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你能如何?不過此時的秦風卻管不了這些了。他還在望遠鏡中仔細的觀看著這兩個建築的細微之處,還不停的來回移動著鏡頭相互比對著。
一前一後,前面的那處建築之外設有一個大的移動式木牌,此時這塊木牌已經被收到了廊前。而有另外一樣東西是後面那處建築沒有的,那就是前院之中駕起的竹竿,上面自然的晾曬著許多的衣物,此時隨著大風的刮起而肆意的擺蕩著。
“劈裡啪啦”隨著又一陣的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滴真就落了下來,這雨來勢好大。下雨了,收衣服嘍!秦風在心裡默念著唐僧的台詞。
忽地,此時那前院之中有廂房的門打開了,借著望遠鏡夜視的功能,秦風看見了,是兩個丫鬟似的年輕女子從廂房之中奔跑了出來。看著她們忙不迭地收取著或掛在竹竿之上,或穿在竹竿之上的衣物,秦風在心中已經確定了幾分。
這時,秦風又將望遠鏡看向了另一處,突然的,這處還有大亮的房間的一個窗戶打開了,是風所吹開的還是有人從裡面打開?秦風就不得而知了。
而就在此時,秦風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此時就站在了窗前,無奈此刻的此人背向著亮光,在這密集的雨滴之下,秦風只能依稀的辨別的出,此人是一個男人。
就這樣,冒雨的秦風一直的從望遠鏡中觀看著此人,而此人,卻也一直的站在了窗前看著窗外連綿的大雨,看其樣子此人甚是喜歡這幅情景。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又是毫無征兆的,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天空,照亮了望遠鏡中的一切。是他,就是他,此時的秦風十分肯定的對著自己說到。
他一定就是扶蘇,這大秦朝的太子,自己千辛萬苦所尋找的人。秦風為何敢如此的肯定?因為此人生有一臉的正義之色,一副尊貴之中又帶有仁慈的面孔。此時的他站立窗前,雙手倒背,猶如一顆不倒的青松。那在秦風心中曾經臆想過千百次的扶蘇,於此人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
到了此時,秦風卻不知該如何了,是如此突兀的下了樹翻進院中,在那扶蘇的注視之下去到他的窗前?這當然不可能。還是繼續的呆在樹上,等扶蘇關了窗再去敲門?秦風猶豫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秦風果斷的拿出了匕首,又是猶豫了片刻,終於,秦風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只見黑夜之中,一道明亮的集束亮光便從秦風的手中射到了那扶蘇的窗前。
這道亮光,明顯的不是閃電,卻是如此的恆久、筆直。扶蘇抬頭,順著亮光搜尋到了秦風的藏身之所。秦風見此,關閉了亮光,接著又急忙的打開了,如此反覆了幾次。
望遠鏡中,扶蘇明顯的有了一絲動容之色,他似乎也弄不清楚,此時、此人是誰?他想乾些什麽?
秦風有些焦急了,他有些急於的想要表明身份。大腦轉動之間,秦風靈機一動,只見他將匕首插入了樹枝之上,讓那亮光照到了自己。緊接著,他朝著扶蘇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對著扶蘇一個大禮相拜。秦風的此一個決定,此一個動作,真的就起了天大的作用,最起碼的,秦風讓扶蘇明白了,我沒有惡意。
熄掉了亮光,秦風下了榕樹,只是小跑了一程,秦風一個跳躍,雙手便緊緊的扶在了圍牆之上。只是輕輕的蹬了一下,雙手用力的秦風就將自己的身體帶到了圍牆之上。
此時,雨滴似乎小了許多,扶蘇還是靜靜的站在窗前,依稀的看著秦風來到了自己的窗前。“扶蘇公子在上,請受下官一拜!”這是秦風來到秦朝之後真真正正的一個發自內心的禮節。
“下官?你是我朝官員?能告知扶蘇你所來為何?”窗後,扶蘇終於開口了,這個秦風聽起來十分順耳的聲音,一句極其親切的關中方言便道出了,他就是扶蘇了,一個活生生、真切切的扶蘇。
秦風忍不住心跳有些加速,他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也用著自己的方言回了扶蘇:“下官叫做秦風,從陛下的巡遊隊伍中而來,有天大的事情來告知公子!”說罷,秦風依舊冒雨站在窗外,殊不知,秦風這一番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的姿態,倒叫扶蘇有些欣賞了。
過了片刻,扶蘇終於又開口了:“進來罷!教你立在雨中,扶蘇不忍!”
