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

千古如出一轍。

只是，沒人了解青樓藝妓的輕言歡笑，痛徹心扉。

或者是說，沒有人會想了解。

不過

是一

妓子而已。

就算倚欄而坐，愁多夜長。

也都是活該。

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

迎來送往。

巧笑嫣然。

依門賣笑。

紅袖添香。

觥籌交錯間，如若就這樣沉淪下去。

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了。

就好像是許多人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親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的青樓。

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遊街出門，被偷走的，又或是貧苦人家被賣的孩子。又或者是本人遺棄撿拾到的孩子。

只是，自打她記事起，她就身在青樓。

眼睜睜的看著，這裡的麼麼從各地不知哪裡帶來的好多孩子。

都很小。

大概，她被帶來的時候，也就只有這個年紀。

後來，麼麼說，只有這樣的孩子教育起來才順手。

教導的沒有禮義廉恥，沒有羞恥心。

教導的青樓妓子就好像是很平常的職業，沒有什麽不同的。

這樣的孩子，並不像那些半途來的一樣。

自小便覺得青樓是最不齒的存在。

從很小培養的孩子。

就如同一張白紙。

你畫什麽，她們就會變成什麽。

所以嬤嬤們，最喜歡教導小孩子。

秦五娘就是其中的一員。

年齡見長，已是二八年華。

從小培養起來的，她並沒有什麽羞恥心。

隻覺得，她的工作，想要生活，就得這樣。

她第一次出去見客，是一個老實木納的讀書人。

滿口仁義道德，對她極為不屑。

她也不惱。

巧笑嫣然，風情萬千的靠近。

談笑間，不知喝了多少杯。

那時的她，年輕肆意，美貌無雙。

那人罵她，辱她，卻沒有睡她。

麼麼說，這樣的恩客是最不講道理的。

讓她不必在乎。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在乎的。

開苞的那天晚上，恩客走後，她哭了整整一夜。

也不知道為什麽。

即便是，從小接受那樣的教育。

還有一種她自己說不出來的悲傷。

從心底裡湧動而來。

有一就有二。

她成了有名的花魁。

最可笑的是，第一次點她卻沒有睡她的那個書生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兜兜轉轉。

可想而知當時她的心情。

果然是，男人嗎?

期間，好些稍長一些的青樓妓女因為得花柳病而死。

也有運氣好被恩客贖回家中做小妾的。

這是青樓妓女最羨慕的存在。

能夠脫離這裡，找一位良人。

即便做不了正妻，也是從良了。

秦五娘從沒想過。

從良?

天下男人一般腥。

嫁人?最後還不是徒留了自己悲傷。

她從不信人。

卻愛上了一個人。

那人同樣是文人雅客，雖日日來點她，卻從不碰她。

秉燭夜談到天明。

她常常笑罵那人是傻子。

還記得那張清澈帶著書卷氣的臉會認真的對她說，你這般女子，本不該受那樣的對待。

她信了。

想來那時，有些可笑。

或許是因為那份認真。

信的徹底，毀自己也毀的徹底。

第一次愛人。

沒有辦法像尋常女子般。

第一次開始抵抗別的男子的碰觸。

第一次，遭受嬤嬤毒打。

還是硬生生的挺下。

還記得即將昏迷時，嬤嬤悠悠談口氣。

“五娘，你會後悔的。”

“五娘，絕不後悔。”

時至今日，還是記得當年的堅定。

只是麼麼一語成殤。

戲子的感情，終歸是天地不容。

給讀者的話:

有一個悲傷的故事，讓我的悲傷逆流成河，本來我是極為不屑這種賣的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