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雅似喜似羞的轉過身子,換了一個姿勢後目光盈盈的望著周一鳴,“喜歡嗎?”
周一鳴使勁兒咽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癡癡道:“喜歡。”
“哼,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劉曉雅卻突然一仰脖子直起身子,哼了一聲轉身去拿包了。
周一鳴的老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訕訕的站了起來走到劉曉雅身邊摸了摸後腦杓低聲陪笑道:“小雅姐,別生氣啊,我說的是實話,嘿嘿。”
“誰敢生你氣啊,你現在是我老板,還是我的債主,”劉曉雅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在生氣,不過看到周一鳴面紅耳赤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玩的,快走吧,真是個小男孩。”
你才是小男孩,周一鳴暗暗咽了一口口水,不,你是一隻大妖精。當然,這話他可沒敢說出來,依然頂著一張憨憨的小臉跟在劉曉雅的身後下樓,肩並肩的步行著趕往昌樂路。
玉園小區距離昌樂路並不遠,兩個人步行不到十分鍾就到了,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而整條昌樂路更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走吧,猶豫什麽吧?”劉曉雅在借口招呼有些愣神的周一鳴。
周一鳴心道自己可不是猶豫,而是有些發愁該從什麽地方下手,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有玉筆在,根本不需要想太多,發現寶貝之後只要價格合適拿下來就是,就跟上街買菜一樣沒什麽區別。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使勁兒咽了一口口水,看著站在自己身前亭亭玉立活力十足的劉曉雅,往前走了兩步然後鼓起勇氣抓住劉曉雅嫩白的手腕,目不斜視的平靜道:“走,出發了,別跟丟了,”說完大跨步擠進人群裡。
周一鳴看似平靜,可心臟的跳動速度幾乎快要到極限了,尤其是感覺到劉曉雅的掙扎和抗拒時,更是驚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不過當他感覺到劉曉雅只是掙扎了兩下就順從的跟著他往前走的時候,幾乎要興奮的跳了起來。
這可是他第一次跟劉曉雅這麽漂亮的女生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尤其是這種情況下的牽手。此時他雖然只是牽著劉曉雅的手腕,但也跟牽手沒什麽差別了。
那種細膩潤滑和微微冰涼的感覺讓他有些沉醉,特別是感覺到劉曉雅手腕上一下一下跳動的脈搏時,他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放佛現在就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
不過當他拖著劉曉雅擠入人群中以後,再浪漫的感覺也都變成了狼狽,好在他還能始終抓著劉曉雅的手腕,沒有被她甩開,到最後乾脆將劉曉雅拉到自己的身邊,肩並肩的遊走在人群中,偶爾能跟劉曉雅碰一下肩膀,也覺得非常幸福。
“要先逛一圈嗎?”這時劉曉雅開口了,看上去非常平靜的樣子。
周一鳴見她神色沒有異常,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扭頭打量了一下身邊的一個攤子,“那就看著看吧,”說完拉著劉曉雅蹲了下來。
蹲下來之後,周一鳴閉著眼睛感應了一下,這攤子裡有什麽檔次的東西也就了然於心了。不過畢竟是買古董,不是真的買菜,在這地攤上還是要一件一件的講價才行。
可周一鳴跟劉曉雅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特別是劉曉雅,砍價的時候比周一鳴都狠,老板要價六百塊錢的東西,她都能砍到六十塊。當然,地攤上的東西一般要價都不會太高,因為這些地攤老板的眼力實在一般,能擺在地攤上的,在他們眼裡肯定不會多值錢。
所以周一鳴在這個地攤上挑了六件能看得上眼的物件,最後下來也不過花了一千一百塊錢而已。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把地攤老板給高興壞了,一般人買一兩件就很不錯了,周一鳴跟劉曉雅雖然砍價狠,但勝在量大,對他們這些二道販子來說,出貨量才是生存的根本,每一件只要能賺就行。
所以周一鳴和劉曉雅雖然費了一頓口舌,但還是順利的將這六件東西拿到了手裡。東西到手,兩個人站起來若無其事的擠出人群,相視一笑之後抱著這六件寶貝直接送回博古軒。
“怎麽樣?按照這個節奏,咱們今天能淘到多少寶貝?”周一鳴看著劉曉雅自豪的問到。
“知道你厲害,行了吧,”劉曉雅輕輕哼了一聲,“有本事將市場裡的好東西全都挑出來。”
聽到這話,周一鳴除了苦笑也沒什麽辦法了,市場上的假貨是多,但真東西好東西也不少,要是全都挑出來,他倒是有那個本事,但真要那麽做了,那膠東半島的古玩圈裡他的名字可就響亮了,這種出頭鳥還是不做的好,悶聲發大財才是正理。
人們說起現在的古玩市場,都說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都是贗品,尤其是地攤上。這話一點都不誇張,如果有心的話仔細算算,這一條街真真假假的古玩加起來有多少件?多了不敢說,二十萬件是有的吧?
