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的意外發現引起了島上的軒然大波,龍艦大怒。
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兒,這是赤果果的蔑視島上的軍威,眼下正是漁民捕魚的旺季,犯罪分子必然是混在漁民裡面把這玩意送進來的。
屍體身份正在核實當中,但於海最關心的卻不是這個案子,他擔心的是春桃。
春桃雖然沒暈過去,也強壓著恐懼,但受到驚嚇是免不了的,喬雨給她仔細的查看,萬幸春桃的底子比一般人強,胎還是比較穩。
春桃的精神力肯定是要超出一般人,否則當初在海底的時候系統也不會選她做宿主,但再強的人遇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也難免會有後遺症,如果是完整的屍體還好一些,這個視覺衝擊太大,換一般人說不定直接嚇傻了。
事情發生後於海寸步不離的守著春桃,春桃晚上做了噩夢,於海和小淼都睡不著了,一大一小倆男人守著,實在沒辦法把老家的土辦法都用上了,在春桃頭頂燒一綹報紙,折騰了小半宿春桃總算是睡沉了。
轉過天更嚴重的後遺症出來了,春桃看什麽都惡心,懷孕好幾個月都沒有吐過,就好像都留著這個時候吐,看見什麽吐什麽,喝口水都吐,於海為了哄她把平時不給吃的小零嘴都拿出來,也不行,吐的更歡實了。
就連醫術高明的喬雨也沒辦法,她身體很健康這是心理作用,春桃用保胎精油好幾個月。再加上孩子本身就是精神力非常好的,所以胎是穩定的,但自身的反應是很難壓抑的,嘗試了針灸也不行。
這樣的情況讓春桃焦慮不已,連著吐了2天瘦了一圈,她自己又是個不服輸的,咬著牙往下吃東西,依然是吐,她大概也知道家裡人都擔心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於海越看她這樣越心疼。再這樣吐吃不下去東西只能出島了。
龍憲章批了於海1天假陪著春桃,午飯於海可以做的清淡的,春桃聞著味就捂著嘴出去了,於海看她趴在院子欄杆上吐成那樣。內心痛苦的就跟刀子割似的。可又沒辦法替她吐。
等春桃吐夠了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漱漱口,臉色慘白的自嘲。
“我沒用,連累孩子跟我遭罪了。”她是盡自己最大努力保持淡定了。可還是沒控制住,她特別恨自己的身體。
部隊給她找了個心理醫生做疏導,但春桃愣是把心理醫生給說沒詞了,她什麽道理都懂,只是被惡心著了也實在是難以控制。
如果這麽吐最壞的情況就是影響到孩子,一旦引起胎盤供血不足或是羊水過少,那就要提前刨腹產了。
於海看春桃自責成這樣心疼的摟著她哄了半天,剛把孕婦情緒哄的好一些,外面進來幾個人。
穿的都是警服,也有軍人。
“你好,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想跟您了解下情況。”
作為第一個目擊者春桃肯定是要被問的,只是剛開始她反應太過激烈怕她受著刺激就一直拖到現在。
“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屋,春桃把小淼支走,靠在於海身上,問她的是一個女刑警,還有人做記錄錄音什麽的。
春桃把當天的經過講了一遍,她說的時候於海鼓勵的摟著她。
“請問你當初為什麽朝著沒人的海灘走,那一片鮮少有人經過。”
“我那天聞著魚的味道有些惡心,就跟我弟弟往前走。”
“那魚簍的位置那麽偏,你為什麽能看到?”問話的女警口氣似乎帶著些質疑,於海不樂意了。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這口氣聽著怎麽跟審犯人似的。
“這位少校,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女刑警看著能有三十歲左右,長的還挺好看,看於海說話皺眉。
於海為了春桃的事兒正鬧心,看這些人對自己媳婦這麽不客氣也沒了平時的好脾氣,臉沉的跟什麽似的,感覺他們再敢多說一句他就能動手。
“算了,讓他們問,我沒事。”春桃現在就想趕緊把這些人都打發走,她覺得胃裡又難受了。
“當時我是想站起來看我弟的,從我那個角度剛好看到魚簍的一角,我就過去看看。”
“為什麽發現人頭後,你的第一反應不是暈過去或者是嚇的扭頭就跑,而是讓你弟弟去叫人,自己坐在沙灘上?根據我們辦案多年的經驗,這樣的反應實在不應該是——”
“擦!”於海怒了,俊臉沉的跟什麽似的,連平日的涵養都收起來了,就算對方是女同志他都忍不了。
“你特麽會不會問?不會問換個人過來!我媳婦保護案發現場還有錯了是吧?著急破案的心情我理解,但別特麽跟瘋狗似的見人就覺得是嫌疑犯,我媳婦正難受呢,該說的都說了,沒事就趕緊給我滾!”
