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好久不見了一來就給我出這麽大難題……”
葉遲聽完了曾經共事很久的細劍使的信息,半真半假的抱怨著。
“算了,保護好現場,要是有錄像水晶或是回溯水晶就最好了。”葉遲眉頭緊鎖掛斷了通訊。
在安全區內發生了殺人事件,而且被懷疑與繩子有關……
是不是同行?
葉遲進入起始之城,“轉移,馬汀。”葉遲說出這句話,在扭曲的光幕中消失在轉移門中。
“享受生活樂趣”這層的街道正因為攻略的高歌猛進而籠罩著這樣的氛圍,即使剛剛發生了疑似圈內殺人事件也沒有將這種氣氛抹殺。
葉遲很快就趕到了那個圓形廣場,不出意外的看見了細劍使的身影——此時她早已不是那個名聲不顯僅僅是身為唯一攻略女玩家而略有薄名的小灰帽,如今她已經是最強公會,血盟騎士團的副長,有閃光之名的攻略之鬼。
攻略之鬼……葉遲想到這裡就一陣頭疼,這孩子是廢了啊……不過她變成這樣和葉遲可是有直接關系……
不過至少把鬥篷去掉了不是嗎?
如今的她身著紅白兩色的修身騎士服——其實就是白色的無袖上衣配上紅色的短裙,我就不信中世紀會有穿著女性服裝的騎士,就算是貞德也是女扮男裝——前胸戴著一塊護胸板,這大概是唯一的防具,手上戴著白色革製手套,腿上套著同色調的長襪,真是有些刺眼……
永遠躲藏在陰影中的刺客,和閃光的騎士……還有比這個相性還差的組合嗎?
葉遲這番心理活動在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就撇到一邊去了。
“呦亞絲娜,好久不見啊,終於脫掉小灰帽了嗎?聽說你現在是閃光的攻略之鬼啊……”
“之前不明不白的留下一封信偷偷溜走的不是你嗎?害的我天天去黑鐵宮……你不也是換掉了那個看上去永遠洗不乾淨的袍子了嗎?還有不要把這兩個綽號放在一起!尤其是最後一個!”
沒錯,進入了熟悉的拌嘴模式……
至於在場的另一人幾乎被無視了……
“原來你每天去黑鐵宮是為了這個——啊!”黑衣少年剛剛開口刷存在就受到了鎮壓……
“桐人你也在啊……”葉遲看向一身黑衣的少年“終於放棄了愚蠢的變裝想法了嗎?而且居然還在穿著樣的衣服……你不是產生什麽奇怪的興趣了吧?”
“才怪啊!你不也是一身黑嗎!”
“沒看見我這閃亮的鑲銀邊和護板嗎?”
三人忽然笑了“不管怎麽說,歡迎回來,利維君……”亞絲娜很治愈的微笑起來。
“話說為啥你在這啊……”葉遲一邊看著攝像水晶一邊斜眼看桐人。
“這家夥不是知道很多旁門左道的東西嗎?所以就叫來了。”
“別說的好像我就會撈偏門一樣!”
“噓——”葉遲突然示意大家噤聲,此時他正在關注那個盔甲男消失的一瞬間。
他放下水晶,閉上眼睛沉思“原來如此,就是因為這個才把我叫來嗎?”
一個男人,全身重甲,前胸被貫穿,被人用繩子吊在了教堂的小窗裡,最後消失,甚至可以說是直接死亡了,而這一切卻是在絕對安全的安全區中發生的。
除了那杆徹穿胸腔的短槍外,最能散發存在感的大概就是那條繩子了……
說起繩子和殺人聯系在一起……
……
“沒錯啊,你大概是SAO中唯一能勒死人的玩家了。”
“這不好像我就是凶手一樣了嗎?”
“小細節不要在意……”“不過這可相當令人在意啊!”
