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妖的造型都是披著兩片蚌殼,身著鮫綃,容貌俏麗的少女,被殺死後還原為手掌大小的蚌殼。
對於花少來說,殺這種怪有心理負擔,無異於辣手摧花。離朱就沒這種感覺了,她只是彎腰撿蚌殼,打開看看裡面有什麽,再彎腰撿蚌殼,如此不斷重複而已,單調是單調了一些,但勝在有趣,就像是拆禮物一樣滿懷期待,雖然拆出來的東西多半是些毫無用處的臭魚爛蝦,或是可以用來作烹飪食材的新鮮蚌肉,但偶爾也會有點小驚喜。
就譬如現在,她拆出一顆靈力+2的白色珍珠,檸檬草眼尖,搶先喊道:“給我,這是我用的材料!”
每個門派都有一項特殊的生活技能可供弟子修習,司雷派玩家擅長製作各種鑲嵌在裝備上的靈石,這白色珍珠的確是檸檬草需要的材料,離朱二話不說,就把珍珠拋了過去,繼續拆下一個蚌殼。
接連拆了十個,又拆出一卷鮫綃來,雪夜聽箏眨了眨眼沒說話,離朱就已經把鮫綃給丟過去了。原因無它,凝水派專精的就是裁縫技能,布匹什麽的,都是他們需要的材料。
花少一邊殺著怪,一邊還有空取笑離朱:“沒門派的孩子,都是沒爹媽疼的。”
誰說不是呢?她現在除了采集、煉丹、烹飪之外,恐怕沒什麽生活技能可學了。不死心的繼續拆,最後總算拆出一件鮫綃紗衣,靈力屬性加得不錯,檸檬草又喊了:“這件衣服好看,給我啊!”
讓她!反正這種妖嬈華麗的衣裳離朱也不愛,但是檸檬草越喊越順口,居然沒完沒了,拆出靴子來,她要,拆出護腕來,她要,拆出頭飾來,她還是要。
雪夜聽箏早就有更好的裝備了,不跟她搶,離朱是懶得跟她計較,花少有點不耐煩了:“你垃圾筒啊?怎麽什麽都要?”
檸檬草理直氣壯:“我裝備比較差,優先給我有什麽不對?”
雪夜聽箏忍不住插話:“離朱的裝備比你更差。”
那是自然的,離朱穿的還是新手村裁縫做出來的裝備,而檸檬草那一身都是小眼有神從商行裡購來的20級全套小級品,兩人的裝備屬性沒法比,但檸檬草還是有她的理由:“這些裝備都需要25級才能穿,我比她高一級,能先穿上,當然先給我。再說她操作比我好,裝備差一點照樣很厲害,我就不行了,裝備差了PK不過別人,我可不想給我師父丟臉!”
她最後沒忘了捧花少一句,但是聽得雪夜聽箏差點翻起白眼來——
這什麽邏輯?別人操作好,就不需要裝備了?她不懂,花少怎麽會收這樣的徒弟,難道真是色迷心竅?
花少也很尷尬,這個徒弟他跟蹤離朱時半路撿來的,主要是看她與離朱脾氣有點對不上,別有用心收了來的,想激得離朱與他說話。當然,檸檬草本身長得也比較可愛,看著不礙眼,可是這天下唯我獨尊的觀念,還真是讓他有點受不了,他剛皺起眉頭教訓她兩句,就聽離朱在旁淡然道:“隨她,繼續刷怪吧。”
他們是來刷幻境練級,不是組了等級差不多的人來慢慢打,裝備什麽的還怕沒有嗎?檸檬草想先拿,就由她先拿好了,反正她等級不夠照樣穿不上。
既然離朱不介意,別的人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雪夜聽箏時不時的就衝著檸檬草皺眉頭,檸檬草自然不甘示弱,每次都反瞪回去,花少麽,背對著她們殺怪看不見,沉默的空氣裡竟然隱隱的帶上了幾分火藥味。
檸檬草話較多,耐不住寂寞,忍了又忍,終於又開了口:“師父啊,聽說你是九影副會長,能不能把我也收到九影行會裡去?”
九影,這遊戲裡數一數二的大行會,人員不算太多,但幾乎個個都是數得上名號的精英玩家。多少人夢想著成為其中的一員?但入會考核實在太謹慎,如果沒有相當的實力或是較可靠的人品是很難混進去的,所以雪夜聽箏聽她這麽一說,立刻哼了一聲:“你?再努力積攢點人品吧!”
“什麽?”檸檬草氣歪了鼻子:“你罵我人品差?”
雪夜聽箏不是怕惹事的主,看不順眼就要說:“對啊!離朱想入會的話沒問題,你這種人品就算了!”
“你睜大眼睛看看,人品不好的是她才對吧!”檸檬草一指離朱:“她既是負聲望又身帶邪惡值,我還親眼看見她騙別的玩家錢,你拿她來跟我比……”
“跟你比怎麽了?”離朱懶得計較並不等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人欺侮,她微笑著望定檸檬草,等她繼續。
檸檬草見她的微笑裡帶著抹煞氣, 不知怎的,突然有點膽寒,話就說不出來了。
花少也煩了她,唯恐天下不亂的在旁邊煽風點火:“說啊,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在麽?”
檸檬草詫異著他態度的轉變,但也隻當時他是不喜歡雪夜聽箏冒犯他的權威,所以幫了自己,膽氣立刻又壯了,看都不看離朱一眼,衝著雪夜聽箏道:“你拿她這種人跟我比就是侮辱我的人品!”
雪夜聽箏被花少氣了個仰倒,剛想罵他色令智昏,就聽離朱在旁不鹹不淡道:“花少,有人不屑與我們為伍呢,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花少仰頭大笑:“那當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他話音剛落,立刻把檸檬草從隊伍裡踢了出去。
幻境必須要組隊才能進入,可憐的檸檬草還沒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甚至連表示驚訝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系統強製傳送了出去。
“你……你們……”事情太峰回路轉,雪夜聽箏十足吃了一大驚。
離朱淡淡一笑:“她說的對,我的人品是不怎麽好,這種事我常乾呢!”
花少大言不慚:“那也要我配合默契。”
事實上他們兩個當初真沒少乾這種事,默契早就培養出來了,離朱一開口,花少立刻在旁遞絆子,等雪夜聽箏想明白整件事,看看離朱,再看看花少,突然發現自己有種掉進了狼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