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那昨晚睡下之時,他將身邊長劍置放在了床榻邊的桌案之上,更加可惜的是,此時對向他的,只是一個劍鞘,而那青銅長劍的劍柄,此刻卻朝向了秦風的方向。“呲”長劍應聲出鞘,不過此時握住劍柄的人不是他,而是秦風。
“噗通”使者丟掉了手中的劍鞘,對著秦風急急的喊道:“兄台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倒不如殺了在下!”又是“噗通”一聲,使者又坐在了地面之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房間之內寂靜無聲,也不知到過了多久,才聽的使者一聲哀歎:“閣下想知道些什麽?在下一定如實作答!”
秦風臉上又浮現一絲獰笑,他拿出了金麒令牌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接著對使者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裡來?是誰交給你這道聖旨?你此番去上郡要對誰宣旨?你可知曉這聖旨裡寫的是些什麽?還有,此行還有沒有其他的傳旨官?”好一個狡詐的秦風,他也知道打鐵要趁熱,所以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問題,看其樣子是絲毫不打算給眼前之人以考慮踹息之機。
事已至此,使者也隻得如實作答了:“下官名喚孟慶,是此次隨同皇帝出巡的衛軍,是一校尉。此次傳旨是從巨鹿郡而來,要去往上郡宣旨公子扶蘇,至於聖旨之中書寫的是些什麽?大人說笑了,下官是如何能夠得知?此次傳旨,是為兩道,都皆是由丞相和趙高大人親自代陛下所發,一道的目的地是雁門關,另外一道便就是由下官所傳,而下官的這道聖旨是為加急。”
“果真如此!那秦始皇如今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原來那趙高與李斯早已安排妥當,分兵兩路,一路去往山西雁門,一路則直取上郡郡治膚施,看來那扶蘇十有八九此刻不在那蒙恬的軍中,而是在上郡郡守府中了。如若不是此段時間日夜趕路,只怕是要錯過了這去往上郡傳旨的使者了。”秦風聽完了使者的一席回話,在心中是後怕萬分,驚歎之余也不由得暗歎自己好運,在這臨近上郡的郡治所在不遠之處,陰差陽錯的竟被自己遇到了此人。
“你不知那聖旨之中所書為何!那也無可厚非,不過此時你卻可以一觀。”此時的秦風避重就輕,隻取竹筒,熟練之極的將筒中所藏的聖旨倒了出來,在孟慶的驚訝之色下將之打了開來,隨即便將之遞與了孟慶。
“你可先觀閱一遍,稍候我再來問你!”不等孟慶做出任何的應對,將聖旨遞與孟慶的秦風便不再理會眼前之人了。
又過了許久,在那孟慶的一臉訝異之色中,秦風又開口道:“如何?你對這聖旨之中所書之事有何想法?換句話說,你信不信這是陛下的決定?”
“回大人的話!下官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如何能揣度陛下的心思?此詔乃陛下親傳,又由丞相大人親筆書寫,趙高大人親自蓋了皇帝印信,這聖旨還能有假不成?”此時的孟慶已然從地面回到了床榻之上,並且將手中的聖旨收理好了,重新的放入了秦風遞給他的竹筒之內。剩下的,只是他臉上的一絲歎息之色。
秦風見此,又繼續追問:“我再來問你,你出發之時,可曾見到過陛下本人?或者那幾日、前幾日,你可曾見到過陛下?還有,你真的相信陛下會賜死扶蘇公子?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你即便如實說來又有何懼?”
孟慶頓了一頓,稍稍的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緩緩地說到:“扶蘇公子乃我大秦支柱、國之將來,他愛民如子、愛卒如兄,為人敦厚、謙謙有禮,陛下對他是也是寄予了無限的期望。卻不知為何陛下在這道聖旨之上卻直令要扶蘇公子自殺?這等看來荒誕不經之事...”說及此次,孟慶又頓了一頓,繼續說到:“此詔如非是在陛下糊塗之時所詔,那孟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至於陛下親人,下官至平原津時便再也沒有看到過,只是得知陛下龍體抱恙,而上卿蒙毅大人也在此處奉旨返回會稽山為陛下祈福!”
