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那百花閣你可知曉?離此有多遠的路程?”此時,秦風問話間,屋內眾人皆已散去。酒樓的夥計阿福接了賞錢歡天喜地的收光了東西回了酒樓,那李繼也悻悻地帶著兩個兵卒離開了小院回去布置盯梢的事情,這福伯此時卻在屋內屋外的打掃著衛生。
“回公子!那百花閣在那煙柳巷中,是一間佔地極大的青樓,也是客人最多的一處,據說此閣的伶人、歌姬個個貌美如花,多不勝數,皆是來自那六國之中破敗的官宦人家,也有朝廷貶下的罪臣家眷,最多之時,此閣中的伶人、歌姬就有五六百人之多。”
“哦!竟有如此多人?劉二,那你知曉的這麽清楚,是不是也常常去那百花閣?”秦風聽到那劉二說起百花閣來如數家珍,也不由得調侃了起來。
“公子取笑小的了,小的這種身份如何去的了那百花閣,再者,就是小的想去,也沒有這許多金錢啊!公子當真要去探那百花閣?需不需要小的作陪?這百花閣坐馬車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此時的劉二真心希望秦風如他自己所言,帶著自己去探一探那百花閣,跟著這麽一位一擲千金的主,想想都覺得快活。
“嗯!這個自然要去,等到晚間,我等便動身罷。”說罷,便把目光看向了福伯。“秦公子!去那百花閣倒是不需要小老兒作陪了吧,此種所在,你們自去就好了,呵呵!”那福伯此時也尷尬的笑了起來。
“也罷!待本公子先漱洗一番,只等天色一暗,我等便動身去那百花叢中欣賞百花去!”說完,便打開包裹,尋出一應小物件,然後在福伯與那劉二驚詫的目光下,自顧自的去到院中,打水,刷牙、洗頭、搓身,直到將自己裡外洗刷的乾乾淨淨後方才滿意的進了屋。但是接下來又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來了,此時隻穿著背心和四角純棉內褲的秦風卻為了外面應該穿什麽樣的衣裳而發愁了,難道還是繼續緊身T恤和牛仔褲?
“劉二!去,找間鋪子,買兩身衣服回來,你的身材和我的差不多,就照著你的樣子買。”這話剛一說完的秦風卻看見劉二在那似懂非懂的樣子,便又急忙的上下比劃著自己說起了官話:“衣衫!”
似乎是用飛的,才一陣間,那劉二便瞬移了回來,此時秦風抬頭看向外面,見天色已經緩緩地將暗了,又看著那火急火燎、來去如風、滿頭大汗的劉二,呵呵!看來這百花閣的誘惑對這個劉二簡直是致命級的了。
“公子!衣衫已買回,公子可自選!”說著,便將手中那一青一黑兩套袍服,外加一黑一青的兩搭打底衣褲輕放在席上。“劉二辛苦了,你就打算穿著這身去那百花閣?這套衣衫你也換上,再出去洗把臉。”說完,這秦風抄起了另外那套黑色的套裝便往身上套去。
“嗯!這打底的衣褲還算合身,隻是這褲腰要系,上衣也要系,這多麻煩!再來試試這長袍看看!...暈倒!這...簡直跟唱戲的沒有區別了。”只見此時的秦風,長袖接地,袍角及踝,頭上無冠,腳上無履,看上去簡直不倫不類,顛倒了眾生。
“撲哧”此衣生來秦人穿,那福伯與劉二看著此時的秦風,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公子著此衫沒有冠和履可不行。”“公子因為剃孝,頭上無發,戴冠也似不妥,這便不好辦了!”此時福伯和那劉二你一言我一語的嚷嚷了起來。
“唉...算了!還是換回自己的衣服吧。”連自己都覺著自己穿上古裝不像個樣子的秦風此時果斷的穿起了自己的另一身衣服。“劉二,怎樣?我這頭無冠,身無袍的能去那百花閣麽?會有人取笑麽?”
“公子說笑了,那裡各式各色的人皆有之,光頭瘌痢、袒胸露乳者比比皆是,倒是像公子這般玉樹臨風的卻是不多見的!”此時,換上了高級服裝的劉二看上去也像極了一位公子哥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走,此次我等隻帶金錢,這包袱還得勞煩福伯照看了!”秦風對著福伯一拱手。
“這個無妨,公子且放寬心,此去該盡興便盡興罷!”福伯也沒停下手中的活計。
於是,在天已經完全黑下的時候,秦風與那劉二便叫了馬車,隻取煙柳巷而去了。天色愈來愈晚了,除了還有營生的店面掌起了燈外,這鹹陽城中的普通人家也隻有少許透著光亮,秦風看了,不免有些喪氣,覺得此去能有什麽熱鬧好看的,這古時候的夜生活能有我們那後世的燦爛?畢竟這鹹陽城早年間都還是宵禁的,然而忽然間,秦風對著自己問道:“你此去到底是查訪刺客的還是去燦爛的?淡定!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後還怕什麽都沒有?”