這樣對比下來一算,真品的數量那也過萬了。
他就是再怎麽有本事,也不可能將這麽多的物件全都吃下來啊,何況他也沒那麽多錢,一件算一百,一萬件就是一百萬呢。
當然,也知道劉曉雅只是開玩笑打擊他一下而已,周一鳴也沒當真。不過看著自己收下來的六件寶貝,心裡還是非常高興了,得意的笑道:“成本一千一,這六件東西按照市場價值算,少說也能賣到五十萬以上吧。”
劉曉雅哼了一聲,這次卻沒打擊周一鳴,“要你做生意,非虧死不可,”說著指著其中的一件瓶子認真解釋道:“就這一件梅瓶,我就有把握賣到三十萬。”
“三十萬?”周一鳴吃驚的瞪大眼睛,“不是在開玩笑?這瓶子雖然不錯,但只是清晚期的東西,還不是官窯的,市場價最多也就十萬塊而已,怎麽可能賣到三十萬?”
劉曉雅驕傲的輕輕仰起頭,“這就不懂了吧,你以為市場價是個什麽東西?那只是行家衡量某些物件檔次的一個標杆而已,可全國這麽多藏家,能有多少人懂得如何把握這個標杆?還不是由咱們這些賣家來決定?也就是這瓶子的款識是道光,如果款識是清三代的,那我有把握賣到五十萬以上。”
說著又捧起一邊的粉彩美女圖大盤,“你說這盤子是民國時期的,市場價只有五萬塊左右,對吧?”
周一鳴點了點頭,“是的,這盤子雖然標注的是乾隆年款,但圖紋風格和釉質特征還有半機械工痕跡都非常明確的告訴我們這是一件民國時期的盤子,市場價五萬塊還是我往高裡估算的。”
劉曉雅淡淡的一笑,“那是你估算的,如果落在我手裡,這盤子能賣到二十萬,你信不?”
周一鳴眉毛一挑想起她之前說的款識問題,“你是說在款識上做文章?”
劉曉雅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一般人玩收藏可沒你這麽精通,他們一般不懂什麽花紋什麽釉面還有什麽機械不機械的痕跡,更看不懂釉料的差別,大多數都是憑感覺來判斷的,所以只要是帶清三代款的東西,一般都能當成清三代的賣出去。”
劉曉雅這麽一解釋,周一鳴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細細一想,劉曉雅說的確是沒錯,他們開古玩店的,針對的還是大眾收藏者,這些收藏者鑒賞水平一般不高,最容易花冤枉錢了,尤其是在這些檔次不高不低而且還是真東西的物件上,最容易打眼,碰到那樣的玩家,幾乎一宰一個準。
所以這麽一想, 周一鳴立刻明白劉曉雅為什麽眼力明明一般卻能夠賺這麽多錢了,因為劉曉雅經營的根本不是真東西,而是能賺錢的東西,她要的大部分是那種看上去最容易唬人的物件,假的也無所謂,她能轉手將別人唬住就可以了。
想明白這點,周一鳴忍不住朝劉曉雅豎起了大拇指,“高,真是高!”
劉曉雅得意的仰起修長的脖子笑道:“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周一鳴要學的東西確實是多著呢,就像剛才的小竅門,如果不是劉曉雅給他解釋,他估計一輩子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畢竟術業有專攻。
重新回到街上,周一鳴繼續挨著地攤掃蕩,不過依然隻掃真品,對贗品一直不屑一顧,哪怕劉曉雅說那東西她能賣出去。買賣贗品這事兒在古玩行裡雖然不算什麽事兒,但畢竟不是什麽好事兒,如果明知道是贗品還要拿出去坑人,多少有些讓人不齒,所以周一鳴完全不招惹那些贗品。
從早上五點鍾開始,一直到上午九點半多點,人群漸漸的稀松了一些,好多地攤上已經有了空擋,一天裡客流量最大的一個時間段已經過去,大多數真正的買家已經滿載而歸。
周一鳴的收獲同樣不少,他跟劉曉雅兩個人已經往博古軒來回跑了二十幾趟,運回去差不多二百件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寶貝。按照劉曉雅的估計,這一對寶貝要是全能賣出去,利潤少說都在六百萬以上,這是以最低的標準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