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木小小和方覃在軍營待上了幾日,這些日子,木小小和方覃都跟著代清混著。
每日的早、中、晚飯都是代清拿來食材,然後木小小烹飪而成。誘惑了許許多多的軍中士兵,不時的都有人來打聽木小小的家屬多久來,什麼時候這小吃鋪可以開起來。
而木爹他們已經好好的把馬車給弄的差不多了,在家收拾乾淨,最後木爹不舍的鎖上了大門,帶著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準備往木小小所在的地方挪。
木家的動靜,引起了木家村的人的強烈反應,裡正也匆匆忙忙趕來,
「木家的,你這是要走?這亂兵亂馬的,你能去哪裏?」
周邊的村民紛紛附和,他們也想過走,但是,這戰亂死在奔波的路上,還不如死在這祖宗給予自己的田地裡,還可以有一絲的安慰。
「這可是木家祖宗的地方,祠堂還在那裏,你就要走了?」
裡正看著木爹,見木爹眼裏有掙扎的樣子。吧嗒吧嗒了嘴巴,
「還是不要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村民感覺木家的走了,自己心中就慌亂的感覺,感覺戰爭快要蔓延到自己的小村落中。
並且有了上一次土匪事件之後,整個木家村,就是仰仗著木家行事的感覺,這下他們要走了,這主心骨卻沒有了。
「不要走,不要走。」
這村民們都紛紛的叫嚷道,不乏裏面有和木爹,從小到大的朋友,有這恩惠。相識的人。
木爹垂下了眸子,眼裏佈滿了淚水。
木爹啞著嗓子,「我們現在還不走,只是去鎮上。」
多的也不說了,其實,木爹就是要走了,也不知道如何說服這一群懇求自己留下來的人們。
「你這一走就是要拋棄你娘。拋棄你兄弟。拋棄你的祖宗,木二郎,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那麼好?值得你這樣做!」
一老大娘說道。這是村子口的老人了,一直是德高望重的,說話也比較有用。
木爹聽這番話,眼淚就下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我的祖宗,我的爹娘。可是,我能夠守著這一方田地等死,也不能夠讓我的妻兒跟我一樣在這裏等死啊。」
木爹的兩眼通紅,沈若雲看著他這番模樣。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王大本來就是外來戶,對這片地方還是有幾分情感,此時也有些悲涼的氣氛。
村民都紛紛的議論。吵吵嚷嚷的,被木爹一番話語給震撼了。
「等死。什麼等死,這戰爭地離我們遠的很呢!」
百年來的安逸,給予這些村民的平淡,還沒有戰亂的危機感。
木爹的話語,猶如在這個平淡的湖面扔下了一顆鵝卵石,激起了水花漣漣,讓人心震動不安。
族長也有些焦慮了,本來是認為木爹離開也沒有什麼的,這是每個人的選擇。
身為族長的他,沒有能力在這個亂世保全自己的族民,已經是很失敗的了,可現在還不能讓每個人自己去追求平安,那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他一直只是站在一旁看,並沒有說要留木爹的話,可是現在,他不能不理了。
「木生啊,什麼等死啊,能不能給大家說清楚?」
裡正的額頭有些冒汗,看著木生的模樣,想他別說。可是木爹哪裏顧得上他,
「小小跟著方大夫去了軍營,說是戰爭快要蔓延到我們這一帶了,而且他們也要往北方退。」
村民都知道,軍隊都退到他們這個地方了,可是,就算是打過來了,也不會波及百姓吧,改朝換代的事情,他們也不怎麼理會。
「這也沒什麼吧,我們只要守著我們這一方地。」
一村民道。
木爹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淚珠,
「話是這樣的,可是一軍爺說是,南方的蠻夷,見人就殺,燒殺擄虐無惡不作,所以,我們打算往北邊走了。」
古代,交通不便,這消息傳開都好幾個月了,得到好的消息就有可能救了自己的命。
村民聽見這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突然有女人開始嗚咽起來,接著大家都受了感染一般,都哭了。
「軍爺也是說有的南蠻,現在的局勢不清晰,也不知要佔領我們這一個地方的是哪一個陣營的。」
木爹反過來安慰眾人了。
「這戰爭要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哦,什麼時候才是個結束的頭喲。」
一心裏承受不了的,乾脆癱坐在地上,怨恨天地來。
木爹也沒想到是這狀況,看這個模樣,今天是走不成了。
木爹有些失望,可是也有些竊喜,本就不想離開這個自己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
族長站了出來,現在這事他必須管了,「大家安靜一下,晚上的時候,每個家的男人都到木家祠堂來商討,現在大家就先回去吧。」
族長皺著眉頭,看著木家的大大小小的行李。「木家的,今兒個先不走吧。」
木爹知道現在事態的嚴重性了。
還是點了點頭,「本來今天沒想走的,是準備去鎮上住些日子,族長不用擔心。」
木家族長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你們也記得晚上的時候來。」
之後便離開了。
王何氏瞧著這模樣,「我們今兒個不去了,不離開了?」
木爹不語,王大也開始砸吧的煙杆子,不知道幹什麼了。
沈若雲發了話,「不管怎麼樣,今天就暫時不離開了吧,這個模樣也沒法出去啊。」
沈若雲也瞧見了木爹那糾結的模樣,「一會兒去跟小小和方先生說說這事情吧,叫著回來商量商量。」
王大點了點頭,表示可行。
當木小小聽見王大給自己帶來的消息的時候,眉頭都快要皺爛掉了,這麼會成這個樣子,木家村的人不要自己走?簡直是不可思議。
王大嘆了口氣,最後也不忍心,「小小啊,你看看我們是不是必須要離開這個地方啊?這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爹他,真的是捨不得,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
木小小知道了,看來這些村民並沒有強製的要求自己家的人必須留下來,而是自己便宜爹不想走。
好吧,不走就不走吧。木小小有些鬱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想辦法。
方覃瞧著木小小回來就垂頭喪氣的模樣,表示不解,這又是演的哪齣戲?
「你今兒個怎麼了?他給你說了什麼?」
木小小抓抓腦袋,「他們不想走了,村子裏的人也不想放我們走。」
方覃緘默了。隨著又抱起剛剛的酒罈子,一口一口的喝著。木小小瞧著方覃這模樣,還真是有些心疼。
「老頭子,我再想想辦法,我是一定會陪你去找師娘的,你放心。」
方覃聽這話眼睛閃了一下光,沉默著,還是沒有跟木小小說話。
木小小知道,現在去說什麼可能都沒有用了。
唯一的,就是現在如果要留在木家村,以後怎麼搞啊,難道要坐著等死嗎?木小小表示,自己一個娃而已,真是為了全家全村操碎了自己的玻璃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