“好了到此為止……”葉遲清清嗓子,“先看一眼現場吧……”
挺普通的房間,就像是旅館的單間,不過確實,在遊戲剛開始時確實有人把這裡當做旅店來著……
屋子中間放著一張簡樸的木製桌子。沒辦法移動,也就是所謂的“坐標固定物體”。
在它的一隻腳上,綁了條有點細但是很牢固的繩子——只是看起來如此。
“沒人看見有人跑出去?也沒有決鬥勝利的標示?”葉遲檢查著繩子,一邊問。
“沒有,為了保險起見,我在入口處讓玩家站在了那裡堵得密不透風。就算透明化想要逃出去,只要被接觸到就會馬上發現。這個建築物也沒有後門,有窗戶的房間只有這間。”
“那麽有沒有可能仍然在這個房間?跟你們捉迷藏,在你們稍有松懈時就逃了?”
“怎麽可能?可以讓我的索敵技能無效化的道具,就連最前線都不會掉落。”
“你確定?”葉遲白了她一眼,一動不動的就這麽原地消失了,“其實就這麽簡單。”不過半分鍾葉遲的聲音就在樓下傳來。
“別對自己太自信,若是看見和我著裝風格差不多的趕緊跑路是正道,就算你們的索敵完全掌握也得勘破點滿才有可能看見我們……我可不確定我是不是有玩家同行……畢竟另一個技能‘暗殺劍’的主人還不知道……雖然我問過羅傑裡奧,不過他一直說他是艾因格朗特中唯一的刺客大師……如果有第二個也該是我才對,在我乾掉了休伯利亞斯之後艾因格朗特應該沒有幾個比我位階再高的刺客了。”
後來證明葉遲想多了,編程那哥們隻來得及作出強襲劍就被趕出去了……暗殺劍也只是背景故事而已……
不過他現在不知道……
葉遲再次進了屋子,“我不確定我的技能在圈內好不好使……現在連這家夥的死因都不確定,究竟是窒息吊死還是貫穿流血致死都不確定……”
“而且就算我親自出手,哪怕用鋼索勒死這樣一個重甲玩家……用的時間都比這長得多,更不要提這根爛麻繩了……不過……”
“我有一個好主意……”葉遲說完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桐人……
“幹什麽……”桐人遍體生寒……
“我需要一個志願者,來替我驗證一下我的技能到底有沒有用……請吧?”
“為什麽不是你自己……好吧那為什麽不是她啊!”
“身為男人你好意思嗎!下去吧!”就算掛上了繩套桐人也是磨磨唧唧的,葉遲就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看他在那手舞足蹈半天,然後葉遲松手任他從二樓摔下去。
“感覺如何?”他人蹲在撲街的桐人跟前,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糟透了!為什麽直接把我丟下來啊!不過倒真有窒息的感覺,說不出話。hp也沒減少……”
“這樣啊……從那人還能乾嚎來看不是同行啊……”葉遲如此評價。
“話說回來……,利維君就沒想過什麽時候回歸前線嗎?”
“想過啊……把這家夥……”葉遲噌的彈出袖劍,看著仍然鋒利但已經有些過於平凡的鋒刃“換掉,升級,怎麽都好,就差不多了……畢竟已經得到一柄好刀了那……”
葉遲歎了口氣,再次觀察起繩套。“果然,問題出在那柄短槍上嗎?”
全身都是用同種素材的黑色金屬打造而成,即使在同類的武器中這也是很少見的。長度大約一米五,握柄大概有三十厘米,沿著槍柄,十五厘米長的尖端閃爍著銳利的光澤。
而其特征,是整個槍柄上到處都長有短小的倒刺。這樣的話只要深深刺入後,不拔出來就會產生特殊效果。即便要拔出來,也會需要很高的力量值才對。
這種情況下的力量值,除了玩家設定的數值參量,也和從腦部釋放並由NERvGear從延髓截獲的信號強度有關。在那個瞬間,被死亡的恐懼所吞噬的重甲男……簡單的來說就是嚇軟掉了,用不出力氣。
葉遲用過短槍,不過是在現實中,還是一對,勉強算是登堂入室……
“這東西怎麽用啊……完全沒有手感啊……”葉遲提起這柄短槍吐槽道。
即使沒有武器掌控的技能,單憑自身經驗也能戰鬥,但是這把槍,手感糟透了……
重心太偏前,那些倒刺不光能阻礙拔出,而且連戳刺也可以阻礙,這玩意最大的作用就是當狼牙棒砸人了。
“這玩意除了殺玩家簡直一無是處啊……”
畢竟只有玩家才會被嚇癱啊……
“算了,我要見見目擊者……”葉遲把這件垃圾塞進儲藏格,如此說道。
“諸位,有沒有看見全過程的人?”
