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在街頭響起,一家高檔酒樓開業了,酒樓當天推出了宮廷禦膳,在京城引起了轟動。
很多勳貴、富商,紛紛前往該酒樓消費。
與此同時,典當鋪、旅館、運輸隊,這些東西在一個月內就出現了好幾家,這些商業活動的背後,無一不是大明皇家銀行的在進行投資的結果。
大明皇家銀行選擇與民間商人合股經營,從而涉入這些行業之中。
與大明皇家銀行合作開設酒樓的老板,獲得了十幾道宮廷禦膳菜譜,同時用上最好的地段、裝修,以及最好的大廚,生意火爆得不行。
典當鋪、旅館算是較為一般的行業,前者盈利實際上比較大,值十兩銀子的東西抵押給五兩白銀,還不起錢就把東西賣了,還得起錢就收利息。典當鋪相當於是大明皇家銀行的一個放貸補充部分,比較容易發放小額抵押貸款。
旅館利潤並不是那麽高,但是銀行卻是向各行各業進行擴張。而且大明皇家銀行投資的旅館,不愁沒有生意。就是皇帝組建的這個商業圈內部人員出差辦公之類的,都有不少人員流動。
相當於是一個官方招待所,就算不賺錢,自己內部也能用得到。
運輸隊則合股成立了好幾個,這些運輸隊使用皇家軍工廠製造出來的馬車,以及自己投資建造船隻,負責運輸經營。生意也不愁,糧行、官鹽,都是需要運輸的大宗貨物。幾個運輸隊相互之間形成良性競爭,畢竟都是同一個幕後老板,自然不可能形成惡性競爭。
這些產業背後都出現了一個保駕護航的存在——稅務局!
這個部門很快成為京城‘臭名昭著’的存在,這個由東廠、錦衣衛聯合成立的稅收機構,實際上是一個為皇家產業實現壟斷經營的打手。
稅務局一方面征收進城商稅,一方面阻擋其他食鹽進入京城,還開始對京城的高檔酒樓、典當鋪、錢莊、糧行征收營業稅、個人所得稅。
征稅名目一個接著一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壓縮競爭對手的利潤空間,一旦這些競爭對手提高價格、收費,那麽就將逐漸失去市場。
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稅務局並未全面征收商稅,而是盯著皇家資本涉及的行業,純屬是打擊對手用的,順便收點銀子。
皇家資本所控股的商業活動,也一樣交稅,但大明皇家銀行卻有補貼政策,和沒有交稅是一個樣的。
稅務局因為錦衣衛很東廠人員相互監督、製約,加上朱由校制定了監督、舉報制度,權力還是得到了製約,沒有出現撈過界的問題。
皇家資本與稅務局,完全就是官商勾結的典范。
並且在京城進行試點運作,迅速積累了足夠了的合作經驗,官商勾結的活動愈加熟練,各公司和稅務局的協調能力正在不斷加強。
京城不少商人直接倒了血霉,一個個錦衣衛、東廠特務上門‘勒索’征稅,這生意沒法做了。
頓時又是一片哀鴻,而市井一時間謠言四起。
皇帝殘暴、貪財之名開始在市井中流傳,與此同時,李進忠也出名了。李進忠此時是皇帝的重要爪牙,散播謠言的幕後黑手很顯然就是東林黨,李進忠就是東林黨的眼中釘肉中刺,都希望除之而後快。
不久之後,客氏與皇帝有染的傳聞也開始四處流傳。
盡管王安被朱由校乾掉了,一時半會東林黨拿皇帝沒辦法。然而那一小戳東林黨人正在積極尋找突破口。
負責服侍皇帝起居的客氏,無疑就是東林黨瞄準的突破口。先把客氏從皇帝身邊趕走,沒有用錢辦不了的事情,只要慢慢滲透,總有一天能夠滲透到皇帝身邊。
這些謠言自然是傳入了宮內,面對這樣的謠言,朱由校馬上明白,這肯定是東林黨在背後大肆造謠。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予理會。
“當前最大的問題還是財政,以及穩定北方。”朱由校在宮內仔細思考了一整夜,發現當前的局勢,只能以北方為根基。
南方已經成為自治王國了,百姓生活倒也問題不大,畢竟南方一來自然資源豐富,就算是受災了,吃草根也餓不死。而且南方商品經濟極為泛濫,農業不行還能給人做工,總的是餓不死的。南方還有地方福利體系,對破產者有安置方法。所以南方百姓盡管也在貧富差距懸殊的環境下水深火熱,但起碼日子還能過,朱由校暫時不用太擔心南方百姓,北方百姓的處境則已經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北方因為水利年久失修,天災頻發,以及人口不斷增長之下,已經處於非常危險的狀態了。
“最大的問題,還是北方太窮了,沒有南方那麽多的產業。導致財富不斷向南方流失,以至於無法從南方購買糧食調劑人口增長所帶來的問題。以前靠中央稅收,倒還是可以調劑一下,不過中央稅收流失嚴重,調劑失衡就出問題了。”朱由校很快就找到了根本性的問題,那就是北方缺乏賺錢的產業,以至於越來越窮。
