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咱們是不是把清遠和清遙送走啊?那是林家的骨血,一定要保護好的。”靜涵想起了兩個兒子,“家裡有爹娘在,一定會照顧好孩子的,這樣我也能放心一點兒。”靜涵不想離開子軒,不管未來要面對的是什麽,她都要和子軒在一起。不過清遠和清遙還太小,不能留在這邊的。
子軒歎了口氣,他自然是明白靜涵的執拗,“好,那就把清遠和清遙送走吧,總不能一家子全都在這。”
“別瞎想了,說不定朝廷的軍隊,很就能把北元國打敗了呢?那樣咱們不就沒啥事了麽?”靜涵輕聲的勸道。
其實靜涵心裡明白,這一次北元國來勢洶洶,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擊退的。北元國已經好多年都安安靜靜的,如今突然發難,定然是已經準備好了。就是不知道朝廷裡,能不能重視起來啊。
子軒搖搖頭,“你我心裡都明白的,這一次,北元國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如今北元的可汗莫那,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英雄。這些年,北元國統一了原上的部落,並且將更北面的寒冷之地也都劃入了統治,還有西部的一些小國,也都臣於北元國了。如今的北元國,實力可是非同一般的。”
這幾年在喜州,子軒可是通過各種途徑來打聽北元國的情況呢,對於這些情報,可是掌握了很多。而越是了解的多了,對於這次的戰事,心裡也就越沒底。這北元國的人,各個都驍勇善戰,勇猛非常,想要抵擋住他們的進攻,可是不太容易。
夫兩個又說了陣子話,靜涵有些困了,這才上炕睡覺了。
第二天,靜涵就派了人,將清遠和清遙送回家鄉。原本靜涵的意思是連錢氏也送回去的,可是錢氏不同意。一方面靜涵如今懷有身,人懷孩子就等於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錢氏放心不下。另外就是錢氏收了很多的徒弟,她不能就扔下這邊的事情。
“靜涵,我不能走,我既然決定了要開館授徒,就不能半途而廢。再者,萬一戰事起來,我在這也能幫著醫治傷員什麽的。從今天開始,我就先教給那些孩子,怎麽處理傷口。先讓他們從外傷學起吧,這樣還能學以致用。”錢氏原本的打算並不是如此,不過這中醫可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學的成的,要是先教她們外傷的治療,倒是能一些的。以後若是戰事平複了,再重新教授也就是了。
既然錢氏這麽說了,靜涵也不好再多說,有錢氏在身邊,的確是能有很大的作用的。“既然姨母想要留下,靜涵也實在是有很多地方離不開姨母,那就這樣吧,只是害姨母受累了。”靜涵有些歉疚的說道。“姨母本來可以在廄安享晚年的,如今卻因為靜涵,來到這是非之地,是靜涵連累了姨母。”
“傻孩子,說啥呢?姨母能夠認識你們夫,是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了。有你們在身邊,姨母心裡沒有半點遺憾,倘若北元國真的攻打過來了,就讓咱們一家子,為國盡忠也就是了。”錢氏拍了拍靜涵的手,笑道。
五月初,朝廷的軍隊,出嘉峪關,與北元國戰。兩國四十萬的軍隊激戰數日,朝廷的軍隊不敵,退回了嘉峪關之內。之後接連幾場戰鬥,雙方各有傷亡,兩國的軍隊,就在嘉峪關一線對峙起來。
西北行軍大元帥莫永成,坐鎮軍中,指揮若定。與北元國你來我往的,倒是打了個不亦樂乎。
行軍打仗,皆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帝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於是舉全國之力,全力支援西北,從各地再次調軍隊,征集糧,送往前線。
?*鶘形綽延至東北,但是喜州的知州林子軒,倒是上奏朝廷,請求朝廷調撥軍隊,駐守邊境。皇帝深知東北地區的重?*,
