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打電話來無非是兩件事,第一,讓她上線;第二,帶他練級。
“你知道嗎?已經有人練到100級渡了天劫,我才60級出頭,找MM搭訕她們都不屑理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誇張了吧!那藍同樣很不屑的回答:“你還需要練級嗎?光靠一張臉就男女通吃啦!要是覺得魅力不夠大,你重建個小號,把容貌上調到50%,包管一堆人搶著帶你練級。”
那瞬強烈抗議:“我不是吃軟飯的!”
默!那藍沉默了片刻:“這話是你說的,嗯,那沒事我掛電話了。”
她說掛,就真的很淡定從容的掛掉了電話,但是沒有離開電話機,而是站在那裡默數到十,果然,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她看也不看就接起,然後迅速掛掉,心裡偷笑,國際長途哎,看你有多少錢夠浪費的。
如是者三次,那瞬果然不再打來,倒讓那藍心懷愧疚,但是想到帶那瞬練級的時候,那些別有用心的MM總是變相的討好她,旁敲側擊的打聽那瞬的隱私,攪得她不勝其煩,於是這僅有的一點點小愧疚也就徹底消失無蹤了。好歹,讓她先自由自在的玩上兩個月再說吧。
左右閑著無事,從幻境中脫困而出後她的情緒又頗好,那藍便決定偷上半天閑,去舒舒服服泡個澡,緩解一下連日來跟著那個練級瘋子禦邪組隊所積攢下來的疲勞。
熱杯牛奶,再準備一本用來消遣的小說,萬事俱備,不過她泡澡前有先淋浴的習慣,等到衝洗乾淨,給浴缸放水時,才發現自己買的精油只剩下檸檬草這一種,從功效來說,這種精油有舒緩肌肉的效果,正適合她現在用,可是檸檬草這名字,卻讓她感覺有點別扭呢!
用檸檬草來泡澡?!
那藍黑線了一會,可是此刻渾身光溜溜濕淋淋的,再特意穿上衣服跑出去買精油也不太現實,看來隻好將就一下了。不過她剛泡進浴缸裡,愜意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就聽見門鈴被人按響了。
泡澡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最尷尬了,尤其討厭的是那人久按著門鈴不放,聲音聽起來特別刺耳,那藍皺皺眉頭,將身體往水裡又沉了沉,決定裝死不理,反正通常來找她的不是物業就是推銷員,她哪一個也不想見。
過了足有大半分鍾,門鈴聲才嘎然而止,那藍如釋重負的籲出一口氣,情緒剛松懈下來,緊接著就聽見房門被人大力拍響,害她的神經跟坐過山車一樣,猛的又吊了起來。
這到底誰啊,這麽討厭!
難道是那個姓陳名曦,綽號暴力催稿王的編輯提刀尋上門來?
那藍搖了搖頭,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她拖稿兩個月,拒收任何郵件,拒接任何電話之後,現在不可能啦,於是她決定繼續裝死,誰知就在此時,拍門聲裡夾雜著一個清脆的聲音:“開門,快開門,我知道裡面有人的!”
她扭頭看了看擱在盥洗台上的精油瓶子,有點鬱悶。
找上門來的竟然是檸檬草!她該不會是被精油詛咒了吧?
拍門聲還在持續,看來檸檬草是不敲開門誓不罷休了,為了那道不太結實的防盜門考慮,那藍不得不從浴缸裡爬出來,胡亂裹上一條浴巾就去開門。
敲了半天的門總算被拉開一道縫,檸檬草看著門裡露出來的那半張清新得有如朝晨曉花般的臉有點發愣。早在上個月在超市裡看見這個鄰居時,就已經被她那出色之極的容貌所震懾,卻沒想到她出浴的模樣另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韻致,簡直連自己這個同為女子的人都有點挪不開目光。
那藍望著發呆的檸檬草微微皺眉:“什麽事?”
“啊——”檸檬草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來意,當即沉下臉不悅道:“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公德心?那藍更加詫異了,她幹什麽了她?不就是在自己家泡了個澡,又沒跑大街上裸奔去,這跟公德心有什麽關系?
檸檬草發現了對方臉上莫名詫異的神情,這才醒悟到自己話說得有點急,沒解釋清楚,但她堅決不肯承認這是由於面前這個女孩太過美貌,讓她產生了一種極度自卑和妒忌的負面情緒,從而影響到她的表述方式,只是嘴硬道:“是這樣,我家浴室的下水管道堵了,正在叫人修,你能不能先別用水?”
還當什麽火燒眉毛的大事呢,敲門跟招魂似的!既然是這樣,她難道不會事先找物業把總水閥暫時關掉嗎?不過,那藍轉念一想,不對啊,檸檬草明明住在她隔壁,就算她用了水,也不至於衝到她家去吧!
她心裡納悶,就直接問了出來,誰知檸檬草隻抬手往下指了指:“你家樓下也是我家!”
“哦,我知道了,沒別的事了吧?”沒事她接著回去泡澡!
誰知檸檬草恰好隔著門縫瞟見室內有《逐仙》的遊戲艙,就想炫耀一下自己昨天剛打到的一件極品裝備, 找回一點心理上的優勢,於是開口問道:“你也玩《逐仙》嗎?多少級了?”
她這話一問,那藍簡直有點哭笑不得了,被指著罵沒有公德心還好聲好氣的和她說話,就是不想鬧出什麽鄰裡矛盾,隔三岔五的與這位總壞人心情的女孩接觸,卻沒想到她還順著杆兒往上爬了,當即一挑眉梢:“你不是想讓我這個樣子跟你來一次隔門長談吧?”
拜托,眼下雖然是春末,但還是很冷的,她可不想被凍感冒!
檸檬草被她問得又是一愣,覺得自己的問話的確是有點不合時宜了,但又不想道歉,正在想怎麽接話,就聽那藍道:“沒事我關門了。”
話音剛落,那藍就“嘭”的把門給關上了,她可不想說再見什麽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與這位鄰居老死不相往來。
門關上了,事情解決了,可是她的好心情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悻悻的返回浴缸,結果發現水溫已經有點涼了,想要放掉點水再添熱水吧,生怕檸檬草又上來敲門,她隻好將就著泡了片刻,就匆匆的起來。
穿衣服的時候,那藍再次看見了擱在盥洗台上的那隻精油瓶子,這次她半點猶豫都沒有,拿起瓶子就丟進了垃圾筒,然後端著那杯早已冷掉的牛奶,拎上她的小說,窩到沙發裡去繼續享受她那已經不太美妙的休閑時刻,但悲劇的是,牛奶才喝掉半杯,小說才翻了不到十頁,她家的門鈴就又一次被人按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