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約到了下午四點多,路上的遊人已經少了許多了,雖然動漫節的第一天有開幕式,吸引到的遊人比較多。可到底是上班的日子,離著五一真正放假還有一兩天,人流其實還沒到高峰。加上本地和附近的遊客都已經開始退場,準備趕著在晚高峰前回家,這人又少掉了一大批。
一時之間,原本人頭床攢動的白馬湖畔,倒是顯得有些稀稀落落了起來。張大道離開了潘恩他們那夥人,在會場裡頭四處亂逛。這動漫節是個什麽玩意兒,這會兒他倒是有些明白了。這地方,就是一些看動畫片入迷的家夥集會的地方。之前張大道還瞧見了幾個cos葫蘆娃和黑貓警長的。
“老是動漫動漫的,還以為是不一樣的東西類,原來就是動畫片嘛!裝模作樣的!欸?還有賣吃得的啊!”張大道突然看見幾個身邊走過的人手裡拿著一個袋子,裡頭有個卷餅樣子的東西正冒著香味。
張大道眼睛一亮,順著他們來的方向晃蕩了過去,晃著晃著就看見一個小推車攤子,上頭遮陽的棚子有簷帶頂,簷角還掛著燈籠。這會兒那攤子前頭正好沒人,張大道就湊了過去,那攤子後頭是一個一頭紅發圍著頭巾,身穿藍色衣服加大圍裙的男生。張大道走近,有些好奇的看著攤子裡頭的工具,撓著下巴問:
“老板?你這賣的是什麽吃的啊?”
“歡迎光臨幸平飯店!這是可麗餅,看過《某炮》沒,就是炮姐他們吃的那個!賣兩個送呱太鑰匙墜哦!只要10塊錢一個!”那老板年紀不大,撐死了十八看著應該是高中生的年紀,卻在這擺起了個攤子。
張大道從懷裡掏出個塑料袋,上頭還印著某超市的廣告,扣扣索索的從塑料袋裡頭摸出十塊錢,遞了過去,道:“先來個嘗嘗味道好了?你這打扮cos的是什麽人啊?瞧著這攤子可是夠專業的!”
裡頭的男生點了點頭,道:“那必須專業,《食戟之靈》聽說過沒?新出不久的美食漫畫。我這是主角幸平創真!混搭下《某炮》的美食,嘿嘿,這攤子是去年弄來的,大學城那邊反日遊行砸的拉麵攤子,我趁亂收下了!修修補補改造下也挺好用的。”
“額?”張大道接過了做好卷成三角樣的餅,咬了一口隻覺得一股奶香味混著蔬菜水果的味道進入口腔,嘴裡塞著食物有些模糊不清的說:“聽這意思你過的也夠艱難的。”
老板笑道:“有啥艱難的,自力更生唄!在大學城那邊擺攤其實挺好賺的,就是得躲著點城管!”
“你不用上學啊?”張大道瞧見這老板年紀不大,好奇的問了句。據他所知,外面的人似乎都要上學直到20多歲。一想起這個,張大道不由打了個哆嗦。按“落榜生”的說法,一天有十幾個小時坐著不能動,這簡直就是要命的事情。
老板笑了笑,道:“農村孩子,讀書差。初中畢業我就出來打工了,這都兩三年了!”
“誒?”張大道眼睛一亮,問道:“初中畢業你還沒成年啊?哪來的身份證?誰敢用你啊!”
嘴裡這麽問著,張大道眼裡也滿是熾熱,心裡不斷嘀咕著:【道爺鴻運當頭啊!身份證、身份證、身份證……】
對於身份證的追求,張大道有些走火入魔了。在他看來,這沒有身份證自己出現任何的變故都可能被抓回七院去,而且不能買車票、機票,這樣他也無法跑的太遠。可一旦有了身份證,就算再回七院去轉一圈,只要沒法證明自己是他們哪兒關過的張大道,張大道都能輕易離開。
到底七院是醫院不是警察局,沒有強行限制他人自由的權力。
張大道這一問,那老板有些愣住了,想了想才道:“這個簡單,我們農村地方小,大家都熟,找派出所改下年紀就能提前辦咯。很多的拿出來的都是真身份證,就是這麽辦的!”
張大道一愣,突然小聲道:“哥們兒?你認識人啊?給我辦個身份證唄?”
那老板一驚,連連擺手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朋友你這是要幹嘛?我就一賣餅的!”
“賣餅的?賣餅的有什麽不好的?學軍門口那個賣燒餅的都開上寶馬了!”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一個吊兒郎當一身白色袍子,看著又像浴衣又想睡衣的男生湊了過來,一隻手支在了攤子上。他手裡拿著頂銀色的假發,腰裡插了把木刀,刀柄上寫著“洞爺湖”三字。
老板也是一愣,連忙道:“銀大爺啊?來個可麗餅不?”
那男生吐了口氣,道:“我就cos下阿銀,現在假發都摘了,能好好聊天不?瞧你這樣子,你是cos的下藥平啊?”
“下藥?”張大道一愣,細細品了下嘴裡的味道微微搖頭道:“以我多年吃藥的經驗來看,這裡頭沒下藥啊?”
那個“銀”和老板對視了一眼,一齊哈哈大笑。那個“銀”笑了一會兒,突然伸手道:“我就說看著你眼熟,你是浙大那邊那個算命的小道士不?聽說你算命很準啊?爺們兒是浙江藝術職業學院的,叫我鄭聞就好。”
“我是張大道,鄭聞你學什麽的?”張大道隨口問了一句。
“文博,文物和博物館。冷門專業,我們學校又是大專,以後就業困難著呢!”鄭聞笑道。
裡頭那個老板見張大道和鄭聞聊上了,倒是漸漸不說話了。他也是被張大道那要辦身份證的話給嚇住了。鄭聞倒是沒聽見那話,還是和張大道聊得起勁。
張大道聽過老梆子的課,自認為對古玩也有些研究,這下遇上了專業對口人員正打算好好交流了一會兒。等鄭聞拿到了餅,兩人一邊吃著餅一邊閑逛,許是覺得聊過一會兒熟悉了一些,鄭聞才突然問道:“我聽人說你算命很準?是正經學過的有真本事的?要不你給我算一卦,瞧瞧我這段時間的運氣怎樣?多少我照付!”
張大道聽見這話愣了愣,眼睛虛了一下,就見一隻土撥鼠正站在身前眼裡賊光亂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