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是不怕的,畢竟現在對於他來說,權利最重要。
一身素色凌亂不堪的長裙,後身還帶著斑斑點點的血跡,頭髮僅用一根發箍扎起,因為先前的哭鬧,已經凌亂的不成形狀,本是極為狼狽的形象,現在看來,卻能讓人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顛沛流離,顛沛殺人,流離醫人。世人皆知。
眾人皆不知,同樣經歷過十五年魔鬼訓練的顧流離的狠烈,是絕對不輸於顛沛的存在。
殺,或者被殺。這便是顧流離曾經的生活。
挑戰自己極限的訓練,那是普通兵會做的事。
像她們這種特級的,什麽苦什麽難沒受過,每天都是刀尖抵著腳心過活。稍不留意,便是屍骨無存。
挑戰極限?普通兵的挑戰極限,對於她們來說,不過玩玩而已。
但顧流離從未覺得苦,因為作為一名軍人,作為一個戰士,怎麽能容忍有懦弱的存在。
顧流離受的教育,絕對是國家最終歸的教育,她三觀很正。
比如說,殺了原主的父親,目前還是不想下手的。
畢竟他是這具身體的父親。
雖然他很渣,但她不會輕易大義滅親的。
她也不是什麽聖母,如果這白丞相觸犯了她的底線,那麽也絕不姑息。
白丞相心下慌張,但也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畢竟已經活了半輩子的老油條,剛剛隻是震驚於白流連的改變。
“女兒啊,你怎麽就不理解為父的一片苦心啊,二皇子不喜歡你,就算你嫁二皇子也不過是獨守空房,還有今天,身為丞相嫡女,不顧自己的身份,對二皇子冒犯,你這丟的不僅是自己的臉也是咱們白家的臉!!”白丞相眯起眼睛,雙手捏了捏胡子。
一開始算是苦口婆心的勸,到後來直接定罪了。
這樣一來,大家會下意識的認為白流連做錯了。
好一個丞相,白流連覺得,白丞相每說一個字都好像是刀子在她的心裡扎了一下,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感情。
畢竟誰從六歲起不僅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幾面,而且過年好不容易見上一面還被稱為是傻子。
日夜期盼,每次被欺負的遍體鱗傷報的最大的希望就是父親給自己做主,被人埋進土裡差點沒了命,還是被狠狠的按在地上打臉,都抱著這唯一的期望,我的爸爸啊,給我做主好嗎。
可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的父親,竟然叫她傻子。
而她的二妹,卻在父親的懷裡撒嬌,帶著輕蔑的眼神看向自己。嘴裡卻還在說要哪裡的玩具。
這就是白流連的一生,被她最親的人硬生生毀了。
如果說白丞相是她十年前最大的希望,那麽二皇子就是白流連現在唯一的希望。
已經是這樣了,就算是一丁點的溫暖,也要緊緊的抓住,就好像茫茫大海中抓住的一根浮木。非常的急切。
可二皇子會看上衣衫襤褸,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白流連嗎,顯然是不會,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
“父親說的極是,我也覺得嫁給二皇子是個極為不好的決定,所以,把我和二皇子的婚約解除吧。”
一句話說的輕描談寫。
“隻是,白流連並沒有做冒犯二皇子的事,隻是碰巧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親熱,免不了阻止罷了。”
“如果白流連這樣就算是失德,挨了這一百大板。那麽與二皇子在假山後面幽會,行那苟且之事的二妹,且不是其罪當誅!”
白流連一字一頓,聲音陣地有聲,直把上方兩人逼得毫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