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清風平時喜歡低調,但是這些人都欺負到頭上了,他自然不準備再忍氣吞聲。清風做好了準備,就等著那長毛年輕人動手,然後把這群人教訓一頓。
“住手!長毛,你想幹什麽?”後邊一人喝道。
有人打抱不平?清風看了看喝止長毛的那人,仍是郝高明一夥的,一臉的嚴肅,長相普普通通,不過年齡稍大一些。這人是跟郝高明一夥兒的人,怎麽會這麽好心幫自己?
那長毛扭頭看了看喝止自己的人,問道:“錢哥,你叫住我幹什麽?”
那錢哥板著臉說道:“你想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打人?你這是打架鬥毆知道嗎?嚴重的是要行政拘留。你還有沒有把我們派出所放在眼裡?”
那長毛似乎很怕那錢哥,被訓斥了一頓,灰溜溜的回到人群裡。
原來這個錢哥是派出所的,既然有警察在這裡,應該不會產生衝突了,李明月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對那錢哥道:“感謝錢警官幫忙解圍。”
那錢哥仍然板著臉,對清風和李明月說道:“兩位請出示一下身份證件。”
“為什麽?”李明月不解。
那錢哥道:“我懷疑兩位跟最近我們破獲的一起特大聚眾賭博案有關,需要落實一下你們的身份,請兩位配合我們的檢查。”
還以為對方一夥人裡出了個正人君子,誰知道在這裡等著自己呢。只不過剛才長毛用的是暴力,現在這個錢哥用的是陰謀。什麽聚眾賭博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明月道:“警察辦案就是靠隨口說的嗎?你憑什麽認為我們跟聚眾賭博案有關?”
那錢哥根本就不回答李明月的問題,仍然面無表情的說道:“請二位配合我們的工作,拿出你們的身份證。”
沒想到一個執法人員竟然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來故意刁難他們,李明月道:“你這是公報私仇,亂用職權,我要去投訴你們。”
就等著你們不肯配合呢,這樣我才好盡情發揮,那錢哥冷笑道:“兩位這是不肯配合我們的調查了?好,這下就好辦了,兩位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幹什麽?幹什麽?一群人堵在區招待賓館的門口?你們想造反嗎?”後邊又傳來一個中年人威嚴的聲音。
眾人圍在一起爭論,沒有注意到後邊又來了一輛車,車上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略顯威嚴的中年人,帶一些領導的派頭;另一個年輕一些,明顯能夠看出來不是司機就是跟班。
那中年人下車之後,看到一群人圍在區招待賓館的門口,於是皺了皺眉頭開口想要驅散眾人。
那錢哥聽到聲音有些熟悉,連忙回過頭去,一看認識,竟然是區公安局的鄭局長,他馬上換了一副表情,陪笑道:“是鄭局長,您怎麽也來了?”
哼,真是馬屁精,剛才還在跟我們擺譜,那臉嚴肅的跟一塊兒門板似得;這一見領導來了,馬上笑成了一朵菊花,真令人惡心,李明月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鄭局長這才看清人群中的錢哥,知道他是黑土鎮派出所的副所長,平時打交道不算太多,但是見面還是認識的。
鄭局長說道:“原來是黑土鎮的錢所長啊,這裡好像不是你的轄區啊,你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堵在招待賓館的門口?你不知道這樣影響不好嗎?”
那錢所長連忙解釋道:“鄭局長,我們是在抓兩個違法犯罪嫌疑人,對方不肯就范,所以才會引起爭執。”
鄭局長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錢所長,說道:“抓捕違法犯罪嫌疑人?怎麽派出所裡就你一個人在場?連製服都沒穿?”
錢所長說道:“鄭局長,是這樣的。我是跟朋友來這裡吃飯,偶遇兩個犯罪嫌疑人,於是就放棄了休息時間,主動上前詢問。”
“業余時間也不忘工作,很不錯。既然是違法犯罪嫌疑人,就趕快通知派出所把人帶走,在區招待賓館的門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鄭局長這才點了點頭說道,然後他揮了揮手,讓錢所長趕快處理。
李明月見這人能管得住錢所長,於是高聲說道:“鄭局長,小女子有句話不知道該不給問。”
錢所長好不容易糊弄住了鄭局長,這時見李明月開口,知道要壞事,連忙說道:“不知道該不該問就不要問。你們兩個趕快走,有什麽話到所裡說去。”
李明月怎麽會讓他得逞,說道:“鄭局長,小女子不明白,派出所辦案都是靠隨口說的嗎?”
