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並不大,只有幾萬人口,但因為靠近邊界之處所以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內城、外城、甕城應有盡有。
王羽這還是第一次走進這種古老的城市,覺得非常新鮮,左顧右盼的東看看西看看,好像是土包子進城一樣。這次王羽是獨自前來,沒有帶任何人。本來楊平想和他一起來的,畢竟他對安定城中的情況比較熟悉。但是王羽考慮到村中現在無人鎮守,楊安又是有傷在身,所以拒絕了。更何況,他這次是來打架的,楊平來了也是累贅。
常說最容易打聽到情報的地方有兩個,一為,二位酒館。對於王羽這種小處男來說是傳說中的地方,完全不敢進,那麽就只能選第二項了。
登雲樓,安定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酒樓與酒肆微有不同,酒肆是這個年代酒店的統稱,類似於現代的飯店。但是稱作酒樓的又要檔次更高級一些,不僅酒菜更加精致,內中更有評書人談天說地,樂姬吹拉彈唱,算是這個年代的高級會所了。當然,這裡並沒有身份限制,只要你有銀子就可以進入。
“客官,您來了!快快樓上請!”不得不說,這古代的服務員真是熱情,王羽剛走到登雲樓門口就有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不過,王羽心中也知道,這店小二這麽熱情九成是自己這身衣物的功勞。這席青衫是楊安在城中開店鋪之時,從城中最好的絲綢鋪購買的上好杭州錦緞,再讓村中手藝最好的村婦們一針一線縫製而成,是專為王羽準備的行頭。這些店小二們常年累月的迎來送往的經驗,一眼就可以看出其價值。雖然王羽總是左看右看的顯得有些土,但是他們非但不會鄙視反而會更加高興。這完全是把冤大頭三個字可在腦門上的。
王羽隨著店小二邊走邊看,這登雲樓不愧是安定城最豪華的的酒樓,整個裝修完全可以當得上“金碧輝煌”四個字。金飾銀飾、名人字畫不少,不過在王羽眼中,總覺得這布局暴發戶的氣味十足。不過還好,二樓的品味稍微好了一點,至少不會蔓延的金色了。
店小二把王羽帶到二樓臨窗的一桌上,手中毛巾對著鋥亮的桌子擦了又擦,便問道:“這位公子,想來點什麽?”
王羽點點頭,問道:“你們這兒有什麽拿手好菜?”
店小二笑道:“聽口音公子應該是外鄉人,第一次來我們這登雲樓吧?本地人都知道我們登雲樓的招牌菜假河豚、三鮮筍炒鵪子、石首魚、百宜羹、糊炒田雞......”這小二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菜名,歇了一口氣這才接著道,“咱們登雲樓的大廚是宮廷禦廚出身,這些菜可都是官家享用過的......”
王羽心中腹誹這哥們以前肯定是說相聲的出身,幾十個菜名一口氣說完居然都沒有重樣的。不過看他有繼續的趨勢連忙打住:“把你們這些招牌菜選個四五樣,然後再來壺茶就好了!”
“好嘞!公子你稍等片刻......”
小二退下去了,王羽這才有機會打量四周。現在正是將近午飯時,所以樓中人相當不少。從這些人的衣物上看來,一樓多為平民百姓,能上二樓的應該都是些小有身家的人。三樓的環境應該更好,不過王羽是來打探情報的不是專為吃飯而來所以也就沒有上去。
“紅塵波浪兩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人為貪財身先葬,鳥為奪食命早亡。任你奸猾多取巧,難免荒郊土內藏。”這時一個老頭兒來到了一樓正中,一拍桌上醒木大聲言道。這酒樓中間為天井,二樓、三樓都可看到正中,算起來一樓應該算是普通席位,二三樓算是貴賓席位了。
王羽猜測這應該就是定場詩了,貌似評書、單口相聲之前都要說這個。不過,好像這個年代應該沒有相聲吧!
“各位看官請了。咱們昨日講的是江南蕭家大小姐蕭弄影單人獨劍上華山,劍斬十七鬼的故事。今日,咱們也說一說咱們河北的一位年少英雄。這位英雄姓甚名誰小老兒不知,年歲幾何不知,家住何方不知,何門何派不知......”
“什麽都不知道,你說個屁!”不等說書人講完,一樓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就不耐煩的罵道。
說書的小老頭兒也不惱,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些事不僅小老兒不知曉,就是見過那位英豪的眾人也無人知曉。”
那大漢不屑的撇撇嘴,嗤道:“裝神弄鬼罷了!”
