穩定下來時,黑衣人已經扭頭走進被破壞的三層小樓。
村莊終於回歸最初的靜謐。
但這個世界,可能會有大震動了!
……
中午,正陽高懸。
“哢嚓!”一位白手套舉著相機,給地上的屍體拍照。
拍完照,白手套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撇下相機,點了根煙。
“老邢,快把煙給滅了,現場不給抽煙!”忽然,白手套身後出現一個中年人,不由分說,掐掉了他的煙,扔在地上,跺滅後放到口袋裡。
“我就抽一根……嗨,你這人!”老邢很無奈,“你看看這屍橫遍野的,你這不讓人抽煙怎麽受得了啊!”
“廢話,你以為我好受啊?”中年人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我告訴你,這案子這麽大,你小心點,別讓人找你茬,說你破壞現場。”
“我就納了悶了,你說這案子是誰做下的啊!”老邢沒再追究煙的事,“你說這地方這麽偏,這麽一個小村子,怎麽能結下那麽大的仇,一個晚上,一個村子上百號人被殺個乾乾淨淨?”
一晚上死了近兩百號人啊!若是傳出去,整個華國都要震動!
“虧你還是老技術員,這案子水有多深你看不不出來?”中年人回顧四周,見周圍的警察們全部忙成一團才低聲道:“你仔細看看,這村子裡全是壯年,一個小孩,一個老人,一個女人都沒有!你來得算晚的,你知道最先來那批夥計發現什麽了嗎?大批的手槍,步槍!你再看看這周圍的房子,奶奶的,我估計可能連炮都用上了!”
“我你個乖乖!”老邢張大嘴巴,驚訝得土話都跑出來了,“這是什麽地方?秘密軍事基地?”
“鬼知道!而且我還告訴你,那天早上報警的是個匿名電話。你剛才來得時候應該也發現了,這方圓百裡,連塊田都沒有,哪個大清早的沒事跑這裡來?”中年人神神秘秘的,說得老邢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沒事做在這裡聊天是吧?回去給我寫檢查!”一身暴喝響起,二人趕緊止住話頭,回頭招呼!
“老隊長!”
“局長!”
“快點去做事,聚在這裡說狗屁悄悄話!”
“是……”
趕走二人,張朝陽站在村中,看著滿地的屍體,一陣陣暈眩。
他當然不是因為這滿地的屍體暈眩,他也是見老了屍體的。
他暈眩,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村落的底細,也知道這個村落被團滅的後果以及影響!
更重要的是,凶手是誰?他已經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只是,那個人是怎麽做到的?
上百號人啊!一晚上被殺個乾乾淨淨!那個年輕人難不成調動了一隻部隊?
看著遍地的屍體, 不是腦殼被人敲碎,就是胸口塌陷,死法之殘酷、之慘烈,張朝陽前所未見!
難道是金剛衝進了這個村落?
再看看不遠處的那具乾屍,他更是頭皮發麻。
那具乾屍,即使是他,在見到的瞬間也差點沒吐出隔夜飯。
那根本不是人類死後該有的模樣。
這一切真的是那個年輕人做下的?
“先生,這裡是現場……長官好!”
忽然,村入口的喧嘩引起了張朝陽的注意,他扭頭往回看,只見一個人從村口進來,他身著黑西裝,戴黑墨鏡,提著黑色公文包,直直地向他這邊走來,最後停在乾屍前,止步不前,似乎在觀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