“這就對了!我要是說此道聖旨,不是由陛下本人所詔,又或者是由那趙高、胡亥與李斯所篡改的你相信嗎?恐怕此時皇帝已經早已不在了人世,至於我是如何得知的,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不然我也不會在此處等你而來。”
“啊!你是說陛下已經駕崩了?你是如何知曉的?你也是此次隨同陛下出巡之人?”孟慶惶恐不已的問道。
話已到了這個份上,秦風也不由得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忽悠本色:“不錯!我就是上卿蒙大人的隨從,而這道假旨也的確是由我盜聽那三人的密談而得知的。陛下在須彌之時,本是立下了教公子扶蘇速回鹹陽舉行他的喪禮接而登立大統,卻不知教那三人篡改了遺詔,改立公子胡亥。與你一同發往雁門的那份聖旨,就是此三人要先除去蒙恬將軍的陰謀,這其中細節,你可仔細推敲。你可知曉?那蒙家與趙高的恩怨情仇,若是公子扶蘇為帝,趙高還有余命可活?若是公子扶蘇為帝,這大秦丞相之位,是李斯還是蒙恬將軍?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位極人臣的權勢,那趙高、李斯還有何事不敢去做?篡改皇帝遺詔,先除卻蒙恬將軍和公子扶蘇,再回到鹹陽宣旨立胡亥為二世,如此便有了這雁門與上郡兩道聖旨。”
聽罷了秦風的這一番忽悠之詞,雖說這本來就是真實的歷史事件,然而此刻的孟慶卻還是被驚得滿頭大汗,不知東南西北,也不知這後續究竟該如何了。
秦風看著此時無措的孟慶,也並沒有再添油加醋的繼續說些什麽,只是靜靜的觀看著此人。又是過了良久,那孟慶才堪堪回過了心神:“有些道理!真的有些道理。不知大人攔下下官,又有何作為?下官只是一介傳召的使者,還望大人教我!此趟差使,下官不去也罷!此道聖旨,就交與大人吧!”說完,此時的孟慶便要收拾自己的東西,看其樣子,竟然是真的想要星夜離去了。
不想秦風的一番話語竟然起了這樣的效果,這到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著此時想要離去的孟慶,秦風也有些急了:“你難道想就這樣離去?你不回到鹹陽複命,難道不怕遺禍家人?”
“轟”的一聲,這時天空之中響起了一聲炸雷,直驚得那孟慶是更加的手足無措了起來,他囁囁的說到:“這可如何是好?明知這是道篡改的聖旨,要叫下官去宣,害那扶蘇公子的性命,下官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然,如若不行使命,下官的身家性命又要遭殃,這、這可如何是好哇!”孟慶已經完全的沒有了主意,也放下了收拾東西的雙手。
“這有何難?你若信我,此番不但能救下扶蘇公子,還能順利的完成使命,只是不知你孟慶可有膽色?”秦風看著眼前還心有余悸的孟慶,如是的說到,臉上一副堅毅之色。
似是秦風的堅毅感染了孟慶,他漸漸的散去了臉上的不安之色,他隨即對著秦風一個大禮相拜說到:“孟慶能到今日,憑的就是這幅膽色,大人有何定策,隻管說來,只要能救下扶蘇公子, 孟慶死有何憾!”
“那好!你先休息。明日隨我等一起上路,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做秦風!”
隻待出了孟慶的房間,來到了院子之中的秦風才大呼了一口濁氣,此刻他的手心之中也早已是汗跡斑斑了,沒有動用武力,就這樣的按照他的設想安排好了一切,秦風心中也大石落地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三點多鍾了,離天亮才堪堪不過一兩個小時了,按照那驛丞的安排,早上五點多鍾,那為孟慶準備好的快馬便就要好了,看來離離開此間驛站的時間也不足兩個小時了。這個把小時,秦風也沒有打算再返回屋內繼續的睡下,他也不想吵醒那還在熟睡之中的荊無忌。借此機會,此刻的秦風一屁股坐在了廊前的石階之上,點燃了為數不多的最後幾支香煙,緩緩地吸著,腦海之中也在仔細的思慮著此事該如何謀劃,去到了郡守府時該如何運作,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救下那待死的扶蘇,而又瞞天過海的欺騙眾人。
至於那蒙恬老將軍,不是秦風不願救下他,只是對於他來到這大秦的首要任務,如若真救下了那蒙恬,豈不是為自己增加難度?所謂有得必有失,看來犧牲蒙恬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就這樣,時間緩慢的流逝著,秦風吸完了最後一支香煙,他丟掉了燙手的煙屁股時,前院之中已經有了人和馬匹走動的聲響。此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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