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挑釁
“不要多管閑事。”路曼聲抬抬頭,看了看天,“知道嗎?一個男人說這種話,會很惡心。”
路曼聲回到了客棧中,留下宮三怔立當場。被個女人說惡心,這種經驗絕對是頭一遭。
宮三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不對,回想一下方才說的話,別說,他自己都覺著有些惡心。為了將她網羅門下,他犧牲大發了。
回到房間中的路曼聲,心情卻不似她表面那般平靜。她承認,宮三的眼力著實不錯,能一眼看出她真實的情緒。
她的確無法放下這身醫術,雖說是為了生存,卻真實地喜愛著。就像當作她與生俱來身體的一部分,所喜愛著。
沒有人要她放棄,她只是不會再刻意追求。她沒有必要逼著自己做一個選擇,那沒有意義,也顯得多余。
故而路曼聲很快便釋然了,她從不是一個強求自己做出決定的人,而宮三今日的來意,也被她拋到了腦後。
她的生活回歸正軌,宮三再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這半年來,她除了研習醫術,也在積極治療著自己的臉傷。每日都在客棧之中,談不上迫切,只是帶著面紗,著實麻煩。臉上偌大的血瘤,在路曼聲的精心治療下,已經只有指頭般大小的血包。
上次在惠王府,劃傷自己的臉,用藥的後遺症讓血瘤發生惡化,路曼聲花了不少的工夫才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也僅限於此了。
普通的藥物治療,最多只能做到這一步。接下來,她必須想更加行之有效的辦法,才能讓臉上的血瘤徹底消失。
這些日子。路曼聲翻遍古籍,終於找到一個好法子。
用冰心玉蓮做藥引,混合珍珠粉,連續塗抹七周天,便能祛除血瘤,恢復純淨容顏。
冰心玉蓮,這味藥路曼聲倒是聽過。但從未見過。它生長於茫茫雪山。長在雪山之巔,十月開花,十一月便凋謝。
據說大堯極西的岐雪山就有這種花。每年只有三朵,過時凋謝。每到這個時節,宮裡的侍衛就常駐岐雪山,待冰心玉蓮盛開時便采摘而下。獻給皇帝的寵妃。
宮外的人,除非頂級高手。從侍衛手中奪得,否則是沒什麽機會的。
對於冰心玉蓮,路曼聲是勢在必得。
要怎麽得到,還得思量一番。
房間裡的燈沒油了。路曼聲站在油燈旁,挑了兩下燈芯。她晚上還要坐會兒,需得讓小火幫添些燈油才成。
於是乎。夜晚鮮少出門的路姑娘,在這天下樓了。
掌櫃的看到路曼聲下來。也有些吃驚,忙迎了上來,“姑娘,有事?”
“燈沒油了,有勞掌櫃了。”
“哦,是這個啊,是我們疏忽了,小火——”掌櫃的將正在招呼客人的小火給招了回來,“路姑娘房間的燈沒油了,你趕快去添點兒。對了,多拿一些放路姑娘房中備著,下次這種事可不能忘了。”
“路姑娘,抱歉得很,今日太忙了,我就給忘了。”小火尷尬地撓撓頭,剛才來了幾位很棘手的客人,尤其那位姑娘,跟個母老虎一般,事情特多,小火被他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也忘了要給路姑娘房內添燈油的事。
“無妨。”
“小火,怎麽回事?”一看這小子毛毛躁躁的,掌櫃的就要說兩句。
“還不是那幾位客人,對了,其中兩位路姑娘也認識,就是上次前來找你的兩位。”小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顯然沒有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現在他脖子上都還感覺涼颼颼的。
“那兩個人,不是來找事的吧?”掌櫃的看看路曼聲,又有些擔憂地看著那邊的情況。
路曼聲也轉過頭去,在大堂的一角,坐著一桌人。三位錦衣公子和兩位姑娘,還有孟凌東,影子般地站在宮三的身後。
那一桌氣氛有些奇怪,少爺和姑娘們都在抱怨著這客棧的夥食怎麽怎麽差,三爺今日為何請他們到這個地方來用餐,不符合三爺的標準雲雲。
路曼聲看了兩眼就要上樓,卻在她轉身之時,宮三看了過來,正對上她還沒有完全收回的視線。
“路姑娘。”宮三站起身,那一桌人看著他奇怪的舉止,都停下了抱怨,順著宮三的視線看向路曼聲這邊。
路曼聲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想惹麻煩,輕輕點了一下頭,抬步上樓。
小火見狀連忙跟上,他可不敢伺候那些人,還是上樓給路姑娘添燈油的好。
“三爺,那姑娘還真拽。”其中一個英俊的小子歪倒在桌上,斜眼看著正上樓的路曼聲打趣道。“居然敢不理我們的三爺,她難道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恰恰相反,她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宮三略微自嘲的道。
對於路曼聲的冷遇,他早就習慣了。笑聲中,他抬起頭,卻驚然發覺與他同來的幾人都瞪大了眼,一副看呆了的模樣。
宮三擺手,讓大家繼續吃,不必理會。
“真的假的?敢這麽對我們三爺的人可不多啊,女人就更少了。”英俊小子看著宮三那張俊若天神的臉,不但身份尊貴,長得還那般好看,有多少女人因為他們的三爺害了相思病?
那個女人絕對是個怪胎,面對這樣的人還能耍酷,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是什麽樣子的人!
“誒,飛揚——”
宮三眼前一花,宮飛揚人已經飛了出去,兩個借力,穩穩地站在了路曼聲的面前。這小子,看上去不學無術, 手底下的功夫還真不弱。
“姑娘,急著走幹什麽,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宮飛揚小手襯著腰,懶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路曼聲道。
路曼聲淡淡覷了他一眼,“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卻認識我三哥。我三哥特地前來看你,你不過去和他打聲招呼,不夠意思吧?”
“小子,我哪裡說是特地來看她的了?”宮三不滿道,目中卻未有半分不悅,看得出來,他還挺高興。
而站在他身邊的那位綠衣姑娘,則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