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即便是蔓，聽到這個消息，都陷入了難以置信的錯愕震驚之中，她終於明白，自己這個姐姐為什麼在聽到甦燦這個名字的時候，會突然從燕京飛到了明珠，甚至把小滿也帶了過來。

而當她知道小滿跟甦燦接觸之後，甚至無數次創造機會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她曾經想不明白自己姐姐為什麼對甦燦這麼放心，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家夥，就是讓聶家在燕京抬不起頭，讓聶家的大小姐未婚生子的家夥。

找到這個罪魁禍首，她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此刻心中莫名的煩躁？

甦明珠一雙眼楮也是落在了一側的小滿身上，一張臉上滿是慈愛的笑意，她努力的讓自己不流下淚了，可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啪啪往下落，那一刻，從來都處變不驚的她，聲音也因為激動而發顫︰“小丫頭，我喜歡聽你叫我奶奶，你再叫一聲，讓奶奶聽聽。”

甦燦身子微微一僵，但是他沒有開口阻止，一雙眼楮盯著那個笑著哭的女人，嘴角緊緊的抿著，僵硬而倔強。

原本拉著甦燦的聶蔓婷一愣，眼神帶著狐疑的看著甦明珠，再看看神色僵硬的甦燦，有些不明覺厲。

“奶奶笑起來真好看。”小滿雖然小臉煞白，但還是奶聲奶氣的道，此刻的她小小的腦袋中還沒有明白過來眼前這些大人之間所說的話語中所表達的意思。

甦明珠喜極而泣，扭頭一雙眼楮再看著甦燦時，甚至連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我真的好沒用，我找了他整整二十五年，沒有想到他就在我自己的身邊，可我還在一次次的傷害他，我真的不配做一個母親……”

聽著甦明珠的囔囔自語，聶蔓婷瞪大了眼楮，她難以相信眼前這無異於認親的一幕，這是在拍偶像劇嗎？先前自己爆出的秘密，已經夠驚人的了，現在父子剛相認，又冒出母子相認的場面？這也太狗血了吧！

此刻的她也終於回過神來，為什麼甦燦先前會那樣的糾結，而那個甦雲明，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拎出小滿和這個燕京有名的貴婦人出來，讓甦燦二選一了，這個家夥簡直太陰毒了。

一個是自己的母親，而一個是自己的女兒，這讓他如何選擇？

“孩子，你不用為難！”甦明珠笑著，一雙眼楮滿緊緊的盯著甦燦，那眼底有愛憐、有依戀不舍、更多的是欣慰，“不過我今天真的很高興，能夠在死的一天，見到你，而且你還這麼的優秀，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甦明珠扭頭看著躲在牆角的甦雲明︰“不用選了，我知道你最主要的目的是解決掉我，孩子是無辜的，放了她。”

“姓甦的，我聶蔓婷發誓，我一定要宰了你。”聶蔓婷咬牙切齒的道。

“是嗎，那我等著。”甦雲明笑著，接著手槍抬起……

甦燦被嚇的臉色駭然大變，身子已經發狂了一般的撲向小滿，幾乎同時，槍聲響起。

看著槍口對準的方向，甦燦近乎絕望，他對準的是那個女人！

但是此刻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就如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個關於老媽和老婆一起落水，你該先救誰的問答，當初他的回答是救老婆，因為他沒有媽。

可是，此刻，上天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給他擺下了這個無法選擇的難題，老媽和孩子被綁架，自己該先救誰？

原來這真的沒有答案！

甦燦咬牙，身體內那股氣息瘋狂的流轉，腦海中三幅圖瞬間激活，一股無形的場域宛若水波一般擴散，眼底清流徐徐，一股無形之刃凝結，身子毫不猶豫的沖向小滿……

控制小滿的兩個黑衣人甚至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悶哼著軟倒在地，而小滿已經落入甦燦的懷中，不過沒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身子已經倒轉，竄向了一側已經閉目等死的甦明珠！

她不能死，她還欠自己一個解釋，怎麼可以這麼死。

她還沒有告訴自己，為什麼當年拋棄了自己，而這二十五年裡又要來找自己！

子彈近了，他甚至能夠看到子彈旋轉中帶起的氣流，看到注鉛的彈頭因為高速摩擦而變幻成各種詭異的形狀，甦燦眼眥欲裂，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

然而也就在此時，身體中所有的氣流瘋狂旋轉的氣流好似收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詭異的回轉腦海，如同百川歸海一般飛速的注入了腦海中第三幅圖紋之中。

第三幅圖紋一滯，接著就如同汽車高速旋轉的發動機，狂暴的旋轉中，幾乎一瞬間，甦燦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炸，那一瞬間，詭異的時間停滯再次出現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眨眼之間，但是甦燦的身子已經沖過去，擋在了子彈和甦明珠之間……

砰！

沉悶的子彈入體聲傳入眾人的耳中，所有人驚懼的瞪大了眼楮，眼睜睜的看著子彈從甦燦的後背鑽入。

甦燦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比的虛弱，失去了那股氣息的護體，他再也無比抗住那枚子彈，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背後那枚子彈凶殘的撕裂自己的肌肉，破壞自己的血管，而後一往直前的沖向前胸，殘暴的破體而出，帶出一捧妖艷的血紅，也帶走了自己所有的生機……

甦燦瞪大了眼楮，接著抱著懷中依舊愣神的小滿，一點點無力的軟倒在地上。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吧，他不能讓自己的血肉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死，更不能讓她而死，因為自己的命都是她給予的。

既然恨她，那麼自己就把自己存了二十五年的命，再還給她吧，那樣，自己也就再也不欠她了……

眼前的視線已經開始渙散，天地旋轉的畫面中，他只看到聶蔓婷發狂了一般哭嚎的向著自己撲來，看到那個女人因為慌張而蒼白絕望的臉，看到躲在角落裡那個姓甦的猙獰變態的笑臉，看著蔓帶著一群人沖來的畫面……

他甚至還看到了黑暗的空中，一個白衣女人白衣飄飄的飄落的身影，女人的衣服真好看，這就是傳說中天國的天使嗎？

來迎接自己魂歸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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