錢所長急了,這要壞大事啊,錢所長伸手就要去拽李明月的胳膊,被清風不動聲色的擋下。
那鄭局長看見問自己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漂亮就不說了,氣質也是一等一的,天然的就有一絲好感,雖然李明月語氣裡對公安系統不是很客氣,但是鄭局長並沒有計較,說道:“錢所長莫急,讓他們把話說完。”
鄭局長已經開口,錢所長自然不敢再動手,只不過在心中哀歎,完了,完了,這下子要露餡了。
李明月道:“我與這個錢所長是第一次見面,也從來沒有參與過他所說的什麽特大聚眾賭博案,剛才只不過是與那個郝高明之間有些不愉快,然後這個錢所長上來就給我們安了這個罪名,他既沒有亮明身份,也沒有出具配合調查的手續,隻憑一張嘴說,難道現在公安系統辦案的手續這麽簡單嗎?”
錢所長爭辯道:“事急從權,突發事件哪來得及辦手續?等手續拿回來,你們跑了怎麽辦?”
錢所長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鄭局長也是老公安了,這點貓膩還是能看出來的。這個錢所長公報私仇,濫用職權,真是敗壞我們公安系統的名聲,不過現在當著外人的面不好處理,等回頭再收拾你,想到這裡,鄭局長看向錢所長的目光有了一絲不善。
郝高明眼看要出事,知道自己再不站出來不行了,連忙上前一步說道:“鄭叔叔,還記得我不,我是小郝,我爸是黑土鎮的郝利財。”
鄭局長跟郝利財比較熟悉,跟郝高明沒怎麽見過面,剛才沒有注意到他,聽到他的介紹,說道:“原來是老郝的兒子,怎麽?這件事你也有參與?”
郝高明說道:“鄭叔叔,這件事情不能怪錢所長,他也是一時氣憤才做出了過激行為,希望鄭叔叔不要怪罪他。”
鄭局長沒有表態,而是看著郝高明,等他的下文。
郝高明接著說道:“是這樣的,這個女人是個房地產開發商,佔用我們鎮上的土地開發房地產,但是補償款卻遲遲沒有發給老百姓,搞得我們鎮裡的百姓是怨聲載道。村民們地本就不多,如今又被開發商強佔,沒有了生活來源,連飯都吃不上了,村民們找不到開發商,只能集體去找鎮裡給解決。對於這件事,我父親也是一籌莫展,只能讓派出所的同志出面安撫,錢所長一方面要防止村民們有過激行為,另一方面又無比同情老百姓的遭遇,也是為這個事情急白了頭髮。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堵到了這無良開發商,於是錢所長一氣之下行為有些過激,希望鄭叔叔能夠見諒。”
真是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明明我們有理的事情,經郝高明這麽一說,好像自己十惡不赦一般,也太能顛倒黑白了,這口才真是不一般啊。李明月氣憤異常,卻又不知道如何辯駁。
關於黑土鎮土地糾紛的事情,鄭局長也略有耳聞,了解的不是很詳細,但也知道錯誤不全在開發商,錢所長也不是什麽青天大老爺,主動替百姓們出頭,所以鄭局長知道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不過郝高明已經出面求情,這無良開發商也不是什麽好鳥,雙方不過就是爭執了幾句,沒有造成什麽後果,不需要大動乾戈。不如放錢所長一馬,這事就這麽算了。
這樣的事情鄭局長處理起來得心應手,他乾警察二十多年,是從基層民警一步步升上來的,這樣的小事不知道處理了有多少,早就駕輕就熟。別以為警察都是辦理大案要案的,那種案件本就不多,一般也都是由刑警專門負責,而大部分的警察處理的一般都是些小偷小摸、鄰裡糾紛、打架鬥毆等事情。
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調解,給當事人雙方擺事實講道理,到最後讓兩邊的人認識到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雙方各讓一步。不過就是好說話的人吃點小虧,不好說話的人佔點小便宜,雙方達成一致事情就解決了。
鄭局長也正是這麽辦的,他拿定主意之後說道:“事情的經過我知道了,你們雙方爭執了幾句,不是什麽大事,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誰都不許找後帳。趕快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雖然事情處理的令雙方都不是很滿意,但是局長已經發話,這個面子必須給,誰也沒有再提出異議。郝高明帶著他的一群人進了酒店,不過走時看向李明月的目光更加不善。清風和李明月則繼續站在門口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