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這幾天終於有了所謂的集體性,和老張叔和老柴他們扎著堆關心起了集體資產的事,別人關心的是樓和院那一塊的錢賣了怎麽分,他則是旁敲側擊的打聽那個豬場到底大家是怎麽看的。
集體資產這東西說容易就容易,一路暢通賣掉了大家分錢落帶平安。說難就難,意見不統一的話一拖再拖,集體簽名湊不夠的話賣了也會出問題。
如果是要買下或是租下來的話,最起碼一件事就是用搬運隊的名號先和房管局談。不然搬運隊賣給你了,房管局來找麻煩的話就虧大了,林德這幾年做著買賣也算混得可以了,所以在這件事上倒是人人都給點面子,而且他在搬運隊呆過,對於這裡邊的門道心裡也有數。
林德越打聽越覺得不靠譜,無奈之下還是找到兒子把最新的情況匯報一下。一聽新消息林文敬差點要吐血了,沒想到國營單位之間的撕逼複雜到這種程度,自己以前真是低估了這裡頭亂七八糟的麻煩事。
這塊土地搬運隊和鎮房管局有爭議,雙方默契的把這個山頭給閑置下來,結果鎮政府一看既然沒什麽用就用來做綠地規劃指標了。山上的那些種植的樹木是不能動的,真拿下來的話可以利用的地盤也有限,說到底真弄下來的話根本開發不出農田,頂多就是養著雞或者弄個魚塘什麽的。
林文敬對這些無所謂,反正目的不是真的要可持續發展,隻是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山頭牽涉面那麽廣,真買的話肯定是發筆橫財但問題是除了那筆橫財外其他的都沒利用價值了。
“你那同學怎麽說?”林德正是閑得蛋疼的時候,雖然豬場這塊很麻煩,不過好歹也得找點事做,所以他也沒死心。
“爸,你看這樣行不?”林文敬現在時間都用來琢磨說辭了,一開頭就是一套一套的:“咱們這邊接近市區,其實搞種植和養殖的話有運輸優勢價格也不低,我同學的意思是能擺平的話就先買下來。然後測試土壤什麽的看適合幹什麽,到時候他給我們推薦好的項目,補貼那塊他也會想辦法多弄點。”
“可以啊,問題是那塊地雖然不怎麽值錢,不過買的話麻煩也多。”林德琢磨著,實際上就是覺得這裡邊撕逼關系太多了,所以說:“要不我去找找別的地方,往裡點那些山村應該有山頭可以承包,如果真要乾項目的話咱們還是找個穩妥點的地方比較好。”
“其他地方遠的話,就沒運輸優勢了,再便宜也沒用。”林文敬是嚇了一跳,自己要的是那筆橫財,可不是要真正的搞什麽項目。
“那成,我問問吧!”林德還是有些猶豫,畢竟他是本地人,自然知道一塊地要是牽扯到國營部門撕逼問題的話有多蛋疼。
林德明顯也不想去惹這一身的騷,林文敬想想也隻能下狠藥了,第二天直接拿了兩萬放在桌子上:“老爹,我同學說了你去談談看吧,要是能行的話他入一部分的股,有風險的話就一起承擔,他也墊一點。”
“你同學,倒是個實誠人。”林德心動了,大概是他覺得兒子不可能有那麽多錢,所以這錢真是人家拿來的。真金白銀啊,要不是看著有賺頭的話人家也不可能拿錢出來打水漂。
有錢有動力,林德到底還有些公信力,性格也是風風火火,把錢一拿立刻出了門。
林德先是和搬運隊的人開會說要花四萬把豬場那邊的使用權買下來,對於那塊撕逼的土地有凱子願意要眾人都表示了支持,搬運隊這邊是一致通過。林德辦事也謹慎,口頭上答應不行還得所有活人的簽名,為了這個他就差點跑斷了腿。
關系比較好的老張叔怕林德吃虧私底下勸了一陣,不過看林德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也就不多說了,畢竟林德賣廠子賺了不少錢的消息在小鎮上也不是什麽秘密,在他們的眼裡林德算是搬運隊這些老人裡混得比較好的。
對於老爹處事的手段林文敬還是滿信服的,不過林文敬也沒閑著,雖然電腦暫時不能碰不過好歹還得想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所以這段時間都泡在網吧裡查詢自己想要的資料,早出晚歸的記了滿滿的一個本子。
搬運隊裡的意見一致通過,處理完了集體簽名的問題。接下來林德就跑到房管局那邊去談了,身份當然是搬運隊的代表。
房管局那邊態度不冷不熱的,擺著官僚主義對這事似乎不太感冒,最後還是林德用國營單位的名號約了鎮政府三方會談,按照林文敬先前的說辭林德盡管覺得有些虧,不過還是按照兒子說的開了條件,這條件在房管局和鎮政府的眼裡簡直是錢多得沒處花,有這樣上好的冤大頭自然談得是一團和氣。
買地的四萬是交給搬運隊的,至於房管局這邊怎麽說都有土地的所有權,鎮政府又有綠化指標在裡頭。想說動他們不給點好處不行,畢竟這事都閑置那麽多年了,要想拿出來做文章沒點動力的話誰會給你辦事。
所以林德的條件很明確,既然已經把使用權買過來了就和房管局簽個協議,使用十年以後這個山頭就歸房管局所有,把使用權也還回去,到時候山上有什麽東西,包括是所有地面建設全都屬於房管局,林德自願放棄所有權。
