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步軍軍陣完全是混戰,在馬軍和輜重部隊支撐下,鄉軍土兵的血性,總算是爆發出來,他們頑強地抗擊兩支金軍部隊,用自己的頭顱和鮮血,洗刷京畿吏士懦弱的恥辱。
“傳令,步騎兵加把勁,給我衝擊虜人中軍,應祥,做好出擊準備。”景波是看出來了,宋軍步軍、步騎兵、馬軍和車兵,沒有形成有力的合力。
他的設伏襲擊,要是對付金軍馬步軍,或是漢兒軍部隊,恐怕早就造成敵人的崩潰,可惜這支部隊是馬軍,甚至連阿裡喜也沒有跟隨,這就造成很難擊潰或殲滅,只能一點點撕咬或驅趕。
呼沙呼是倒了大霉,漫獨化全力摧毀宋軍步軍,根本無力增援他,整個猛安七零八落,他自己也遭到圍攻。
步騎兵的戰鬥力毋庸置疑,這些乘馬作戰的步跋子,戰鬥力相當的剽悍,他們準確地認定呼沙呼,集中百余人來對付,三下五除二就射殺十余名金軍,呼沙呼也被一支強勁的弩箭射中,然後就沒然後了,雙方展開一場圍繞他的爭奪戰。
嶽雲率馬軍第三次出擊,車兵也趁機反攻,龐榮作為鎮主,節製雲騎軍的車兵和步騎兵,雖然兩支部隊分開作戰,此時卻有合並的趨勢,再加上馬軍就形成三股反擊力量。
他們沒有糾結戰場,而是集中優勢兵力,直接對漫獨化的位置展開攻勢,仗打到這個份上,兵力優勢凸顯。
呼沙呼落馬,附近金軍救援,卻哪裡是步騎兵對手,他們遭到肆意射殺,曠野上的慘叫聲不斷。
當一名軍兵來到呼沙呼面前,當即就給了這廝一刀,結束了痛苦的掙扎,旋即獰笑著持刀向脖頸割去,這可是大大的功勞,夠他消受好幾年的財富。
衝擊宋軍軍陣的金軍第二波,也算是殺了進去,要算到了軍陣承受的極限,景波冷看眼著戰場,淡淡地道:“是決戰時刻了,跟我衝。”
宋軍最後的二百騎出擊,幾支部隊展開對金軍全面進攻,再也沒有任何回旋余地。
景波衝在最前面,遠遠看到一名黑袍將校率軍迎戰,看旗號知道是個猛安,不由地大喜過望。猛安不算是大魚,在這個戰場已經不小了。
他在策馬奔騰中,完成了取弩、抽箭、張弩、搭箭、瞄準、發射,動作入行雲流水,那名金軍猛安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弩箭射了個透心涼,整支弩箭深深射入甲胄之中。
不能不說,景波所用並非手弩,而是經過特製的馬弩,他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手中的弩箭是張陵專門安排製作的,選用最好的桑木,三年才製作成功,果然不同凡響。
金軍出戰兵馬只有三個猛安,陣前被射殺兩人,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隨行的馬軍頓時喪失進攻銳氣。
景波沒有讓人失望,再次張弩撘箭,把摯旗也被射翻馬下,金軍士氣泄到了極點。他果斷地收弩抽出雙鐧,猛虎下山般衝入金軍馬隊中,兩把鐵鐧用的是梨花飄舞般,殺的對方紛紛落馬,不敢與之爭鋒。
宋軍騎兵見軍主的勇猛,自然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金軍一時間抵抗不住,紛紛散開躲避宋軍馬隊犀利的攻勢。
自此,景波率軍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金軍騎兵不是落馬,就是遠遠地避開,簡直無人敢於犯其鋒芒。
在他側翼的嶽雲,也是凶悍無比,揮動雙鐵錐衝在最前面,面對迎面而來的敵人,那是秋風掃落葉,鐵錐舞動,一個照面就有一人落馬。馬軍正面衝擊戰,最犀利的武器並非刀槍,而是錘鐧重兵器,能夠打擊身披重甲下的身體,對人造成殺傷力極重的內傷。
嶽雲一馬當先開路,宋軍騎兵趁勢衝殺,把金軍馬隊打的散亂不堪,一個又一個地被斬落馬下。
漫獨化非常後悔托大,眼看部眾紛亂,再也形成不了衝擊,早知道就不先投入戰鬥,還妄圖打垮宋軍軍陣,而是在外圍遊走,等待酈瓊部隊的抵達,那樣勝算會很大。
後悔藥是不能吃了,當務之急是遏製宋軍攻勢,趕緊把部隊打出來,恢復機動性,他也是赤膊上陣了,取出一張黑漆弓,拉弓上箭對準了正在衝殺的嶽雲。
“太尉小心。”摯旗眼尖,看到閃電般射過來的利箭,策馬衝上去擋在嶽雲身側,被一箭穿喉,哼也沒哼翻落馬下。
嶽雲又驚又怒,戰場釋放冷箭無可厚非,只是死的是自己的親隨,又是為了救他而陣亡,又豈能善罷甘休,卻見他大吼一聲,一錐把擋在前面的謀克砸的腦漿迸裂,待目光掃過百余步外的漫獨化時,雙目爆睜,雙腿用力策馬殺去。
漫獨化被撒氣騰騰的嶽雲嚇壞了,頓時手忙腳亂,匆忙中射出第二箭,早就被嶽雲輕易地閃避過去,眼看對方殺人如宰雞屠狗, 不得不持狼牙棒硬著頭皮迎戰。
百步衝擊的慣性是強大的,鐵錐和狼牙棒交錯迸出火花,他隻覺虎口發麻,狼牙棒幾乎要脫手飛去,不由地心下凜然,這廝好大的力氣啊!
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側一陣疾風,鐵甲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包裹在鐵甲內的身子,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狼牙棒脫手而落,恍惚中又是一陣疾風,再往後什麽也沒有了。
一個照面,兩記重錐就砸的軍帥腦漿迸裂,嚇的金軍騎兵心驚膽顫,再頑強的人也喪失了鬥志。
隨著漫獨化的戰死,周邊金軍騎兵完全喪失鬥志,竟然沒有逃走,除了少數人仍在負隅頑抗,其他人紛紛下馬投降,沒有半點含糊。
景波和嶽雲並不奇怪,金軍軍法規定主將戰死,合扎全部處斬,傻子也能明白要活命就投降,何況各謀克戰死不少。
“能俘獲就要活的,不要濫殺。”嶽雲很明智地下令,戰鬥規模並不大,要是大肆屠殺,恐怕會引起金軍拚命,馬軍最不好打,能俘獲盡量俘獲,好得到良好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