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懲罰的目的

　聽到吳天麟的話，這四個兄弟徹底慌了神，之前癱倒在地上的老么，一骨碌地從地上爬到吳天麟的面前，伸手抓住吳天麟的褲腳，哭泣地求饒道:“醫生！你就原諒俺們一會吧！俺們也是為了給俺爹治病不得已才這樣做的，請你看在俺爹年老多病的份上就饒了俺們兄弟幾個吧！俺向你保證，俺兄弟幾個今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吳天麟聞言，語氣冷冷地回答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警察馬上就來了，有什麽你們就跟警察去說吧！”

　“醫生！俺們哥幾個也不是故意想要這樣的，當初俺們為了幫俺爹治病，俺們兄弟幾個是輪流著賣血，這才湊出俺爹的治病費用，要不是當時那家醫院誤診俺爹是癌症，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但將俺爹住院的錢全部退還給俺們，而且還給俺們賠了很多錢，不過因為俺爹的病非常難治，那些錢很快就被俺爹看病用光了，最後俺兄弟幾個也是逼的沒有辦法了，才會想著用那種辦法騙錢幫俺爹治病。”那位老么想到要判十年的刑罰，心裡是害怕的不得了，緊緊地拉住吳天麟的褲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他們兄弟幾個當初是怎麽走上這條路的。

　聽到老么的哭訴，吳天麟想到樓上病床上的那個仍舊昏迷不醒的老人，他深知眼前這個中年人並沒有再做隱瞞，之前他通過幫老人把脈，已經確定老人患了一種極為罕見的心臟病，這種病會經常致使老人的心臟停止跳動，如果沒有一直靠著藥物的控制，恐怕這個老人根本就堅持不到今天，所以此時他的心裡雖然對這幾個中年人的做法深恨痛覺的同時對這幾位中年人的孝心還是蠻感動的，結果讓他之前的憤怒無形中淡化了許多，心裡也產生了一種幫助這幾個兄弟的想法，於是就對跪在地上的老么說道:“你跪在那裡幹什麽?難道你們覺得你們這麽一跪我就不會報警了嗎?我看你們幾個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兒，而且你們都是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農民，雖然現在的就業機會難找，但是我相信你們想要找個力氣活還是比較容易的，可是你們呢?我看你們就是好吃懶做，故意用幫你們的父親湊足治病的錢為借口，四處行騙而已”

　雖然這裡面確實存在這樣的情況，但是他們平日騙到的錢還真的是大部分都用在他們父親的身上，所以當他們聽到吳天麟的質問，幾個兄弟紛紛羞愧的低下頭，這時四兄弟的老大則開口說道:“俺們都是本分的山裡人，以前去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鎮裡，前幾年我們村裡就有許多人到城裡打工，回來以後都蓋上房子娶上老婆，當時俺們兄弟幾個也商量著到城裡打工，但是因為俺爹一直生病，需要人照顧，這才沒有離開村子，這次要不是今年田裡的莊稼顆粒無收，逼著俺們離開村子到外面來打工，估計俺兄弟這輩子很可能都不會離開山裡。”

　這位老大說到這裡，想起當初他們兄弟四個帶著年邁的父親剛進城的那會所遇到的遭遇，一臉無奈地接著說道:“這位醫生！你說的沒錯，俺們是莊稼人，別的什麽都沒有，唯一有的是力氣，可是你們這些坐在辦公室裡工作的人那裡會知道俺們兄弟幾個用力氣換取的是多麽微薄的工錢，剛進城的那會俺們兄弟幾個就生在工地上乾，俺們抬高水泥，挑過沙子，只要是力氣活，俺們兄弟幾個都乾過，可是俺們四個每天起早貪黑的忙了一天，一個月下來總共加起來賺的錢也就四千來塊，這些錢換做在山裡，就是我們大半年的收入，足夠讓我們生活半年，但是在城裡，根本就不夠我們生活，更別說幫俺爹治病，俺爹看到俺們兄弟四個每天累死累活回來就像我們家裡的大黃那樣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出去撿垃圾，想要貼補我們一些，但是因為俺爹根本就不能做累的活，結果沒多久俺爹就病倒了，當時俺們兄弟幾個把俺爹送到醫院一檢查，說俺爹是癌症晚期，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俺爹活不了一年，可是那會為了送俺爹上醫院治病，俺們兄弟幾個跟老板預支了一些工資，又找鄉親們接了一些，但是幾千塊錢到醫院裡面只夠支付俺爹的那些檢查費用，所以當時因為俺們沒錢，醫院就要趕俺爹出院，所以為了湊足幫俺爹治病的錢，俺們兄弟四個就把血賣給了醫院，這才湊足俺爹七天的治病費用，可是七天的時間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那會正當俺們兄弟幾個在擔憂俺爹的後面治病的錢該去那裡找的時候，結果就發生了醫院誤診的事情，後來的事情剛才俺兄弟也說了，說心裡話，如果我們賺到的錢夠幫俺爹治病，我們又何必用這種辦法。”