春桃第一次看於海爆成這樣,他給人的感覺永遠是溫文儒雅,可這幾句由他說出來,著實過癮。
“同志,你冷靜下,我們也只是——”邊上的刑警見於海火了忙勸,跟著一起來的部隊政委倒是沒開口。
“我冷靜什麽?你告訴我冷靜什麽!你們沒資格跑我家這樣對她!她特麽要不是因為我身上這層皮,至於嚇成那樣都不動地方嗎!動動你們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滾滾滾,都給我滾!”
抓起桌子上的本直接扔出去了,政委見狀趕緊領著人出去,於海一腳就給門踹上了,罵罵咧咧的回來抱春桃給她順頭髮。
“媳婦沒事不怕啊。”
春桃看他難得這麽可愛,眯著眼睛笑了,連惡心都輕點了。
“問幾句話怎麽了。至於這樣嗎?我們單位的法醫懷孕一樣解剖辦案。”女刑警被於海嚇著了,出來後抱怨。
“不是所有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法醫,他愛人情況很不穩定,他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且貴部剛剛問話的方式,不是很妥當。”連政委都覺得於海罵的太痛快了。
“剛剛那位少校說,他媳婦要不是因為他就不會這樣,這是什麽意思?”另外一個刑警開口問。
“你們剛剛‘審的’是我們島上最有威望的軍嫂,她曾經協助過我們抓逃犯以及打撈國家文物,懷著孕也要忍著害怕守在海灘就是怕有人破壞案發現場。她時刻都提醒自己是個軍嫂。要承擔高出尋常人的社會責任,然而你們,顯然是不記得。”
政委的話讓幾個警察臉色都不太好,也帶些愧色。上面給壓力辦案。他們的確是太心焦了些。考慮不周。
春桃又難受了幾天,情況終於是有點好轉了,去醫院檢查說是羊水偏少。她回來就玩命的喝水,又過了幾天情況才穩定下來。
人頭的身份查出來了,竟然是警方打入到韓氏家族內部的臥底,自從娃娃魚被迫撤回來後Z國就一直嘗試再送進去臥底,之前演習的時候上面就有要求讓於海接替臥底工作,但於海考慮到春桃要生產就推掉了,這才換了人過去,但顯然這人的綜合素質不行,穿幫後被發現後用這樣殘暴的方式送了回來。
雖然春桃有驚無險,但她遭罪那幾天帶給於海的心痛卻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他慶幸春桃是個堅強的女人,否則別說孩子要有危險,就連她受到驚嚇也不一定會出什麽後遺症,而這筆帳,自然是要記在韓氏家族頭上。
只是春桃偶爾還會做噩夢,她做噩夢的時候於海都是清醒的,握著她的手心裡一個念頭也開始動搖,他的職業帶給她的,是不是就是這樣的不安寧,他究竟應該怎樣做才能護她周全...
這天春桃早晨起床晃晃悠悠的去刷牙,她還有半個月才到預產期,只是這幾天肚子有些發沉,到廁所她突然察覺到不對,脫下褲子一看,腦袋嗡一下。
“海哥你快來!”
於海已經穿戴好正準備出去工作,聽到她喊快速的折回來,春桃一臉慌張。
“出血了...可是肚子不疼...怎辦啊?”
於海過來查看,腦袋也空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見紅了,可是預產期還不到,怎麽會——?
“媳婦你疼不疼?”
“不疼,沒什麽感覺啊。”
“小淼!把你嫂子準備的待產包找出來,我給喬雨打電話順便叫車,媳婦你別急,別急啊!”
“我不急。”她覺得現在比較慌的是於海,他把春桃抱到沙發上讓她平躺著,快手的聯系人。
車很快就到了,喬雨跳下來給春桃按按肚子,又問了疼不疼有沒有其他症狀。
“看起來應該是要生了,羊水還沒破應該還有時間,抓緊時間送到島外婦產科。”
原本是打算等兩天再出島的,想不到竟然提前了,於海不敢再耽誤,抱春桃上車,他是想跟著跳上去陪著春桃的,結果突然跑過來人通知於海,說有急事讓他去軍部一趟。
他從軍多年第一次有了抗命的衝動,春桃衝他擺擺手, “去吧,我就生個孩子,用不了多久就抱著你姑娘回來,讓小淼陪著我就行。”
“什麽事那麽急,非得要我去嗎?”
“是,龍艦讓您馬上過去。”
看於海為難成那樣,春桃故作輕松的關上門,對著前面的司機說,“開車!”
忍不住回頭,看著他愧疚的站在原地,對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春桃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不哭不哭,她得留著力氣把他盼望已久的小公主給生下來。
加油,小桃!
PS: 天了嚕,累死我了,五更送上了!
感謝公主的媽媽的南瓜燈,感謝先生、狠重要 、璩雪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