朱由校當前在北方改革鹽政,一旦成功的話,軍費自然不成問題。然而問題是,北方很多老百姓沒有足夠的購買力,一味的征稅不是辦法,就算是征收鹽稅,如果不發展產業的話,依舊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大明皇家銀行,以及鹽稅等方面,都是比較虛的產業,並不能成根本上解決北方的經濟問題。
說白了,就是要發展實業,然後將商品賣到南方,或者是出口到海外,換到足夠的銀子,然後再從湖廣等產糧區購買糧食。
曬鹽當然也是實業,但是南方也有鹽業生產。也算是比較虛的一個產業,老百姓沒有足夠的消費能力,也吃不起官鹽。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向南方征收商業稅,從而進行一定的財富再分配。
向南方全面征收商業稅的話,那就要和東林黨徹底撕破臉,朱由校暫時還沒這個底氣,京營要形成足夠強大的戰鬥力,起碼還要一兩年的時間。
那麽暫時只能先從發展產業方面入手了。
縱觀歷史就會發現,中國北方的經濟發展能力,確實是不如南方,而且是遠遠不如。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就是重工業和軍事能力。
南方在風水上來說,秦嶺以南的南方龍脈,求財不求官,稱之為南天門,此龍脈全在中國境內,盡管軍事能力很差,但是氣運上沒有漏洞,外敵基本上不會從南方扣關而入,經濟發展能力極強,軍事上很弱。
北方則是黑水龍脈,稱之為北地煞,主殺戮、死亡,從東北一路灌進中原,每次發作都是屍橫遍野,這條龍脈並不完全都在中國境內,所以是中國氣運上唯一的漏洞,不管是滿清還是後來的日軍,都是從東北這個方向作為突破口。
明王朝之所以天子守國門,就是把皇帝當成風水法器,在北京城‘鎮地煞’,崇禎到死都沒遷都,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一旦遷都,北地煞就鎮不住了。李自成攻入京城,北地煞基本上就失控了,滿清直接入主中原。
最為強大的中原龍脈(昆侖——秦嶺、淮河一線),明清時期貌似已經比較衰弱了,這條龍脈強盛之時,基本上都是定都西安、洛陽等地,民國時期這條龍脈也就出了一個袁世凱。後來的蔣光頭是南方龍脈的氣運,也是求財不求官的典型,卷走收刮上來的黃金白銀跑台灣去了。
翻開世界地圖就會發現,具備爭霸世界能力的國家,全部都集中在北半球寒帶區域,歐洲、俄羅斯、中國、美國。維度偏南的就是中國和美國。中國軍事是北方強,美國軍事同樣也是北方強。中國和美國又有一個驚人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經濟發展潛力,比其他能爭霸世界的流氓國家都要強。這樣的優勢,在不同時代表現出來的結果是不同的。到二十一世紀,歐洲各國基本上已經沒有爭霸世界的能力了,唯一能挑戰美國的就剩下中國,因為中國有完整工業體系,是美國世界霸權的唯一威脅。
明代皇帝的悲哀就在於此,生來就是一個人形法器,輕易不能離開北京城,和那些不能離開城池的藩王,實際上也沒有太大區別。遷都?不要搞笑了,一遷都這個國家在‘地利’上就徹底處於劣勢了。
這種風水上的優勢,也並不是絕對性的力量,畢竟天地人三才,風水之是其一。
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就是天運,宋代邵雍計算結果是十萬多年一輪轉,周期較長,有時候可以忽略不計,但有時候卻極為要命。 地利則是指風水,人和就是人方面的因素,包括生產力、資本等等。
南方盡管在風水上決定了軍事上的劣勢,但如果有人和,依舊能夠和北方抗衡,歷史上北伐成功的例子也不少,基本上都是團結一心才能成功。只不過勝利之後,往往又被北方翻盤,例如明太祖朱元璋死後,朱棣在北方崛起,推翻了大明南京政府。近代的革命黨也北伐成功,蔣光頭一度代表官方,後來也被翻盤。
本身中國這樣的國家,南方和北方一旦對立的話,就像是被撕裂雙腿的巨人,只有親密合作才能創造雙贏。北方提供軍事力量,南方提供經濟力量,才能成為真正的超級大國。一旦南北產生對立,簡直就是民族的災難。
如今朱由校面臨的問題是,南方崛起的門閥世家不願意為國家承擔經濟,已經產生嚴重的對立問題了。
更加爆炸的是,北方經濟本來就差,可如今在重工業上都不佔優勢了。畢竟這年頭重工業很低級,也就是鋼鐵行業,南方重工業資源盡管缺乏,但並非沒有,在這個階段很難凸顯出北方在重工業發展上的資源優勢。南方經濟發達,對鋼鐵需求量更大,而且有出口優勢,重工業規模已經遠遠超過北方。
北方在輕工業、重工業上都處於劣勢,緊靠農業進行支撐,在人口不斷增長,土地壓力瘋狂上升,又天災不斷的環境下,不爆炸才怪呢!
“必須發展重工業!”朱由校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