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涵看大家都吃完了飯,就跟那些婦人一起,收拾好碗筷,放到車上,然後推著車往城裡走了。(情墜俗妞兒)DM
子軒這邊正跟大家夥乾的挺歡呢,遠遠地就聽見有人喊,“大人,知縣大人,府城來人了,知府大人派人過來了。”
子軒抬頭,正好看見衙門裡的一個人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大人,知府大人派人來,說是找您有事,請您趕緊回去。”子軒他們現在是縣城的西門,知府派人來,卻是要走東門,所以兩下根本就碰不上。
子軒一聽,趕緊把手裡的鐵鍬放下,然後拍打了兩下身上,從底下上來。“好,我這就回去。”說著,就跟來人一起回縣衙了。
二人回到縣衙,就看到趙縣丞正陪著幾個人說話呢。子軒走上前去,問道,“不知道哪位是知府大人派來的,下官有禮。”
一共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回頭看見子軒的這個樣子就皺眉。(品色 )“林知縣,你這是什麽樣子?堂堂一縣之父母,不在縣衙裡坐堂處理公事,竟然弄這麽一出,你這個知縣還想不想幹了?”
子軒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粗布衣服,褲腿兒還挽著,身上弄得不少的泥土,倒是的確不太像樣子。不過,這來人也太囂張了吧?不管如何,這麽說話,可是讓人挺難接受的。
旁邊的趙縣丞似乎看出來了子軒的不悅,趕緊上前說道,“大人,這位是府衙裡的通判黃大人。”
子軒來這裡的這幾年,跟府衙裡的人接觸並不多。最開始是朝廷免了稅賦,之後皇帝又讓把收上來的稅直接留著改建縣城,所以到現在了,子軒跟府衙那邊的人都沒有太多的接觸。今天來的這些人,子軒就並不認識。
通判是正六品,知縣是正七品,說起來,子軒還沒有這人的品級高。但是子軒是一縣之主,通判可是在知府手底下做事,這個又不能相提並論了。
子軒拱了拱手,“原來是黃通判,請坐吧。”子軒不鹹不淡的說著。(傲氣凌神)即便是比自己高一級又能怎麽樣?又不是指著他吃飯的。
這黃通判一看子軒的態度,心裡的火就騰一下子起來了。“林知縣,本官這次來,是傳達知府大人的意思。知府大人聽說,林大人竟然在大旱之時,組織人修什麽堤壩?簡直是荒唐。此時不好好的抗旱,弄什麽堤壩?這裡連年都是乾旱,哪裡聽說過發大水的事情?簡直就是浪費人力物力。知府大人說了,立即停工,並且把從各個商戶那裡征收的銀兩返還回去。林知縣,你不等知府大人的批複,就擅自動工,這可是大錯。還望林知縣趕緊按照知府大人的意思去辦,如若不然,你這個知縣也就該做到頭了。”這黃通判冷著臉,說了一大通。
子軒聽了這些,倒是沒什麽表示,臉色依舊。“修建堤壩,乃是全縣民眾同意的事情。本官牽頭,百姓同心,這是好事。另外,從各個商戶征收銀兩,這是各個商戶為了縣城的安全應該做的。至於知府大人的批複,我已經上報了一個月,也沒見到知府大人的批複。如果再等下去,萬一今年真的發洪水,這責任知府大人擔當得起麽?”
子軒心裡明白,這幾年自己根本就沒給府衙的這些人什麽好處,這些人自然是不會放過機會,給自己上眼藥的。-至於那個知府大人,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幾年對這邊不聞不問的,這回這是怎麽了?
