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靖走向慈善分會的大門。
這次他沒有在眾人頭頂跳來跳去。
人流自動向兩旁分開,所有人都在熱烈鼓掌和歡呼。
來到事先已經準備好的演講台前,慈善分會的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領導主動上前迎接。
“我代表所有華夏慈善總會的全體成員以及全體會員歡迎你的到來,光影俠。”
看見對方伸出的右手,周彥靖並沒有刻意摘下自己的手套,那樣太矯情做作,他用力握住那名領導的手,酷酷的說了聲謝謝。
“很抱歉,剛才造成了部分公共設施的損壞,我會賠償的。”
這是周彥靖面對媒體和所有觀眾的第一句話。他必須要表明一個姿態,這是要向國家和政府說明的,自己是個好人,而且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不因自己擁有超能力就囂張跋扈,如果目無政府和法紀,那麽自己這種人只能成為國家公敵。
“誒,不用如此客氣。”那位慈善分會的領導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我們華夏的政府和各層領導一向體恤和關心百姓的安危,為了挽救百姓的生命不惜付出任何代價,與生命相比,這一點點損失不算什麽,你剛剛挽救了一條生命,這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這些公共設施,區裡的領導會盡快安排人員修複,不會影響百姓的生活,你大可放心。”
難怪這個人能當上領導,很會審時度勢,處理事情也是面面俱到。
“那我替居住在這周圍的百姓謝謝你。”
“哪裡的話,我不是也在這裡工作生活嗎,我這不但是在幫別人,也是在幫自己,幫人就是在幫自己,這也是我們慈善總會的宗旨。”
這位領導還蠻風趣,他的話引來一片笑聲。看來他的前途不僅限於此,大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大家也都聽到了慈善總會領導的話,”周彥靖轉向面前的媒體,“幫人就是在幫自己,這句話說得非常好。我們生活在一個群體社會,幫助他人,讓所有人發揮自己的能量將這個社會建設的更加美好,那樣我們的生活也會更加美好。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周彥靖撩開風衣從腰間解下一個包袱放在桌面上。
“能當著這麽多人和各家媒體記者的面說話,這個機會很難得。既然有上鏡的機會,那我也多說兩句。”
他略帶俏皮的話引起一陣笑聲,現場氣氛很輕松。
“很多人都在關注有錢人的生活,關心他們住什麽樣的豪宅,開什麽樣的豪車,穿什麽樣的高級服裝,吃什麽樣的大餐。升鬥小民的生活乏善可陳,不值得關注。我們華夏有十三億人,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富人加起來要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的總人口還要多,的確值得關注。可有沒有人想到過那剩下的百分之八十,那可是這個世界上七分之一的人口,除亞洲外比其他一個洲的總人口還要多,他們難道就不值得關注嗎?”
四周突然變得十分寂靜,氣氛因為這幾句話瞬間凝重起來。
“我們每個人並非傻子,而且也不是不知道,有的時候我們一餐飯浪費的就足夠山區裡的貧困家庭生活一年,同樣都是華夏人,他們難道真的都是鄉下人,就應該被看不起,就不應該被同情嗎?”
“如果是這樣,只能說明我們幸運,雖然沒有出生在巨富之家,但也沒有出生在窮山僻壤的鄉下。”
“我知道我們華夏不乏有愛心的人,很多人都在用各種方法幫助弱勢群體,國家也在不斷地改善貧困人群的生活狀況,很多山區都在愛心人士的幫助下建設了希望小學。這些都很好,所以相同的事情我就不做。”
周彥靖微微停頓了一下。
“華夏的希望在哪裡?有人說當然是在中海這樣的城市。的確,中海一個市比華夏大多數省份的年產值都要高。是不是我們只需要保留幾座大城市,然後將那些窮山僻壤雪域沙漠上的同胞像丟包袱一樣丟掉就好了,全民就都幸福了。可如果有一天,當我們國家受到侵略,當國家和民族面臨危難時刻,中海市是否能抵禦。大家不會否認中海在歷史上被他國佔領的事實吧,現在中海市民把別的國家在中海佔領期間留下的建築物當做中海的驕傲,有沒有人為此感到過恥辱,有骨氣的我們應該也把華夏的建築蓋滿全世界。”
“好吧,不說這些。我想說,少年強則國強,如果我們隻關心房價豪車和奢侈品, 我們的民族還有未來嗎?山區裡那些不受塵世沾染的淳樸孩子才是我們華夏的脊梁,只有他們才有可能在華夏遭受危難的時刻挺起胸膛撐起倒塌的天空。但是,他們缺少教育資源。現在是有很多愛心人士建設了很多希望小學,可教育孩子的老師呢?國家表彰了一批扎根在山區的人民教師,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英雄。但很可惜,他們的精神雖然無比高尚,但在目前人們的價值觀中,他們的行為卻得不到認同。英雄等同於傻子,沒有人願意做傻子。”
“既然社會的發展不認同傻子的行為,那麽一切就讓金錢來說話吧。這裡有五百萬,我希望華夏慈善總會能用這些錢成立一個專項基金,用於獎勵那些願意去山裡教學的老師,不用他們在山裡呆太長時間,三年兩年,哪怕只是一年,只要用心教孩子,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獎勵。建立一所希望小學可能二三十萬就足夠了,可讓一名好的教師進入深山用心教一年一百萬都不一定夠,資源太不平衡,一百萬在中海,一個老師課外輔導幾個學生輕松就能賺到。沒辦法,社會已經是這樣了,能做到什麽程度盡量做吧,至少我努力過,而且以後依舊會為此而努力。”
周彥靖再次停頓。
這些話太有力度了,周圍聚集的人群至少超過幾萬人,此刻卻鴉雀無聲。
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掌聲,一個瘦瘦的皮膚黑黑的姑娘滿臉流著熱淚用力鼓著掌。
人群自動分開,為這位姑娘讓出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