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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揀寶》九 黃了
  張老板說八十五,可不是八十五塊,而是八十五萬,隻是有的時候覺得不太方便明說,就省略掉了後邊的那個萬字。很顯然,這張老板是覺得周一鳴在這邊有些生分,所以才這麽說。

  而逢俊山則沒有在意這點細節,皺著眉頭想了想,“不能便宜點?”

  “不能了,老逢,董其昌的字可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如果不是你再三叮囑,我早就出手了,哪裡能輪得到你,”張老板緊緊的皺起眉頭,看上去對逢俊山這態度非常不滿。

  周一鳴在旁邊冷眼旁觀,心裡暗叫不妙,這逢俊山看樣子是真喜歡這幅字,竟然忘記了他這個掌眼先生的存在,沒有谘詢他的意見就已經準備討價還價了。

  擦,早知道這樣,自己跟著來做什麽?看他揮霍?周一鳴心裡有些不爽,但吃人嘴短,中午吃了人家的飯,喝了人家茶,這時候要是不表示一下實在說不過去,哪怕隻是簡單地提示一下也好。提示過後,逢俊山到時候還要想買,那就真跟他無關了。

  想到這裡,周一鳴咳嗽一聲插嘴問道:“張老板,這字是原裝老裱嗎?”

  張老板看了周一鳴一眼,目光有些尖銳,點點頭,“是絕對的原裝。”

  聽到這話,周一鳴立刻明白了,這張老板確實是知道這畫是贗品,目的就是坑逢俊山一把。周一鳴問的是不是原裝老裱,重點在一個“老”字,可這張老板卻避重就輕的隻說是原裝,而有意無意的忽略了“老裱”這個關鍵點。

  想明白這點,周一鳴心裡冷笑一聲,毫不示弱的反問道,“那意思是這字不是老裱?”

  “年輕人不懂就別亂說,”張老板聞言眼神閃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露出一副不屑的跟周一鳴談話的姿態,轉而對逢俊山道:“老逢,你帶這年輕人來這裡是故意搗亂的嗎?什麽都不懂卻喜歡胡說八道。”

  逢俊山聽到周一鳴的話,卻反應過來了,他剛才看字看的入迷,以至於完全忽略了周一鳴的存在,此時聽到周一鳴的話,連忙對周一鳴道:“老弟,抱歉抱歉,剛才看的太入迷了,你快給我說說,這畫怎麽樣。”

  看到逢俊山的態度變化,張老板臉色再變,“老逢,你這是什麽意思?找人掌眼也就罷了,你找這麽個小年輕過來,他懂什麽?是來消遣我的?”

  逢俊山嘿嘿一笑,“張老板你急什麽,就是讓他看看而已,至於買不買還是我自己掏錢,他說的話也不算數,我頂多參考一下,我覺得好,不管別人怎麽說一定會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說著挑起眉毛,“你這麽急?難道這畫真有問題?”

  “怎麽可能?”張老板立刻反駁,“這可是找人鑒定過的,有專門的鑒定證書,”說著真從抽屜裡翻出一本證書遞給逢俊山。

  逢俊山看了看,面露疑惑的遞給周一鳴。

  周一鳴看也沒看,“這些沒用,證書這東西,逢哥你要是想要,我隨時都能給你弄出一捆來,便宜的三五百,貴點的三五萬而已,名頭個頂個的響亮,不是這個專家就是那個機構,還都是國/家頭銜的,正規的很。”

  “呵呵,吹牛也得打個草稿,年輕人年齡不大,口氣不小,沒點真本事還喜歡糊弄人,真不知道逢老板怎麽會相信你的,”逢俊山沒開口呢,張老板在一旁坐不住了。

  確實,如果逢俊山真聽信了周一鳴的話,那這小一百萬的買賣可就黃了,他張老板怎麽能聽任周一鳴繼續說下去,因此立刻出言譏諷到。

  周一鳴聳聳肩膀依然沒理會張老板,繼續對逢俊山道:“這字的裝裱絕對是新裱,年頭不超過二十年,但卻又是地地道道的原裝,也就是說不用看別的內容就知道,這字的年齡也不超過二十年。”

  “可是,我看這字寫的很像啊,”逢俊山皺起眉頭,顯然確實是看好這字。

  周一鳴搖搖頭,“古代字畫的鑒定和斷代跟其他古玩一樣,是一個綜合性的整體,隻要有一方面不符合,那這個整體肯定有問題,想都不用想,何況是裝裱這麽嚴重的問題。”