進到屋內,秦風抬眼望去,只見此房的面積頗大,一應的家具物件都一一齊全,甚至連泡澡的湯盆都置在了房內。在扶蘇的示意之下,兩人分別入了座,此時扶蘇靜靜的看著秦風,緩緩的開了口問道:“聽你口音,也似我鹹陽人氏。你叫做秦風?我來問你!你在何處為官?聽你方才所言,竟有天大的事情前來相告,但不知是為何事?”
聽到扶蘇有此一問,秦風掏出了那塊鹹陽城中中尉署的腰牌,隨即將之畢恭畢敬的遞與了扶蘇。說道:“下官確是鹹陽人氏,在中尉署武通大人手下當差。事有湊巧,只因前段時日裡下官因公事而去到巨鹿郡,不巧在返回鹹陽的時候巧遇陛下的巡遊車隊,無奈那時天色已晚,下官便進了巡遊的營地歇息。怎料當晚卻叫下官聽得了一件驚天的大事,而此事又於殿下您有關。下官見事關重大,便尾隨了前來膚施傳旨的使者,得到了此份聖旨。”說罷,秦風又打開了胸前的竹筒,將那份聖旨拿了出來。
怎料扶蘇聽完秦風的此一番話後,不由得大聲呵斥起了秦風:“胡鬧!你豈敢如此膽大妄為,連父皇的聖旨也敢劫持,竟然還敢來到我的面前,你就不怕身首異處了嗎?”
不過,在這扶蘇終於是看完了聖旨之後,饒他是再如何的泰然淡定,此刻臉上也顯現出了一副異常之極的神色。又盯著聖旨觀看了幾遍之後,扶蘇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的說到:“不錯!這筆跡確是丞相所書,而父皇的皇帝玉璽也加蓋在上,此道聖旨確是父皇所詔。”
說到此時,扶蘇踉踉蹌蹌的又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用著極悲痛的聲音喊道:“父皇啊!孩兒不孝,這些年,孩兒枉費了您的一片苦心,未建寸尺之功,令到士卒也多耗。孩兒不在您的身邊,也未能盡表為子為臣之道,也未盡到為父為夫之責,孩兒羞愧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此時的扶蘇,真的是傷心極了。明明他心地善良、仁慈有愛,對待百姓和士兵如兄如父,為這大秦邊疆的安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此時的扶蘇才不過堪堪三十一歲的年紀,但是無情的歲月卻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記又一記的刻痕。
他拋家棄子的隨蒙恬大軍進河套,風餐露宿、頂風冒雪,硬是在強大而又凶殘的匈奴手中奪回了大片大片失去的土地。而此時此刻,他等來的不是皇帝的褒獎和勉勵,不是一個父親的慰問與關懷,而是一語就否定了他的所有功績,一紙就定了他生死的決然皇命。
這些,怎能不叫扶蘇傷心?那鹹陽還有他的妻兒, 他的至交好友,他喜歡去的地方,他愛看的一切。只是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將要離他而去了。父皇啊!父親!你怎可如此?無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過了好久!扶蘇哽咽的對著秦風說到:“你去吧!此詔我已領,就無需再宣詔了!”此時的扶蘇面如死灰,他已經心灰意冷了,看其樣子,如若不是有秦風來到了秦朝,扶蘇必死,他是一定會自殺的。
到了此時,秦風也於心不忍,這驚天的消息已經教扶蘇知曉了,該是讓他知道真相的時候了。秦風也起身來到了窗前,他站在了扶蘇的身邊對著扶蘇說到:“殿下無需傷心,這聖旨之上的意思不是陛下的意願!而是有人從中作梗,假傳了皇命,殿下切不可做真,不要中了此些人的奸計!”
說到了此時,天空之中突然又電閃雷鳴,又是一陣急切而又磅礴的大雨落了下來。驚到了秦風,也驚到了扶蘇,扶蘇吃驚的說道:“不!不會的,誰人敢假傳皇命?這就是父皇的意思,你去吧!不要再安慰我了!”殊不知,秦風的這一席話非但沒有令到扶蘇轉哀為喜,而是更加的讓扶蘇確信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普天之下,有誰人敢假傳皇命?並且是叫皇子去死?除非那嬴政不在了這個世上。
“不錯!陛下已經駕崩了!這道聖旨也就是那趙高、李斯與胡亥的陰謀!”秦風終於是說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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