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想通之後,心裡也坦然許多了。(首發)
後來再面對雲珠時,心中的那種緊張倒少了好些,雖然心跳還是會過速,但至少能夠大大方方的像以前一樣和雲珠說話了。
且說雲珠照舊每天挑了擔子去做買賣,倒沒遇見什麽困難了。因為天氣漸熱,不敢在下午還繼續賣了,所以每日收攤子也提前了好些。
這日回家時,發現家裡來了客人。
雲珠站在籬笆外遲疑了下,才推門進去。
院子裡坐著一個婦人,一身藍色的夏布衣裳,挽著發髻,發髻上的銀簪子的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婦人見雲珠回來了,看雲珠這一身的妝扮,再看她肩上的擔子,倒吃了一驚,差點有些認不出來,詫異道:“阿珠,你怎麽成這個樣子呢?”
雲珠知道這是她從未見過面的母親,雖然腦中的那些記憶還在,但是對這個婦人她無法產生母女的感情。
“您怎麽來呢?”雲珠喊不出“娘”這個稱呼。
“我來瞧瞧你。”李氏說得理所當然。
雲珠將擔子挑到了屋裡放好,將沒完的收拾出來,該洗刷的也收拾了出來,準備拿到井邊洗刷去。
李氏見女兒忙忙碌碌的,對她的到來好像並不是怎麽的熱絡,而那個外孫女躲在屋裡卻不願意出來見她,把她完全看成一個外人。李氏心下就有些不舒坦。
馮老娘趕著鴨子回來了,經過宋家的院子,見李氏在這邊,心想倒是面生,不像是村裡的人。莫非是宋娘子的親戚不成?
李氏倒看見了馮老娘,忙向她招呼:“大姐!忙著呀?”
馮老娘一頭霧水,心想這是誰啊?但也禮貌的笑著點點頭:“你找宋娘子麽,她可能還沒回來。要不上我那裡坐坐。”
李氏想,這倒是個熱心腸的人,便滿口答應下來。
馮老娘將鴨子趕進了鴨棚,李氏也順著腳進來了。馮老娘仔細打量過李氏。才笑道:“你是宋娘子的娘親吧?”
李氏笑道:“大姐倒好眼色。一眼就認出來了。我是阿珠的娘。”
“怪不得眉眼間有些相似呢。”馮老娘待李氏更加熱情了,忙忙的給她倒了水,泡了自家晾曬的槐花茶。還丟了兩片薄荷。
李氏半天沒弄到一口水喝,此刻接過來了馮老娘端來的水,感激不已,可當她喝第一口時。覺得味道太奇怪了,差點沒有噴出來。不過當著人家的面總是不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很是苦澀。
馮老娘在旁邊歉意道:“鄉下人沒什麽好茶葉招待,真對不住。”
李氏尷尬的笑了笑:“有口水喝就很好了。”心想她女兒還沒關心過她一句呢。倒不如一個外人心好。李氏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宋娘子她平時都很忙,沒辦法,要去街上擺小攤子做買賣。娘倆要生活下去,就得比別人更要吃苦。”馮老娘笑呵呵的說道。
“吃苦?嗬。那也是她自找的!”
馮老娘詫異了下,心想哪裡有母親這樣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女兒的。
“煞費苦心給她說了門好親事,好不容易將她嫁過去了,竟然會被夫家給休掉。我們宋家幾百年來,嫁出去的女兒也從沒遇到過這樣的醜事。簡直就是讓家族蒙羞。”李氏現在說來也覺得是件莫大的恥辱。
馮老娘心想這個母親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繼母?
“我也有個女兒,比宋娘子要小八歲。這裡才說了親。過兩年才出嫁。”
“那說聲恭喜了。”
馮老娘又道:“不過要是梅子她若是在劉家過得不好,劉家人敢欺負她,看不起她。她就是回來我也不會計較什麽。不管將來出了什麽事,我這個當娘的都會站在她這一邊。”
李氏撇嘴說:“你們鄉下人是不講究,隻用將肚子填飽就成了。”
馮老娘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麽話好,心裡有些後悔讓這人過來坐了。只是又不好立馬趕她走。
李氏又繼續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道:“阿珠在家的時候就倔,什麽事都想自己拿主意。一點也不聽人勸。為了她我操了多少的心。這次的事也是……”
李氏在初次見面的馮老娘面前說了雲珠好些壞話,一點也沒有要維護女兒的意思。馮老娘只在旁邊聽著,一句嘴也沒有插。
“還有啊,她早就回來了,竟也不理我,又挑著擔子出去了。我千裡迢迢的來看她,難道還錯了不成?”李氏氣呼呼的。
“宋娘子很忙的。只怕一時半會兒招呼不過來吧。倒也沒什麽好值得生氣的。”
李氏坐了半下午,猜想雲珠應該回來了,便起身告辭:“多謝大姐款待,又陪我說話。費心了。”
馮老娘笑道:“沒事的,平時我們兩家也有不少的來往。”
李氏就準備走了,才到屋簷下。香梅和平安兄妹倆回來了。
也不知平安說了什麽,香梅笑個不住。直到香梅發現了屋簷下站著的李氏,香梅有些詫異,暗想這是誰呀?
李氏在看見平安後,臉色就已經變了,指著平安,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就是……就是你……”
當時在場的人都疑惑起來,馮老娘也走了出來忙問:“我們家平安怎麽呢?”
“你兒子就是我們阿珠的相好?”
李氏的一句話所有人都呆愣住了,馮老娘吃驚的看著李氏忙問:“這話是從何說起?”
“小滿和我說起過, 就是他!”李氏一手指向了平安。沒錯,小滿說得一點也沒錯,高高大大的,面相生得並不是那麽的和善。的確是他,沒有錯。
馮家人都驚了一跳,平安則是一臉的通紅。
馮老娘一心想要維護兒子,急切的辯解著:“是不是弄錯了,平安怎麽可能會……兩家只是住得近一點而已。怎麽可能出那樣的事。大姐你多心了。”
“咦?難道不是嗎?”李氏想,小滿不可能騙她的。
“這裡面肯定有什麽誤會,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馮老娘一心要維護兒子的名譽。
李氏再次打量了平安兩眼,心想這個人生得不好看,一臉的凶相,阿珠應該不會看上這樣的男人吧。再說這家也窮,撈不到什麽好處呀。阿珠這個人雖然性子古怪一點,但人還算聰明,不會這樣做的。
“哦,既然不是,那就最好了。”
....易.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