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白夫人甚至能聽到茶杯蓋碰撞茶杯的聲音。
顧流離輕泯一口碧螺春,伸手將茶杯放下,不急不緩的說“白姨娘,我這裡可就差你了。”
聲音清冷緩慢,嘴角卻有著絲絲的笑意。
眼瞅著沉著冷靜的白流連,白夫人的心裡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白府妻妾這十年來多不勝數,時至今日,卻只剩下了四個人。
白夫人,鳶夫人,秦姨娘,寧姨娘。
所謂夫人,是貴妾,姨娘則是稍差一些的喚法。
而那句白姨娘,是真的戳到了她的心窩裡。
府內的形式顯而易見,鳶夫人一頭獨大。
秦姨娘進府不過一年,雙十年華,正是一朵梨花壓海棠的年紀。
雖然白夫人再怎麽嬌媚,鳶夫人再怎麽小意溫柔,可也比不得那如鮮嫩的小蔥一樣的姑娘。
鮮嫩白淨,可是等著人來采摘。
故進府之後,很受寵愛。
進府一年,卻流了兩次產。可見白姨娘之狠毒,也可以看出白丞相多麽沒有人性。
對白姨娘自然是恨極。
寧姨娘,是府裡的老人了,白姨娘使用過的毒計。她全都知道,甚至於自己為什麽一輩子都沒有懷過孩子,她也知道,可是為了保命,為了保住榮華富貴,不得不聽從白夫人的差遣,明裡暗裡為白夫人做了不少事,雖然白夫人以為自己對她衷心耿耿,但是,一輩子無子之痛豈是那些小恩小惠可以彌補的了的?
更不用提,初進府時,白夫人拿自己的家人性命相挾的事了。
所以,當白流坤出事時,三人的一致反映就是報應。
果然是老天有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白姨娘到底是管過家的人,這般的不屑大小姐的宴請嗎?”寧姨娘開口道。
白夫人面色一白,寧姨娘是她手上的一條狗,只是現在這條狗要騎到她頭上去了。
寧姨娘性子跋扈,且心狠手辣,兩人很對脾性,所以才留了寧姨娘這個人的存在,幫助她處理別的受寵的姨娘夫人。
畢竟,一個永遠不能生育的女人,是沒有威脅性!
可如今,最先開口的卻是這個她曾經的手下。
叫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恨。
顧流離置身事外,看熱鬧,女人,果然是人世間最惡毒的生物。
如白姨娘寧姨娘這一幕,可不是狗咬狗?
矛盾,真是時間上最美妙的東西。
它能讓兩個互相敵對的人成為朋友,也能讓兩個合作的人成為敵人。
她倒要看看,獨霸了相府數十年的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
白夫人好歹是執掌相府多年的人。
“大小姐並沒有邀請我,是我自己來的。”
眾人的眼光落在顧流離臉上。
顧流離依舊淡定的喝著茶。
茶杯放下,唔,在國安局裡沒這樣享受過。
別說,還挺好喝的。
顧流離目光很自然,意思是看我,看我幹嘛,姐就是看她不順眼,有意見?
現在的白夫人,如同喪家之犬,四面楚歌,還輪不到她這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