幾秒後,一名畏畏縮縮的女玩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她的臉並沒有什麽印象,裝備也只是NPC製的普通單手劍,大概是從中層來的觀光客吧。
亞絲娜這時踏前一步,攔在那個女玩家面前“真對不起,剛剛才遭遇可怕的事情。你的名字是?”
“那……那個,我叫,優爾可。”
“請問你是從何時起發現這一點的呢?”
“我……我跟剛剛……被殺的人,是朋友。今天約好要來這裡一起吃飯,但是在這廣場走散了……然後……然後就…………”
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優爾可用雙手捂住了嘴。
亞絲娜扶著她顫抖的柔弱雙肩,帶著她往教會內部走去。讓她坐在幾列並排放置的長椅上的其中一張上,自己也坐在她身旁。
從頭到尾完全目擊嗎?如果是從頭到尾看到友人遭受如此殘酷的手段PK而死,受到的衝擊大概很難以想像吧。
亞絲娜輕撫優爾可的背部,一段時間後,她停止了哭泣,用細微的聲音道了聲歉。
“嗯嗯,沒關系。多久都可以等,冷靜下來,好好地跟我們說,好嗎?”
“好……已……已經沒問題了。”
真是出人意料的堅強啊,優爾可握住亞絲娜的手調整了一下坐姿,點了點頭。
“那個人……叫作凱因茲。我們曾是同一個工會的……現在,也偶爾會和他組隊,或是吃飯……然後今天,也是要在這條街上吃晚餐的……”
一度緊閉雙眼的她,用還顫抖著的聲音繼續說:
“……但是,人實在太多了,就在廣場走散了……我正在周圍到處尋找時,突然,從這間教會的窗戶,有人——凱因茲掉了下來,被吊在了空中……而且,胸部,槍還……”
“那個時候,看到其他人了嗎?”
對於亞絲娜的提問,優爾可瞬間沉默了下來。
接著慢慢地,但很明確地點了點頭。
“有……只有一瞬間,不過凱因茲的背後,好像……站著一個人……”
果然是有人嗎?難不成真的是同行?
大概是同時想到一樣的事吧, 亞絲娜的背部瞬間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抬起頭來,向優爾可問道:
“那個人影,你認識嗎?”
“…………”
優爾可暫時緊緊閉上嘴陷入沉思,數秒後,像是沒有答案似的搖了搖頭。看到這裡,葉遲插嘴“你有沒有看見那個人身上有這個標示?或是這樣的兜帽?”他揪著自己左臂上的一個金屬紋章——刺客徽標,不過是高階刺客才能使用的銀白色。
“沒有。”
“那個……雖然聽起來不舒服,不過你心裡有數嗎……?凱因茲先生,之所以會被人盯上的原因……”
像是十分害怕似的,聽到這話的瞬間優爾可便渾身僵硬起來。這倒也是,向朋友剛剛被殺害的女性玩家,詢問被害者是怎樣的人,難道有這樣做的麽?不過如果是詢問誰有犯罪動機的話懷疑面瞬間就縮小到一個社交圈了……
不過,優爾可這次也是搖了搖頭。
看到她有些沮喪的樣子,“這樣啊,抱歉”葉遲就這樣說著把亞絲娜叫到一邊“只能先從那個武器查起了……從她這裡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時葉遲接到傳訊,桐人已經到達黑鐵宮,按照優爾可的指示找到了死者凱茵茲,確實被劃去了,死因是貫穿。
事情……大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