於是下令駐守東北的軍隊,向邊境集結。在東北駐守的,正是莫永成的侄兒,莫永安的長子,莫宏帆。莫宏帆的軍隊,駐扎在韓州西南的地方,卻並沒有按照皇帝的旨意再往北行進。莫宏帆上奏朝廷,說喜州不過彈丸之地,不足為慮,不如駐守在韓州之外。此處進可攻,退可守,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對於這個,也是沒什麽辦法的,於是隻好默許。好在北元國的軍隊,一直都集?*諼鞅薄漵嗟牡胤劍只是偶爾有零星的?*北元人襲擾邊境,並沒?*斐裳現氐乃鶚А?br/>
這一年的十月二十六,靜涵生下了一個兒。子軒樂得不行,給兒起名,叫做清寧,自然是有海晏河清,天下安寧之意。靜涵夙願得償,也是心滿意足,滿心歡喜。
入冬以後,北元國也停止了進攻。北方本就寒冷,再加上冬天雪太大,根本就不利於行軍。於是兩國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攻伐,讓軍隊休養生息。這樣,所有人也算是能夠松口氣了。
冬月二十六,是清寧的滿月。雖然今年的形勢不算太好,可是子軒依然給清寧辦了滿月宴,邀請親友前來喝滿月酒。
志新和興家那邊自然是接到了喜訊,林家老爺子的身不好,興家就沒能來。倒是志新夫沒什麽事,冒著嚴寒,來到了喜州。
“昨兒個還下著雪呢,今天倒是大晴的天兒,可見咱們家清寧是個有福氣的,這麽多人都來喝她的滿月酒。”錢氏和薛氏在屋裡說著話,“這個孩子啊,真是省心,靜涵懷著的時候,就是半點病都沒有,比清遠他們那時候可是強多了。生的時候也順當,沒用上半個時辰,就生下來了。咱們靜涵是個急子,這三個孩子了,都生的挺。”
薛氏忍不住笑了起來,“就是這樣才好呢。咱們人生孩子,就怕有什麽事情,順順當當的,可是比什麽都強。你說這兩年啊,天災的,就是不消停。我們在家裡還差點,畢竟離得遠些。這喜州,就在邊界之上,我們在家啊,都是成日的擔心。”說著說著,薛氏就說起了自己的憂心。
“那時候知道靜涵有了,還把清遠哥兩個送回了家去,我們的心裡就擔心的要命。這要是萬一北元國打過來了,可怎麽辦啊?好歹的,這一年算是平安的過去了,靜涵這孩子也生了,以後即便是有點什麽事情,也多少能擔些是非了。”說起這些,薛氏難免搖頭歎氣,為兒擔憂。
“行了,你也別想這些個,靜涵是個有福的,不會有啥事情。說不定過了今年啊,那北元國就直接撤兵了呢。”錢氏安著薛氏。
今天來了不少的客人,州衙的官員,喜州城裡的一些頭面人物,還有各縣的人,都來了。而且來的還有不少的眷,於是錢氏和薛氏就幫著靜涵去招呼那些個眷。
子軒也少不得在前面接待那些來賀喜的賓客,文宣和子文這次都跟著一起來的,正好幫忙,子軒才算是沒那麽的忙碌。
“大人,知府大人來了。”有人跑來,向子軒稟報。
子軒一聽,趕緊的往外迎接,來到府門口, 果然是知府大人坐著馬車來了。子軒步上前,“下官見過大人。”
知府大人從車上下來,看見了子軒,就笑了,“子軒啊,不用那麽多禮,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麽客氣麽?”
周知府來到隆州也有一年多了,他為人寬厚謙和,對待下屬都十分的禮遇,所以府衙上下人等,對於這位知府大人都是很敬重的。
莫宏帆的軍隊,就駐扎在韓州城外。大軍駐扎,難免要從當地征調糧,為了籌集糧餉,子軒倒是跟周知府接觸的挺多的。兩個人雖然歲數上差了不少,但是卻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子軒少年才俊,周知府卻是經驗老道,這兩個人在一塊兒,總是能想出來不少的好點子。男人的友情,有的時候,也是從互相欣賞開始的。
“大人裡面請吧,這樣的天氣,竟然勞動大人前來,可是小的榮幸。”子軒趕緊把周知府讓進了會客廳了。
屋裡面的官員一看是知府大人來了,少不得都要起來見禮的。
周知府擺擺手,“諸位無需多禮,今天是林家千金的滿月宴,咱們都是長輩,都是來喝酒的。”
周知府坐下之後,其余的人也都坐下來,大家倒是也沒有多拘謹,該說什麽就說些什麽。當然了,眾人的話題,還是集中在了北元國入侵這上頭。“這一年來,咱們大齊和北元國也算是互有攻伐,誰也沒佔了多少便宜。不過總的說來,咱們可是佔了地利的優勢呢。嘉峪關一線,有堅固的長城,那北元國的騎兵,自然是無法越過來的。可是要讓咱們的軍隊出嘉峪關和敵人作戰的話,可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