　吳天麟雖然有著顯赫的身份，但是當初他也是在農村長大的，所以對農村的情況，他也有所了解，所以當他聽到中年人的話時，已經再也沒有一絲的憤怒，反而是相當同情眼前四兄弟的遭遇，甚至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幫幫這四個兄弟，然而這時正當他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寇煥春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吳公子！您喊我們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吳天麟聽到寇煥春的聲音，扭頭看去，見到寇煥春帶著幾名警察從大樓外走了進來，原本打算讓寇煥春他們離開算了，但是想到這幾個兄弟雖然是為了幫他們的父親治病才不得已為之，但是他們確確實實因為這個辦法來錢快，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過多起這樣的事情，如果不對他們教育一番的話，即使這次放過他們，估計到時候非但不能讓他們從此改過就新，反而會助漲了他們的氣焰，讓他們認為他們的遭遇可以輕易打動人，到時候用不了多長的時間他們很快就會重操舊業，重新用這個辦法去其他醫院敲詐行騙。

　想到這裡，吳天麟一臉嚴謹地對寇煥春回答道:“寇隊長！你們來了，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醫院住進一位患有心臟病的病人，這個病人的病情非常特殊，經常會出現間接性的心臟停止，所以這個病人的幾個兒子就借用他們父親的病情冒充病人是得了癌症晚期，然後借機敲詐我們醫院，從他們老道的做法來看，我估計像類似這樣的事情過去他們幾個肯定沒少乾過，所以希望你們能夠把他們帶回去好好審審，到時候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寇煥春當時接受吳天麟交待給他調查倒賣醫院病床案的事情時，原本還以為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吳天麟交待的事情，但是卻經過快一個月的調查，那夥倒賣病床的團夥除了第一次接觸之後，就好像石沉大海，就此銷聲匿跡，致使一切線索就此中斷，為此讓他這段時間不甚煩惱，剛才在來之前聽到醫院保安說是吳天麟找他，他還以為吳天麟是因為這件事情找他過去，結果這一路上他是格外的擔心，不知道該怎麽跟吳天麟交待才好，沒想到最後竟然不甚這件事情，這讓他高懸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面前四位裝扮老土的兄弟身上，一臉嚴肅地對身後的幾名警察命令道:“帶走！”

　四位兄弟從見到寇煥春和幾名警察從外面走進大廳的時候，出於對警察的天生畏懼，四個人慌的腿都抖了起來，好像害了傷寒病一樣，站都站不穩，而那位老大則膽怯地對吳天麟求饒道:“醫生！我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下次我們再也不敢了。”

　盡管吳天麟已經不恨這四位兄弟，但是他卻明白如果因為對方的求情，就此放過四人，那麽他們絕對不會就此改過，所以這次必須給四個人一個教訓，讓他們將來再也不敢打這種心思，所以語氣非常強硬地對四個兄弟回答道:“之前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但是你們卻執意不聽，現在警察在這裡已經不是我所能夠做主的了，如果你們真的知道錯了，那麽就跟警察好好交待你們的事情，爭取寬大處理。”

　看著四名兄弟一臉頹敗地被警察帶走之後，吳天麟這才低聲對寇煥春吩咐道:“寇隊長！這幾個兄弟的行為雖然非常可惡，但是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他們的父親治病，法律雖然無情，但是適當的時候也要人性化一些，你們把他們帶回去以後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然後好好的教育下他們，教育完後再把他們送回我們醫院，到時候我會給他們在醫院裡安排一份工作，這樣他們就不用靠四處騙錢來幫他們父親治病。”

　其實對吳天麟來講，要救那四個中年人的父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並不願意這樣做，因為這樣做非但不會讓那四個兄弟改過自新，反而會助漲了他們的這段經歷而養成的懶惰心理，所以他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幫助這四個中年人。

　想到這幾個兄弟的遭遇，吳天麟不由的想起華夏國千千萬萬的農民，忍不住輕歎道:“現在的農民苦啊！華夏國的江山當初就靠的就是這些本分的農民打下來的，但是現在解放了那麽多年，除了城市周邊的農民因為房地產的開發得到一些實惠的利益之外，那些窩在山裡的農民卻是一點利益都沒得到，甚至至今還過著勉強溫飽的日子，更別說有錢上醫院治病了，所以這個問題要是不解決的話，那對今後的華夏國來講絕對是個大問題。”

　一旁的寇煥春聽到吳天麟的感慨，心裡同樣也非常認同吳天麟的觀點，不過他只是一個刑警隊長，根本就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些，所以當他聽到吳天麟的話後，並沒有多做任何的評論，而是直接點頭回答道:“吳公子！您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保證把他們教育的服服帖帖的。”

　對於這點吳天麟是深信不疑，所以他自然是非常的放心，這時正當他想讓寇煥春先行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醫院病床被倒賣的案子，隨即對寇煥春問道:“寇隊長！我們醫院病床被高價倒賣的案件查的怎麽樣了?聽說你們已經跟對方接觸過了，案件有進展嗎?”

