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要到臘月了，雲珠養的這批鴨子大致有四五斤重，重的有六七斤的樣子，瘦小些的也有四斤的樣子。

　如今現還有三十來隻。這些鴨子張口就要吃的，需要不少的糧食。雲珠琢磨著，是不是要將它們給賣了。

　馮老娘聽說雲珠要賣鴨子，她也是讚成的，便幫著去打聽收鴨子的販子們，打聽下行情。馮老娘畢竟也認識集市上的幾個販子，找人問了，得知今年的鴨子不好賣，比之去年要每斤要便宜兩文。兩文的事雖然不大，可三十來隻鴨子加起來就不是個小數目了。四處打聽了一番，給的價格都不高。

　她灰心失意的回到家裡，告之雲珠。

　雲珠聽後說道:“要不就不賣吧。”

　“不賣怕也不成。翻了年更沒有行情了。”

　“那怎麽辦。”雲珠想了想，既然活的賣不出價錢，要不就宰殺了，自己再加工下，看能不能有點起色。

　雲珠便把這個念頭告訴了馮老娘，馮老娘倒也讚同。她相信雲珠的本事，畢竟雲珠對於做吃的是個好手。

　如何處理這些鴨子，成為了擺在雲珠面前的第一個難題。要能味道好，還能要便於保存。雲珠想倒的是進行醃製，市面上有板鴨來。她也能醃製出獨特的風味來。

　因為這個，她還拿錢出來，特意去街上買了隻板鴨回來，砍成小塊兒用棒青菜燉了。湯色看上去倒還雪白，聞著也還香。

　板鴨上了桌，雲珠請大家嘗了，向每個人詢問了鴨肉的特點。

　首先是香梅發表了意見:“看著肉倒還好，就是太柴了。然後就是鹹。”

　馮老娘說:“塞牙，我琢磨著是晾曬得太幹了。除了鹹味，好像也一般般，你難道也想做板鴨?”

　雲珠笑道:“這不是正摸索麽。平安呢，你怎麽看?”

　平安笑道:“我隻管吃，別的也沒怎麽嘗出來，再說經過你親手煮出來。肯定都是美味。”

　雲珠白了他一眼。心想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提供給她，又問了田田，田田脆生生的說道:“不好吃。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好吃。還沒娘做的臘肉香呢。”

　雲珠臘肉醃得好，經過女兒這麽一提醒，雲珠倒想看能不能總結下經驗什麽的。

　她精心的研究了個秘方，又開出了張藥單。知道隔壁的醫館肯定是配補齊她所需要的這些香藥，便拿著方子去徑直去了鎮上的塗記醫館。

　什麽紫蔻、厚卜、丁香之類的的她買了不少。還秤了一些胡椒和蜀椒。給她揀藥的小夥計笑眯眯的和她攀談:“娘子是開飯館的嗎?”

　雲珠笑著搖頭。

　“自己吃哪裡用得著這麽多。”

　雲珠催促著他趕快算帳。

　小夥計便將單子遞給了帳房，讓給算帳。雲珠在旁邊等著，聽見了簾子後面有人說話，不一會兒簾子揭起來了。從裡面走出個人來。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袁慕華。

　袁慕華瞧著雲珠買藥，很有些吃驚。忙上來問道:“宋娘子哪裡不舒服?”

　雲珠見是他，倒笑著搖頭說:“沒有哪裡不舒服呀。好得很。”

　“哪是誰病呢?”

　“都好著呢，我買的都是香藥，醃肉用的。”

　袁慕華這才意識到是虛驚一場，顯得有些失態。這裡帳房也給算好了帳，雲珠悉數付好了錢。兩人並肩出了塗記醫館。

　“我想你那邊沒有這些東西，所以隻好上鎮上來買，沒想到倒讓袁大夫您操心了。”

　“哎，說來也丟人。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最近天氣變化有些大，好些人都染了病，我也是忙裡偷閑到這邊看看，還是找塗春問一味藥來著，沒想到他這裡也沒有，我還托了他幫我上城裡問問。”

　“哦，難怪不得。”

　兩人走一路說一路，直到大路口才分開，是袁慕華主動分開走的。畢竟如今雲珠的身份不一樣，他和她走得太近的話，容易招人非議。他雖然無所謂，可也得顧及雲珠的感受。

　雲珠將買回來的這些香藥，琢磨出了配比，然後找了石臼舂了出來。她手勁不大，舂了一會兒就起了水泡。平安收工回來看見了，便主動的接過了石槌，笑說道:“力氣活不是你乾的，我來吧。”

　備好了香料，又舂了鹽，兩樣配比好了。雲珠對平安說:“你先殺隻鴨子來吧。我試驗一下看成不成再決定。”

　“好叻。”平安答得很痛快。幫雲珠殺了一隻五斤左右的鴨子。雲珠將鴨子處理乾淨，掛在通風的地方晾曬著。一天后等到水汽幹了以後再進行醃製。

　醃製好後，又要晾曬通風，又要放進缸裡發酵，最後還要控制水分。來回折騰了十來日，那隻板鴨總算是能吃了。

　雲珠同樣用棒青菜配了一起燉煮，田田聞著香氣就跑了進來。

　“娘又做好吃的了。”

　“你就和小饞貓沒兩樣。”雲珠笑著揉了揉田田額前的頭髮。

　等到這一鍋上了桌，每個人都說味道好。

　雲珠笑道:“確實不錯的話，我就能開始大量的做起來。”

　“這麽弄的話肯定能賣出去。只是我們家沒有攤位，更沒店面，難道又要像以前那樣去擺攤呀?”馮老娘想寒冬臘月的，在外面守一天可不是什麽好差事。

　確實，雲珠也愁銷路。

　此刻平安開了口:“我聽青山說他姐在城裡開了家雜貨鋪子，要不我問問他，看到時候能不能捎些過去幫忙賣一下。”

　“倒是個主意。 那我們先殺一半，做好後，先送王家一隻，然後再拜托他們幫忙。”

　“青山和我是老交情了，不可能不幫忙的。放心！”

　說乾就乾，馮老娘、香梅都是能幫上忙的。十幾隻鴨子都已經宰殺了出來，一溜的掛在屋簷下晾水汽，白白胖胖的很是好看。雲珠又找了些竹篾來，將鴨子的肚子完全撐開，不至於裡面還存著水。

　娘仨前後忙活了好幾天，這些鴨子才進了缸裡進行醃製。

　“這十來隻鴨子能賣幾個錢?”

　雲珠低頭算了一陣:“我外面買的，大小差不多的，一只要三十幾文。我們這個一隻賣四十文也不算貴。不接受議價。只要名聲出去了，就好辦了。”

　馮老娘想，一隻四十文，價錢是有些高，要是賣不出去，難道來年要一直吃板鴨呀?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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