“不想聽就出去,囉嗦什麽!”旁邊一桌不樂意了,這家夥總是唧唧歪歪的像個蒼蠅一樣,擾的人心煩。
大漢眼角一樹就想發火,不過轉頭一看立刻萎了。那邊一桌五個人,全都腰挎刀劍,一看就是江湖人物,他一個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王羽聽聲音有些耳熟,探頭一看不由樂了。這不是福威鏢局的那個武......武什麽來著?哦,武慶奎!看這樣子是保鏢回來了。啊,也對!好像當初武慶奎說過他的福威鏢局就在安定城,還邀請他去做客來著。鏢局也算是正經的江湖中人了,對江湖勢力肯定有所了解。也許可以去他那找找白虎幫的情報。
王羽正在那思索,下面的說書人已經繼續講故事了。
“大家都知道,咱們安定城背靠太行山,而太行山是北通上黨諸地的交通要道。所以其中誕生了不少綠林好漢,這其中最大的十八股號稱為太行十八寨。而小老兒要將的這位年少英豪的故事就與太行山綠林有關。太行山綠林之中勢力眾多,最強的十八寨,但若是再往下排的話,第十九寨必定是十八盤的金山寨。金山寨兩位寨主狼昆、狼邪。兩人五年前初來太行山之時曾經挑戰十八寨之中一位寨主,最終打成平手就可見兩人合力完全不遜色於一流高手。再加上其手下五十余彪悍山賊,雖然人少但是綜合實力卻比其他山寨高得多......”
王羽滿臉古怪,心道:“怎麽感覺是要說我的事呢?!”
果然,那小老頭兒繼續說道:“就這樣一個精銳山賊團,多日前被盡皆滅殺於金山寨十八盤的老窩之中,無一幸免。無人知道出手的是何人,不過後來有人根據這些人的屍體傷痕判斷應該是一人所為。金山寨包括狼昆、狼邪共五十四人。其中狼昆、狼邪兄弟死於一套極為凌厲的腿功,七個小頭領死於點穴,剩下的山賊死的就很詭異了。他們都是自殺......”
王羽嘴角抽搐,聽著別人戲說自己的故事,這感覺......真奇怪!
“這裡之所以認為是一位年少英雄所為,是因為在金山寨覆滅前幾日,曾經有數家山賊團被打散。這些山賊有武功的都被廢了武功,不會武功都打碎了手筋。而自這些逃出來的山賊口中得知是位青年人所為。那青年都是一襲青衫,腰插玉簫,一招一式極為瀟灑。而根據一路被滅的山賊團位置走向來看,滅掉金山寨的那位應該就是這位青衣客了......”說書人繼續道。
王羽心道還好哥把玉簫放進真武閣了,不然立馬就得被認出來。出名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人怕出名豬怕壯可是至理名言,沒有實力保住名頭的時候出名基本就是找死的行為。現在這個時候低調才是王道!
“幾個山賊山寨被滅的事已經讓太行山十八寨極為惱怒,十八寨排名第一的連雲寨已經發出了必殺令,不過可惜現在那位青衣人已經不知所蹤......”
王羽一驚:必殺令!太行山十八寨單一一寨實力一般只能算是二流勢力中墊底,但是十八寨聯合絕對不遜色於一流勢力。在即將惹上慧劍門的時候若是再招來太行十八寨那就麻煩了。
“看來短期之內不能再動用玉簫,就是玉簫劍法也要盡量少用。還好這幾天小小看了一下回風落雁劍,對比起玉簫劍法回風落雁劍要簡單不少,幾日的習練也算是初窺門徑了。近期內就先用這個吧!”王羽付道。
“公子,您的菜來了......”
王羽正出神之際,店小二端著個大托盤來了,把菜一一擺好又把茶倒上這才恭敬的退下。
四菜一湯,外加一壺好茶。王羽各個菜都品嘗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號稱禦廚出身, 味道確實很不錯。
“為惜梅花笛裡吹。
玉妃謫墮煙村遠。猶似瑤池見。缺月掛寒梢,時有幽香,飛到朱簾畔。
春風嶺上淮南岸。曾為誰魂斷。依舊瘦棱棱,天若有情,天也應須管。”
一陣淙淙的琴聲和著輕盈的歌音傳來,王羽再看時才發現原來說書人已經下去,換上了一位歌姬。這歌姬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相秀麗,雖不說傾國傾城,但也絕對是小家碧玉中的極品。最主要聲音甜美,帶著一股如清泉般的甘冽。讓王羽十分喜歡。
這少女一眼看去就帶著江南女子的乖巧與嫵媚與北方女子的英氣是截然不同的一種美。在這北地可不多見如此的風情。
王羽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口中,看著樓上樓下一眾豬哥像的眾人咂咂嘴道:“不會狗血的出現搶婚的橋段吧?”貌似影視劇中的這樣的經典橋段經常出現來著。暴發戶、官二代、富二代聽個小曲兒看上了唱小曲兒的,要強搶回家當二房、三房、四房,十幾房。然後被主角碰到,然後主角衝上前去一頓義正言辭的大道理砸下來,然後暴發戶、官二代、富二代惱羞成怒,然後大打出手,然後主角大殺四方,然後唱小曲兒的小姑娘感激涕零,然後成為主角的二房、三房、四房、十幾房......
於是,王羽決定等著做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