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華夏西南邊境。
這裡人跡罕至,整個森林裡靜悄悄的,看不到任何人。
然而在一個絕佳的伏擊地點,正趴著一個人。這是個身材健壯的白種人,眉心有一道疤,從額頭延伸至鼻尖,似乎一張臉被分成兩半。他身穿迷彩服,臉龐上畫著油彩,身上覆蓋著新鮮的樹枝,頭頂草環,和周圍的環境幾乎融為一體。
他一動不動,似乎是個死人。他陰冷的眼神透過狙擊槍的鏡頭,冷漠的查看著前方密林的情況。
狂風咆哮著席卷而過,天邊響起悶雷聲,眼看一場暴雨就要來臨,這個人依然一動不動。忽然, 一道閃電狠狠的撕開黑色天幕,轟鳴的雷聲立刻響起,連綿不絕的雷聲中,隱約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這名狙擊手有著敏銳的聽力,側耳分辨出槍聲距離越來越近,嘴邊露出殘忍嗜血的笑容。
狙擊手的視線中,很快出現了一個白種人的身影,他速度極快,不過半秒就消失在狙擊槍的鏡頭裡。
五秒鍾後,又出現了兩個矯健的身影,這是兩個身穿迷彩服的黃種人,猶如獵豹在森林中急速突進,緊緊追趕前方的白種人。
“son of bitch!you finally come(雜種,你們終於來了)……”狙擊手扣住扳機的食指,開始緩慢用力。
後面的兩個特種兵,他們兩人左手臂的臂章上,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雪狼特種大隊”!
這是華夏最神秘,最強大的一隻特種兵隊伍。成員隻有七人,每個人都是站在全世界最頂端的超級強者!
狙擊手所在的“詭刺”傭兵團,世界排名第二,這次他們的任務是掩護金三角一個大毒梟過境,卻遭遇了華夏特種兵的強力打擊!
團長威金斯率領八人入境,結果經過激烈戰鬥之後,大毒梟被擊斃,八人全部陣亡,只剩威金斯一人逃了出來。
盡管華夏特種兵死了二十八人,但雪狼特種大隊,僅僅一人受傷。這是詭刺成立以來,經歷的第一次如此慘烈的失敗。
“trial。”
狙擊手耳麥中傳來威金斯的聲音。
“roger that!(收到!)”
狙擊手做出回答,飛快的鎖定後方的一個特種兵。Trial不僅是他的代號“審判”,也是團長下達命令,讓他對追擊而來的兩人的命運做出判決。
根據手頭的資料,後方那個年輕人便是雪狼的隊長,代號“貪狼”的陳鋒。
迅速鎖定陳鋒的行進軌跡,看著他的臉,狙擊手的嘴角浮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輕輕的說:“bye bye……”隨後扣下扳機,語氣傲然,帶著審判意味。
他的槍下,不知道審判了多少世界頂級傭兵。
“砰~”!
槍聲響起。
開槍之後,審判立刻轉移陣地,幾個起落消失在密林中。
猝不及防之下,陳鋒立刻做出規避動作。他的戰友破軍也預判到子彈飛來的軌跡,目標正是陳鋒!
破軍毫不猶豫,立刻停步,轉身,飛撲而去將陳鋒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體將陳鋒完全掩蓋。
隨後,破軍的身體猛的一顫,發出一聲悶哼。
子彈直接在他的後背開了一個血洞,從左胸飛出,余勢未消,深深嵌入陳鋒的右臂之中。
“破軍!”
陳鋒悲呼一聲,摟緊破軍的身體急速翻滾,躲在一個大樹之後。
陳鋒飛快的打開行軍包,用紗布按住破軍血如泉湧的傷口,隨後從包裹裡拿出一盒銀針。
內勁催吐,銀針瞬間冒出銀光,陳鋒飛快的在破軍傷口周圍扎下了五針!
若有醫學名家在場,定會大為震驚,因為陳鋒使出的,是失傳數百年之久的“太乙神針”。太乙神針共九針,每一針相互結合延伸又有無窮變化,傳說中掌握了第九針,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然而,陳鋒只會五針,後面的第六針就連師傅也掌握不全,最後三針隻聽過名字。
可是眼下,就算陳鋒會全部的九針,他也無能為力。破軍的心髒已經被擊穿,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破軍的眼神漸漸渙散,他張開嘴,滾燙的熱血從口中湧出來,他虛弱的說:“沒想到啊,這裡還有個狙擊手……老大,別白費力氣了,我活不了多久。”
“別說瞎話!”陳鋒死死咬著牙,沒有放棄,依然源源不斷的吐出內勁。
很快,在陳鋒近乎瘋狂的壓榨之下,體內的內勁漸漸所剩無幾,破軍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破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想去拿下軍帽。
陳鋒取下他的軍帽,翻出一張相片。照片上,一個十多歲的可愛小女孩正朝著他們微笑。
“老大,這是我妹妹蘇月如,是我一輩子最疼愛的人,拜托你……幫我照顧她……”
“好。”陳鋒艱難的開口說道。他的雙手死死握著拳頭,指甲都嵌入肉裡,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
“老大,你走吧,去,去殺了威金斯……給兄弟們,報仇啊!”破軍說完這句話,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破軍~!!”
陳鋒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猶如孤狼嘯月。
兩行熱淚不可抑止的從陳鋒的虎目裡流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好兄弟,一路走好。”陳鋒將軍帽輕輕蓋在了破軍年輕的臉龐上,他擦掉眼淚,眼睛裡呈現出一片血紅之色,閃爍著滔天的恨意和極度的瘋狂!
他拿起衝鋒步槍,飛速的朝前方追擊。
在陳鋒包無保留的全力狂奔之下,他終於看到了威金斯的背影!
然而,這時候威金斯已經到了國境線邊緣。
華夏軍人,絕對不允許越境追擊,尤其是在對方境內開槍,更是嚴令禁止,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甚至可能引發戰爭,誰也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聽到身後的動靜,威金斯回過頭來,帶著嘲弄譏諷的神色看著陳鋒,一腳邁過了界碑。
威金斯顯然知道,隻要自己過了國境線,陳鋒就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身為華夏軍人,陳鋒盡管心有不甘,卻隻能在界碑前停下腳步。
“bye bye。”面對著陳鋒要吃人的眼神,威金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表情輕松的朝陳鋒擺了擺手,慢慢的向後退去。
素來以冷靜著稱的陳鋒,臉龐極度猙獰,因為太過用力,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顫抖。
他手中的衝鋒步槍在這龐大的力量之下發出哢哢的哀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