“大膽,林知縣,你這是跟上官說話的態度麽?知府大人派我等前來,乃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不要弄得民怨沸騰的。要知道,你強行征收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不滿。倘若有人一狀告上去,對你的仕途可是有損的。”黃通判有些生氣,說話的聲音都高了不少。
“通判大人,下官這裡事情繁忙,您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就請回吧。至於停工還有返還銀錢之事,下官會跟當地百姓商量的。”子軒絲毫不客氣。如今他也是看透了,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他做的明明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就為了幾個商戶,知府大人就能派人前來申斥,並且責令停工,真是不知所為了。即便是這個知縣不當了,也得先把手裡的事情乾完再說。
自己當官,不是為了升官發財,為的,就是當地的百姓能夠過得好點而已。如今當地的百姓日子明顯的有了好轉,子軒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這幾年,連累的妻子跟著操心受累的,他真的有心不再做官,還不如陪著妻兒回家種地落得逍遙自在呢。
存了這樣的心思,所以子軒對待這些人,就更是不必諂媚逢迎了。(大荒蠻神)於是冷著一張臉,就這麽下了逐客令。
氣的那黃通判臉色都變了,一臉的豬肝色。“好,你行,林子軒,你可別後悔。等著吧,別以為你有後台,知府大人就動不了你,你等著瞧。”通判氣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然後一甩袖子,哼了一聲。“走。”
另外兩個人,就跟著黃通判一起走了。
趙縣丞還想上前攔住他們,可是沒攔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了。“大人,您這是何苦呢?得罪了知府大人,以後您可怎麽在這做官了啊?”趙縣丞憂心忡忡的說道。
子軒擺擺手,“趙大人,不用說了。咱們這幾年做了多少事情,你心裡最清楚的。我一心為了百姓,沒有其他的想法。如今知府大人竟然派人前來申斥,真是讓人寒心。罷了,即便是不做這個知縣又如何?我正好可以陪陪妻兒。不過,這堤壩看樣子得趕緊修建了,倘若知府大人真的上奏朝廷彈劾的話,我就怕耽誤了大事。這樣,從明天開始,各地繼續修建堤壩,爭取在六月中旬完工。”子軒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陣子真的有些心灰意冷的。心裡真的想著,要是能夠陪著靜涵,回家種田也是不錯的呢。
趙縣丞一聽,歎了口氣。“大人,你這性子太過耿直了,官場之中,要能屈能伸才行啊。算了,我先去安排各地的工程,大人還是帶人將護城河先修好了吧。”說完,就一邊搖著頭,走了。
留下子軒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這幾年在鎮東所做的一切,在子軒的腦子裡一一的浮現,靜涵為了自己做的一切,更是清清楚楚的出現在面前。子軒歎了口氣,“罷了,若是此次真的有事,不如這官不做也罷,還不如回家弄個學堂,好好地教書算了。正好也能陪陪靜涵,這些年,靜涵為了我,吃苦受累的。”
心思既定,子軒也就不再多想了。出了縣衙,來到西城門這邊,跟大家一起繼續修護城河。
黃通判回到府衙,自然是把在這邊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跟知府說了。這知府姓方,是個年紀大概也就三十來歲的男子,“這個林子軒,還真是不識相。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上官,哼,這回,我非得上奏朝廷不可,他就是有靠山又如何?靠山再硬,這一次也護不了他。”
六月初十的這天,皇帝早朝。
“啟稟陛下,隆州府知府參奏鎮東縣知縣林子軒,任性妄為。大旱之時,竟然修建堤壩,檢修河道,浪費人力物力。另外,林子軒借修河道之名,巧立名目,擅自向鎮東縣商戶征收賦稅,竟然達每戶一千兩之多。光是這一項,就收上來十多萬兩。陛下,此等貪官,不懲不足以平民憤,不懲不足以示朝廷之威嚴啊。”吏部侍郎,手裡拿著奏折,在早朝上參了子軒一本。
皇帝在龍椅上坐著, 一聽這個,心裡就有些不喜。子軒之前已經把修建堤壩的事情寫了奏折,讓銘宇轉交了上來,皇帝對於這個還是比較讚同的。要知道,未雨綢繆可是比事到臨頭再做,可是要好的多了。
皇帝不動聲色的看著下面的這些大臣,這些人都是人精,又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他們不是不明白,而是在利益的面前,怕是都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些,只是想著把林子軒從鎮東弄走罷了。這些年,鎮東的變化,無人不知。他們之中,怕是不知道哪一個覬覦上了鎮東的這塊肥肉了吧?
皇帝心中哼了一聲,真當他是傻子,可以任人糊弄的麽?
“陳大人,那方知府可有證據,能夠證明這林子軒貪汙了那十來萬兩銀子麽?”不等皇帝開口,戶部尚書陸大人就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想來這銀子必然是被林子軒中飽私囊了,一個知縣,哪裡見過這麽多的銀子?他又怎麽可能不動心呢?”那位陳大人很理所當然的說道。“無憑無據,信口開河。陳大人,這方知府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就這樣幫他抹黑朝廷命官?這林子軒即便真的被治罪,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陸大人可不管那些,當著大家的面,就這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