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挑撥
照顧邱鳳水的事由楊錦接手,路曼聲並沒有什麽意見。
只是,面對楊錦越加明顯的鄙視和見面泛起的冷笑,路曼聲則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麽。
有些事,當作沒看到便是了,狗咬你一口,你不見得非要咬回去。鳳水閣正處多事之秋,她可沒興趣又添上一筆。
邱鳳水那邊不用她留意了,她則將更多的時間放在金絲蠱毒之上。這是一個很有挑戰性難倒尚醫局太醫院一乾大禦醫的案子,如今每位禦醫都在為金絲蠱毒一事傷神,她也想多了解一些。
她雖然能做的很有限,卻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路曼聲性子冷,那種醫者的悲天憫人,她現在並不具備,更多的是從自我的角度出發。
金絲蠱毒能找的資料,大家一定都找過了,能想的辦法其他人也一定都想到了。路曼聲現在考慮的是,配合她這段時間貼身照顧邱鳳水的經歷,看看是否能從中找到突破點,哪怕是一絲的助益也好。
在這之前,她還需要得到那六宮娘娘的一手資料,病症相同,用藥也是一樣,為何這六位娘娘出了事?找出這其中的不同,便是金絲蠱毒的突破點。
憑著路曼聲,當然難以弄到第一手的資料,但她知道一個人能夠做到,那便是謝小跡。
“喏,你要的這些,都在這裡了。路禦醫,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莫非你想自己抓出凶手?”路曼聲身為尚醫局的一員,雖然不是尚太小組的成員,想要知道第一手消息也是可以的。只是六位娘娘死因是機密。未經允許這些東西還真不能外傳。謝小跡把這手資料提供給路曼聲,顯然也是相信她的為人。
“不,只是單純的好奇。”
“好奇?還真是冷漠,所有人都急得人仰馬翻,就你還有心思好奇。”謝小跡打趣道。
“人仰馬翻有用嗎?”
“你說得也沒錯,人仰馬翻是沒用,不過太悠哉遊哉。撞到槍口上可是會招來禍端的。”謝小跡耐人尋味地拍了拍路曼聲的肩膀。便轉過身,擺擺手離去了。
招來禍端?那小胡子似乎話中有話。
有些話,哪怕心裡真這麽想。都不能直接說出來。何況在謝小跡看來,路曼聲那純粹好奇的話,看起來很像是嘴硬。
路曼聲抱著這些東西回自己住的地方,冤家路窄。在快要進屋的時候,迎面撞上了走過來的楊錦。
“喲!這又抱的什麽。莫非是師父的奇香秘笈,這麽快便寫好了?”恰逢白念從自己房裡出來,三個徒弟各踞一方,仿佛在上演一場大戲。只是這出大戲。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唱得歡。
楊錦走了過來,想要抽看,被路曼聲讓開了。她還沒有忘記謝小跡的提醒。這些東西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真要追究起來,一個居心叵測、逾權越矩就夠她受的了。
“什麽東西。還不能給人看,難道是心中有鬼?”路曼聲越是不敢給她看,楊錦就越是覺得有問題。
誰都看得出來,師父對這個臭女人是特殊的,在他中蠱毒期間,這個女人照顧他的時間最長,如今師父狀況糟糕,不知什麽時候便去了,在這個時候有什麽好東西就想著身邊的人。
“不關你事!”
“什麽不關我事,師父的東西我們三個都有份,憑什麽讓你一個人據為己有?”楊錦便要動身上來搶,路曼聲抓住她的手,狠狠甩到一旁。“這東西和師父沒關系,你想太多了!”
“既然是我想太多,那為何不敢給我看?”
“我的什麽東西,都需要讓你過目嗎?”路曼聲神色漸冷,她實在是太縱容這個女人了,以至於讓她在她的面前如此囂張。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哪叫路曼聲對別人的挑釁一律置之不理呢,久而久之,就被別人當作好欺或是怕事了。
“不讓我過目,就是你心裡有鬼!”
“就算我心裡有鬼,你又能怎麽樣?”路曼聲說完,再不多言,伸手一擋,便將楊錦擋到一旁,從她的身旁徑自走了過去。
楊錦眼看這招對路曼聲無用,又注意到她前方的白念,心生一計,道:“路曼聲,你有什麽好東西不跟我分享也就罷了,誰讓你看我不順眼呢。只是,你難道不想想白小弟,他可是一直都把你當自己人來著,你一個人獨吞,對得住當初跟著你來到鳳水閣的白小弟嗎?”
不等路曼聲開口,楊錦又迅速轉過臉對白念道:“白小弟,你路姐姐手中可是好東西,那可是師父這麽多年的心血,師父就是憑著這個東西聞名整個大堯醫壇、奠定自己在尚醫局的地位的。如今盡數在你路姐姐手裡,你難道就不好奇這裡面寫了些什麽東西?”
白念動都沒有動,仿佛楊錦根本不是在對他說話。
“你固然可以裝大方, 說對這東西不感興趣。只是你路姐姐到時憑著這東西一路高升、醫術一日千裡,而你嘖嘖,這差距可就大了,恐怕你騎上千裡馬追,也追不上的。”
楊錦可不是空有一副好皮相,她還有一個不錯的腦子。經過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也知道白念對路曼聲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態度。也知道什麽樣的話,最能打動白念的心。
路曼聲與白念一般,沒有對楊錦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是啊,你們兩個都是君子,就我枉做小人。可你路曼聲,要真是君子,會瞞著我們師父正在做的事?你要真是君子,會與太子殿下東日升等人糾纏不清,對了,現在還多了一個謝小跡。師父出事後,你們幾次相約在留香小榭外,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謝小跡原本是她先盯上的,可謝小跡幾次出現在留香小榭,都是和路曼聲在一起,楊錦真是妒火中燒。這個女人,蒙著塊面紗,底下還不知道長著一張怎樣的醜臉,居然有這麽多的男人對她趨之若鶩,她實在是想不通。莫非那些男人都是瞎子?還是他們都有什麽奇怪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