快馬加鞭,緊接著,剛剛還對這秦朝的夜生活抱有懷疑態度的秦風,此時卻發現自己錯了,馬車已經減速,慢的簡直稱得上是老牛拉破車了。此時,趕車的把式開始吆喝開了:“讓讓!讓讓!再讓讓!”秦風掀開了車前簾放眼望去,只見一條極寬的長街印入了眼中,寬廣的青石街道上灑滿了水,道路兩旁兩三階的高基上建滿了樓閣高房。沿街叫賣吃食的小攤塞滿了道路兩邊,四處兜客的馬車也見縫插針的擠滿了各處空場,而有的車夫在見到自家的馬匹拉下了糞蛋,也急急的拿了小鍁小笤打掃兩旁。
亮起白光的酒樓自有夥計、小廝上下的忙碌,而把此條長街照的有如白晝的紅色燈籠,都自然的掛在了沿路兩旁的青樓之上。而每處紅色燈籠之下,每間樓閣門前,皆挨挨的站滿了迎客的龜奴、擠滿了拉客的媚娘,嬉笑浪聲、迎來送往,有打不定主意的四處煽情閑逛,也有那滿意而歸的下次捧場。一陣微風吹過,夾帶著些許馬兒的尿騷,又一陣暖風拂來,卻是那令人不走的粉香,好一個煙花之地,好一處花柳之巷,真是美女如雲、實乃騷客知香。
“公子!公子!...秦公子!”
“哦!劉二!何事?”隻是被劉二從入神的狀態中喚醒的秦風此時還有些暈乎乎的。“公子!再往前二裡處,便要到那百花閣了,公子是從這裡下車還是隻取那百花閣?如若在這裡下車行至百花閣,我等晚間回去便要用走的,而直去百花閣,自然就會有安置馬車的所在,我等也可做著馬車返回!隻是這樣需花費較多銅錢,公子看如何?”
“還有這樣的事情?那...直去百花閣罷!”秦風吩咐到。
二裡地,盡管路面之上還有著類似路管之類的巡卒指揮著,仍行走的有如膏藥一般,連那拉車的馬兒也都不耐煩的打著響鼻,抱怨著主人讓自己忘記了草原。終於...連那秦風都認得的‘百花閣’三個漆金大字招牌掛在了眼前,那劉二付了車錢囑咐了車把式,自有那龜奴上前指揮著將馬車引入了側院。
“公子!這便是那百花閣了,公子覺得如何?隻是今日看來我等還是晚了些!一些好花似乎都被挑走了。”
“唔!不錯,確實是名副其實、百花盛開!”只見那秦風放眼望去,此閣竟有十來級石階,階塌上此時還是依然站著二三十位沒有被挑去的花草,隻是,好像真如那劉二所說的那般,那些牡丹、芍藥、荷花、蘭草的已皆被人采摘栽培去了。
“這位公子!真叫奴家好等,你怎麽此時才來?”
“喲!公子是否相中了人家?那就領了奴家而去吧!”
“公子!公子!來嘛!”
一陣鶯鶯燕語,真是差一點沒把秦風轟暈了過去,“幾位姐姐不急,我家公子有相好的在裡面,等陣自有人領了眾位姐姐去的。”這時,那劉二見狀,便急急的替那秦風解圍。
“切!此時你家公子的那位相好的怕是躺在了別人身旁罷!哪還記得你家公子!”
“就是!這位小倌!你家公子要尋相好的,你就不要姐姐?”
好一番你拉我扯,二人才脫了身進入了這百花閣中,只見閣高有三層,每層有四方,每方皆是房,中央都是場,四周燈籠高高掛,上下紅綠青紗帳,端茶的小廝滿地跑,送水的龜奴喊親娘,有趣的人客在房中,無奈的其余在中央,一層的中央有琴聲,二層的中央在吟唱,得幸的名花浪浪聲,失寵的賤草似冷場。
“帳房!公子看,那裡就是帳房!”
說是帳房,不如說是後世的吧台,一個半人來高的拐角木櫃,蓋著一個能翻來翻去的木板,而此刻,一個個頭不高,獐頭鼠目、尖嘴猴腮的四十來歲的男子正在低著頭,在櫃台裡忙碌著,看來,此處的營生確實不賴!
而當秦風認定了目標,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忽然一陣香風襲來。
“喲!這位貴客哪裡來?是有相熟的,還是要奴家我來介紹?”說話的,原來竟是這百花閣的閣主,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容貌美豔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