而鎮征服這邊的綠化指標不能動,也就是說山上的樹可以頂多砍伐一小點用來進行地面建設,不過面積並不大還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鎮政府的人一聽也可以,畢竟這個歷史遺留問題解決了,房管局不用和搬運隊撕逼了,到時候是公家土地鎮政府多少也能撈點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一團和氣的談完這個問題,雙方一致覺得林德腦子有問題,所以很痛快的把協議簽了下來。
過程看似順利,不過到底官僚主義作祟辦事效率真不行,把字都簽完的時候都拖了差不多兩個星期,林德也瞬間成了所有人眼裡有錢沒處花的凱子,四萬的價格包一個山頭十年而且限制條件這麽多,真有需要的話去再偏僻點的東西肯定能找到比這條件好很多的地方。
“兒子,現在該怎麽乾。”林德是滿身的乾勁,他也投了兩萬塊錢,這種閑不住的人恨不能立刻抗著鋤頭上山見什麽扒什麽。
而且最近他走到哪都被人偷偷的笑話讓他十分的鬱悶,林父這人最要面子了,現在恨不能地裡刨幾個金蛋出去揚眉吐氣一番。
“爸,沒那麽快的,還得先化驗土壤什麽的。”林青拿著協議很是激動,立刻用個說辭剿滅了老爹的滿腔熱情。
有這協議在手,就不用擔心去那活動會被人懷疑了,雖然乾的事確實也鬼祟一點,不過好歹有這紙協議在也能有個對外的說辭。這事林文敬打算連老爹都一起瞞著,畢竟是悶聲發大財,要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話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本來不買這山頭偷偷摸摸去也行,但被人發現的話麻煩事就太多了。當然了,林文敬要乾的事確實不能被人知道,現在有這紙文件加手加之老爹外邊這一趟弄得人盡皆知,最起碼自己在山上活動不會引人懷疑。
那可是集體資產啊,要是偷偷摸摸的去幹被人發現的話,到時候撕逼起來就有嘴都說不清了,畢竟搬運隊這幫人可是窮得眼帶血絲又冒著綠光的主。
上輩子這豬場最後就是落到老柴的頭上,美曰其名是補償他家的兩位先烈,因為錢不多不夠分的關系,所以這沒人要的豬場就湊合著給他,誰叫這家夥人緣不好還上蹦下跳的惹人厭。老柴是欲哭無淚,不過豬場那邊發生的事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喜又悲的還上了廣明市台的新聞,那叫一個曲折離奇頗有幾分傳奇色彩。
想想林文敬都有些愧疚了,貌似自己這麽乾是攔截了老柴的財路,他第一筆橫財發不成怨他自己,第二筆橫財發不成的話這倒是自己的錯了。
對於老柴晚年的傳奇經歷林文敬印象深刻,不過這是自己的第二筆小橫財,而且連自己的爹媽都得瞞著,否則的話林母覺悟一高或者是嘴巴一松都可能打了水漂,自己可不能步老柴的後塵。
第二天吃著早飯的時候,林文敬就找到了林德:“爸,我同學說了叫你去一些大形的養雞場學學經驗,馬上要大規模的炒作柴雞蛋的概念,大城市也流行這個土雞啊柴雞之類的,這風氣現在廣明市還沒普及,現在搞這種養殖模式絕對是一本萬利。”
現在的林文敬撒謊不帶臉紅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更是不在話下。林父一聽立刻放下了筷子,他也算是那種想法活躍的,一聽立刻說:“真的麽?我倒聽過大城市裡這樣的事越來越多,一個攤子賣十多種不同價格的雞蛋,有的價錢比豬肉還貴。”
“是啊,現在這不只北上廣,還有往全國蔓延的趨勢。”林文敬信誓旦旦的說著:“我同學說了,乾這個肯定有前途,不過他以後要考公務員沒空,如果可行的話以後什麽事都是你一手抓。”
“行,我這就去了解了解。”林德瞬間就來了精神,因為他最喜歡的就是自己做買賣能做主的那種感覺,這也是他一輩子折騰個沒完不願意給別人打工的原因。
林父就是閑不住,早飯吃完給林母電話匯報了一下就收拾東西出門了,林文敬看得是目瞪口呆,因為老爹貌似是什麽都沒打聽就出了門,他又不懂怎麽用度娘之類的,這出門能跑到哪去學習經驗啊?
不過風風火火說乾就乾是林德的性格,至於他去哪打聽消息就是他的事了。林文敬是松了一口大氣,這借口也是為了先把老爹打發走,省得自己上山的時候他非要跟著,到時候礙手礙腳的什麽都乾不了就操蛋了。
至於林母那邊就不用擔心了,她天天早出晚歸的上著班,最近是衝刺期更是加班加點的,隻要先說一聲自己不回家過夜她也不會過問。
林德一出門,林文敬立刻忙活起來,手裡有錢的滋味就是爽。林文敬迫不及待的買了一輛二手的男款摩托車,買了竹筐和鋤頭鏟子一類的東西,又不放心的買了充電式的夜視燈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盡量的把裝備武裝齊全。
稍微打聽了一下豬場的位置,林文敬開著摩托車帶著工具就出發了,興奮的去尋找這一筆見不得光的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