　聽到吳天麟詢問倒賣病床的案件，寇煥春的臉上馬上露出心虛地表情，對吳天麟匯報道:“吳公子！對不起！這群罪犯明顯有著反偵查意識，我們才剛剛跟對方聯系上，正準備順藤摸瓜進行調查的時候，對方就突然中斷跟我們的一切聯系，造成線索全部中斷，目前我們正試圖通過對方的那張手機卡入手，看看是否能夠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吳天麟原本還以為經過這麽長的時間，這起案件早就該調查清楚了，沒想到一起普通的倒賣病床案件竟然會複雜到這個地步，他看到寇煥春臉上呈現出的那副窩囊的表情，知道對方肯定是盡力，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麽，反而對寇煥春安慰道:“寇隊長！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雖然現在這起案件的線索全斷，但是這起案件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在利益面前絕對沒有幾個人能夠抵得住誘惑，所以我相信這群人早晚會再作案，另外我會通知住院部，從今天開始住進我們醫院的病人都必須悄悄核實病人的資料，以確定這夥人是否還有繼續作案。”

　聽到吳天麟的話，寇煥春的心底深處甚至還升起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激動地對吳天麟保證道:“吳公子！我參加工作這麽多年下來不知道破獲了多少重大案件，但還從來沒像這次這樣窩囊過，所以我要是不把這些罪犯抓獲歸案的話，這個刑警隊長我就不當了。”

　吳天麟聽到寇煥春的話，笑著安慰道:“寇隊長！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從參加工作到今天遇到的案件都全部偵破了，我相信你過去肯定也有遇到沒有破獲的案件，如果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你都以這種心理來逼迫自己，那你要辭職多少次啊！好了！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這起案件能破最好，如果實在不能破獲的話，那也不要給自己增加心理負擔，我可不希望因為我讓你辦的這起小案件，讓北平市失去一名優秀的刑警隊長。”

　寇煥春聽到吳天麟的話，心裡忐忑不安的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笑著對吳天麟感謝道:“吳公子！謝謝您！謝謝您理解我們的工作性質和難處。”

　由於了解到這四個兄弟的經歷，吳天麟的心情其實並不是很好，再加上他早上還有許多的工作要做，所以只是跟寇煥春寒暄了一會之後，就轉身回到樓上，投入到早上那緊張而又繁忙的工作當中。

　由於這個插曲的發生，無形中浪費了吳天麟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所以當吳天麟忙完早上的工作時，時間已經是中午三點多鍾，這個時間食堂已經結束營業，所以他只能拿一些餅乾稍微充填下饑餓的肚子，然後就直接趕往已經是處於嚴密隔離的急救中心。

　由於吳天麟有養生功的保護，所以從爆發的那天開始，他在接觸病人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穿過那種厚厚的防護服，所以吳天麟到達急救中心外面的時候，只是到臨時搭建起來的消毒室裡進行例行的消毒之後， 就直接走進急救中心內。

　由於光明醫院目前是全國唯一一家治愈了的醫院，所以當光明醫院的急救中心被改成臨時收容中心之後，這裡早就人滿為患，甚至連急救中心原本那寬敞的大廳也被擺滿了病床，吳天麟穿過厚厚的隔離牆走進急救大廳，見到湯姆和幾名身穿防護服的醫生們正在病床前幫那些感染者掛點滴，隨即走上前對湯姆問道:“湯姆！情況怎麽樣?”

　湯姆聽到吳天麟的詢問聲，將手頭上的吊瓶遞給身邊的醫生，對吳天麟匯報道:“老師！情況並不樂觀，我們按照您開的藥方對住進醫院的病人進行治療，但是除了部分患者的病情有所好轉之外，其他的病人的病情都分別加重，為了搞清楚病人病情加重的原因，今天早上我抽取了幾位病人的血液進行血樣檢測，結果發現這些病人體內的sars病毒都分別因為病人體質而變異。”

　病毒發生變異這是吳天麟對進行研究至今從未遇到的事情，同時意味著今後的治療會變的難上加難，所以當他聽到湯姆地介紹完後，馬上就對湯姆吩咐道:“湯姆！你把病人的血樣分析報告給我…”吳天麟的說剛剛說到這裡，他的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