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珍看了眼一臉沉思的秦敏,把心思轉向了阿懶、撒離喝,旋即放棄念頭,阿懶、撒離喝身為左、右副元帥,地位僅次於兀術,只是兩人身邊的護衛力量也很強大,最重要的是他們都非常小心,自從天子被刺,加強了身邊的合扎人數,要動手的話代價很大,成功率也很低。
最重要的是,戰事沒有開打,作為左右副元帥的他們,不可能趕赴前線。
最終,只能在大抃、阿裡、活女、四人身上,首先把阿裡、撒改兩位都監排除,最低層次的元帥府大帥,刺殺起來沒有半點興趣,活女、大抃兩位監軍倒是不錯的選擇,處於元帥和都監之間,大小正好合適。
兩人中選擇一人的話,左監軍活女是最好的選擇,這廝要擔負正面抗衡北侍軍任務,也是軍中很有威望的人,曾經率四萬騎血戰河西數年,是大宋禁軍真正的勁敵。
“活女怎樣?”秦敏忽然來了句,他的想法和方珍不謀而合。
江雲發覺秦敏再看他,不由地道:“活女悍勇非常,軍中威望頗高,堅決主張和行朝作戰,曾獨抗邵太尉、嶽太尉數年,我在西北就素聞此人,能除掉最好。”
秦敏目光冷峻,並沒有決斷,只是他渾身散發的殺氣,早就出賣所思所想。
方珍點了點頭,江雲會意,看來秦敏心中有了決斷,下面就是準備了,必須要一擊必殺,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還有一點需要確認,兩個元帥監軍,還需要進行對比,不能因為對方名氣威脅,就輕易決定目標。”秦敏在即將決斷時,似乎又猶豫下來。
江雲眉頭微蹙,鄭重地看著方珍,沉聲道:“你先說。”
“為何是我?”方珍翻個白眼道。
“我比你官大。”江雲淡淡地道。
就在金軍大帥討論征戰時,大宋的偏師也開始了試探。
既然衛州、浚州、滑州還在大宋的手中,那就有了許多的便利,可懷州劃給了女真人,這就在孟州和衛州之間,打下了楔子,造成開封西北部防禦空檔。英雄聯盟之王者趙信
要是天子還在開封,將會造成極其不利的防禦態勢,金軍隨時能從懷州對開封發動進攻,不保留二十萬大軍,就無法防禦開封。
天子南遷,對於開封防禦的不利,也沒有太大的關系,金軍也不敢深入開封,畢竟你打進去也沒有實質性東西。
現在,朝廷大軍雲集,想要對河東進攻,就避不開懷州,這就讓北侍軍有了想法。
河內縣是懷州治城,可以說是城高濠深的軍事城,卻不是金軍重點防禦區,應該說懷州是澤州的緩衝地,雙方一旦打起來,必須面對來自澤州的重兵。
就算是如此,河內縣也是易守難攻,金軍完全可以憑借幾處關防,進行卓有成效的防禦。
王彥並沒有打算動懷州,只是希望大軍開拔,懷州必然不戰而下,卻被雲騎軍所打亂,應該說是雲騎軍沒有得到同意,擅自發動一場短促的戰鬥。
雲騎軍本調歸畿北製置使司,只因製置使司撤銷,雲騎軍又編入第四行營,駐扎京畿周圍,為京東京西的預備隊。
軍都指揮使是景波,使副嶽雲,還有新上任的成蛟等人,有這幾位主匯集一起,不熱鬧還真不行。對了,還得加上第四行營都統製何蘚,就成了熱鬧非常。
在何蘚的默許甚至縱容下,景波突然集結雲騎軍主力,從衛州南部穿過,越過武涉縣直撲河內。
當然,哪怕沒有北侍軍都參軍司軍令,景波也不用擔心,戰時的第四行營,完全有權力下達軍令,對戰區進行有限的進攻防禦。而且,駐扎孟州一帶的宣毅軍鎮主陳郜,也聞訊率部從溫縣出兵,支援雲騎軍作戰。
兩路兵馬的突然襲擊,造成金軍的措不及防,河內縣城幾乎沒有經過戰鬥,就被嶽飛率軍給拿下了,修武縣,宋郭、清化鎮的金軍,幾乎沒有抵抗就全軍投降。午夜挖屍人
前線駐扎的女真部隊很少,渤海、契丹軍也不多,大多都是山南漢兒軍部隊,投降也不是難堪的事。
這是一場令人炫目的奔襲,兩軍配和幾乎天衣無縫,最讓人大摔眼鏡的是,北侍軍都參軍司完全就不知道,到了懷州全境回歸,才匆忙向何蘚發書詢問,張宗顏是氣急敗壞。
何蘚本身就是宣毅軍軍主,幕後縱容景波的行動,自然是百般維護,再說拿下懷州,也有他的功勞不是,你張宗顏算個鳥。
景波在拿下懷州並沒有固步自封,而是直接南下萬善鎮,取得有利的防禦姿態,組成機動防禦陣地,就等著金軍的反撲了。
酈瓊和孔彥舟聯合,在漫獨化的增援下,集結兩萬余人從澤州反攻,兩軍在萬善鎮打了整整四天,景波卻意外地放棄陣地,各部逐步向河北縣城退卻,兩軍形成對峙。
不能不說,大宋的馬政因王秀要求西北封育養土,並沒有太大發展,雲騎軍是北侍軍主力馬軍部隊,滿員編制一萬二千人,應該有馬軍八千,步騎兵兩千,實際卻編制馬軍五千,步騎兵一千,車兵六百及其它強弩、火器輜重等部隊僅達到滿編的七成,這還是戰時擴充才達到的。
景波在戰鬥中並沒有采取馬軍戰術,基本上用鄉軍配合禁軍,打了一場節節退卻的陣地戰,實在讓人奇怪,一位馬軍大將,采取步軍戰術,讓人感覺就別扭,完全不符奇襲河內的迅猛快捷。
金軍抵達河內縣城,擺開氣勢洶洶決戰架勢,孔彥舟甚至親自披掛邀戰,景波卻閉門不出,任你叫罵我自不動。
官塘傳到了行在,頓時引起一場嘩然,楊沂中非常惱怒。沒有樞密院的符節,更沒有樞密都參軍司的軍令,整整一個軍的調動,哦,牽扯到宣毅軍,應該是整個行營的軍事行動,竟然被幾名將校操縱,簡直不能讓人忍受。
他當即就拍案而起,官塘也拋在地上,大罵道:“何家大郎簡直不為人子,他是要擅自做主進入河東,僥幸邊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