  “你能確定?”逢俊山依然有些不太相信。

  周一鳴看到逢俊山這表現,真想甩一句說你愛信不信。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裱工看漿糊,漿糊的配比其實是非常重要的,好的裱工調配的漿糊不但能夠完美的將畫紙和襯托紙粘合起來,還能夠防蟲防蛀,在鑒定字畫的時候是非常重要的論據之一,不同年代的漿糊表現出來的特征是截然不同的。”

  說著指了指茶幾上的這一幅字,“看這個,畫紙背面襯著的漿糊根本不像是放了幾百年的東西,別說幾百年,連二十年都不到,滲出來的顏色還有摸上去的手感都不對勁兒,這字的做舊人只顧著做舊表皮了,卻忽略了裡面的漿糊的存在。”

  說到這裡,周一鳴才收了話頭,話鋒一轉,“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意見,買不買逢哥自己決定,張老板也別在意,就像你說我的,我年輕,隻是在胡說八道而已。”

  此時的張老板臉色都快鐵青了,瞪著周一鳴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鋒利,此時聽到周一鳴話鋒轉了,連忙朝逢俊山笑道:“就是,老逢,年輕人的胡言亂語不要放在心上,你自己就是行家,何必聽別人胡說呢?你都收藏了那麽多好字了,怎麽在這個時候開始懷疑自己了?”

  逢俊山聞言目光閃了兩下,忽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張老板,我在你這裡收了好幾幅字了吧?”

  張老板頓了一下,努力露出一副真誠的面孔,“逢老板好記性,也好眼力,挑的都是好東西。”

  “嗯,那就是說,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也不少,這幅字我看你就收起來吧,看看有沒有其他人能看上眼,”逢俊山說著不等張老板開口,站起來就走。

  “這……逢老板,老逢……?”張老板見狀有些慌神,還有些不甘心。

  但逢俊山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怎麽會不知道這字確實是也有貓膩,他連想都沒想的擺擺手,“張老板,不用多說了,以後有好東西再說吧,這次就算了。”

  張老板見狀知道這事兒確實是黃了,想到快要到手的小八十萬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飛走了,心裡那叫一個疼,因此看到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周一鳴,心裡就恨上了,一雙細長尖銳的眼睛像是冒火一樣盯著周一鳴,估計有殺了周一鳴泄憤的心思了。

  周一鳴也確實沒覺得怎麽樣,坑人白拆穿還有理了?像這位張老板這樣,賣贗品還不允許被人拆穿,那叫什麽事兒?

  不過這麽大的買賣被攪黃,周一鳴多少還是可以理解一點,但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卻不理解對方的態度。所以周一鳴什麽也沒說,像是沒看到張老板的怨恨一樣高昂著頭跟著離開了。

  離開靜雅軒,逢俊山晃了晃腦袋,心有不甘的問道:“小周,那字真不對?”

  周一鳴點點頭,“嗯,這字在我看來隻能算是低仿品,裝裱的問題還可以說是後來重新裝裱的,但從字到印再到做舊的蟲眼痕跡就能看得出來,這根本是新仿的。”

  “可是,我看那字很不錯啊,韻味很足,”逢俊山有些疑惑。

  周一鳴輕笑一聲,“逢哥,實話跟你說吧,在書畫作品中,最容易仿製就是字跡了, 隻要找一些書法功底足的人多臨摹幾遍,從外觀上看這字就能有五六分的相像,甚至高手能模仿到七八分,想要從字跡上來鑒定一幅字的真偽,難度非常大。”

  “就像這一幅字,看起來確實是很像董其昌的字,姿態非常飄逸,模仿的非常像,可跟董其昌的字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空有飄逸姿態,卻沒有董其昌筆下那股子勁道味兒,”周一鳴搖搖頭歎道:“但不是書法行家,一般看不出這點破綻,這個時候需要從其他方面下手。”

  “比如說鈐印和做舊的蟲眼痕跡,”周一鳴一副老專家的姿態,“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書法家使用的不用的印泥材料以及書寫材料,留下來的印章的顏色和印油暈染效果也不一樣,甚至蓋章時作品下邊墊的物品不同,印章的效果也不一樣。”

  “就像剛才那福字,兩枚印章都是董其昌的親手蓋上的,可是兩枚印章顏色和印章效果卻完全不同,那一枚六個字的印章明顯是在玻璃一類非常堅硬的物體上蓋的,印章效果顯得很單薄,董其昌怎麽可能犯這種錯誤?”

  周一鳴剛才在店鋪裡沒將所有的破綻都說出來,現在沒有那個張老板在一旁,他乾脆放開了說,將所有的破綻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而且是細致到極點的那種,而且還做出了詳細的對比,正確的是什麽樣子,贗品是什麽樣子,是怎麽樣造成的,原理是什麽。

  走了一路說了一句,一直返回了昌樂路,周一鳴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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