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興高采烈地推開包廂門。 可是,包廂門的裡面,沒有靚麗的年輕女性,也沒有紙醉金迷的燈光,淒淒慘慘的黑暗中只有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臉冷色。
“是你!”沈星怎麽忘得了這個人是誰?買表時結識,從那時候就開始落他面子,一路落到現在早已結下大仇的敵人,“你怎麽在這兒?”
許開光冷笑一聲。
“鄭富強那個老王八!”只是錯愕一會兒,沈星立馬想明白了是為什麽,恨恨地罵了一句,朝許開光吐了口唾沫,他黑著張臉掉頭就走!
他和許開光沒什麽好說的。
“嗯!”誰知來時的門已經被人帶上,一個鐵塔般黑黝黝的男人擋在他面前,甕氣甕聲:“老板沒發話,誰都不許離開。”
沈星一陣錯愕,反應過來怒罵道:“你算老幾?滾開!”話音未落便拿手推男人。
“大柱,給他點顏色瞧瞧!”許開光淡淡的聲音在沈星背後響起。
沈星聞言一臉不屑。
他才不信許開光敢把他怎麽了!要是許開光真敢打他,他能把許開光告到傾家蕩產!
就在沈星一臉不屑的表情中,大柱點點頭,揚起他蒲扇大的巴掌,狠狠地落在沈星的臉上!
“啪!”
沈星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得一陣呼呼風響,他左臉一痛,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顧不上屁股被摔成八瓣,他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吼道:“你敢打我?!我爹都沒打過我!你去死吧!”他奮力從地上爬起,猛地向許開光撲去!
剛撲到半途,鐵鉗大手又把他揪了回來。
沈星一張臉漲得通紅,張牙舞爪,目光仿佛要在許開光身上咬下一塊肉。
“我說停了嗎?”許開光淡淡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嘞,老板,你瞧好了!”大柱一聲答應,提溜著沈星換了個面朝面,一腳揣在他膝彎,待沈星吃不住痛跪在地上後,摁住他腦袋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清晰的掌臉交擊聲響徹原本寂靜的包廂。
沈星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七葷八素,最後涕淚交加。
“許開光!許總!許爺!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囚囚你……嗚嗚……嗚嗚……”沈星被大柱打得死去活來。
最開始還能聽清他的求饒聲,後來便只能聽到含混不清的嗚咽聲。
“好了,停下吧!”此時,在沈星的耳中,許開光的聲音簡直是天籟!
“知道錯了嗎?”
“滋到了滋到了!”不過片刻功夫,沈星原本還算白淨的小臉已經腫成了胡蘿卜。
火辣辣的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恨不得把眼前一臉無所謂的年輕人撕成粉碎,為了掩蓋眼中的恨意,他不得不低下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只要能出這門,他一定要弄死許開光和鄭富強!尤其是許開光,他要把他大卸八塊!
“認錯認得不誠懇!繼續打。”
沈星的瞳孔一下子縮小,不等他爭辯,大柱的巴掌已經再度落在他臉上!
“許開光,內欺人太甚……”
“憋耷了,出扔民了……”
“唔啜了,蒸的戳了……”
當許開光再次叫停的時候,沈星的眼中的恨意早已乾乾淨淨,剩下的只有恐懼!
權勢是一種很好的麻醉劑,只不過所有靠權勢贏得一切的人,權勢一旦失去,會比其他人更恐懼權勢。
慣於仗勢欺人的沈星,
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一臉肅殺的年輕人,忽然想到了他以前欺凌過的同學,無助的看著圍觀的人卻得不到一絲同情。命運總是如此吊詭,他現在就如當初那個人一樣,孤零零地站在這裡,許開光隻一個眼神,大漢就會把他抽得死去活來。 他又怎麽能不渾身篩糠?
“你現在肯定很恨我!”看了眼涕淚交加,眼睛紅腫的沈星,許開光饒有興致。
“嗚嗚嗚嗚……”沈星拚命地搖頭,未乾的涕淚被他甩得四起,背後的大柱嫌惡地退了一步。
“也不用不承認。不過剛才這些巴掌也不是替我打的。”許開光盯著他,毫不掩飾他的嫌惡,“你還記得成桂香這個名字吧?”
如果剛才沈星的目光裡只是單純的恐懼暴力的話,現在他的目光已經變成了驚懼!
成桂香?!許開光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
“別想了,你乾得那些齷蹉事我都知道!”許開光冷冷看了他一眼,“每個人十五萬的身份置換,到手只有四萬。呵呵,你胃口還真大,不怕撐死啊!”
沈星那麽驚恐和絕望,眼前這個人不是人!他是來自地獄的亡魂!
他昧下這筆錢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有任何人經手,就連打斷成桂香兩條腿的那些人他也是找的外地人,許開光怎麽會知道?
如果連許開光都知道了,那麽……
“這事你爹沈四海還不知道呢。”沈星身子一震,許開光漆黑的眼睛幽暗如深井,洞察卻若明火,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
“你說如果我把這事捅出去,你爹的位置還能保住嗎?如果你爹知道這一切是你造成的,你會有什麽下場?”
沈星的冷汗短短幾秒鍾浸濕了後背。
身為沈四海的兒子,誰都不如他了解父親。
如果父親知道自己最後大敗潰輸是因為他,他死定了!
眼見沈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莫測,許開光很滿意,揮揮手示意:“大柱你先出去吧,我私下和沈公子好好談談。”
大柱“嗨”了一聲,出了門,臨走帶上門前丟下一句話:“老板我就在門外守著。”
眼見包廂中已經沒有其他人,許開光淡淡道:“想明白了嗎?”
沈星想明白了一半,爹要是知道這件事不會放過他,即使虎毒不食子, 他從此以後也再也得不到父親的庇護了。
而即使囂張如他,也知道如果沒有父親的庇護,這筆錢會要他的命!
可另一半他還沒想明白,那就是為什麽許開光要提醒他?
“我當然有我想要的東西。”許開光輕輕地撥弄著桌上的酒杯,清脆悅耳的叮鈴哐啷聲傳到二人耳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你比我更了解沈四海,所以你應該知道,如果這件事真的傳出去,已經對你很失望的沈四海絕對不會保你。換而言之,下次再見到沈公子,估計少說也是十年後了。呵呵,不過我想應該是見不到了,我會找人在號子裡好好關照沈公子的。”許開光笑得不猙獰,卻很邪惡。
沈星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一下子癱了下去,說不出來的絕望。
許開光的眼中沒有憐憫,這是他咎由自取。
甚至,沈星越絕望對許開光越有利。
因為只有絕望的人才會死死抓住一根稻草,不顧稻草能否承受住他的重量。
“不過你要是想活,我倒是有個主意。”
“我為什麽相信你?”與其說是不相信許開光,還不如說沈星抱著希望在和許開光談條件。
許開光今天不會單單是把他喊過來羞辱他。
“因為你是個廢物。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你只是個廢物。”許開光看著沈星那張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挨打充血的臉搖搖頭。
夜涼如水,寒風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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