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一怔,急忙站起身迎下去,卻見朱璉和韓氏過來,他嘴上道:“娘娘怎麽來了?聖人,你身懷六甲,沒事不要亂跑。 ”
“還能不過來嗎?再不出來三衙衛士就要造反。”朱璉臉色很不好看,瞥向王秀的一睹卻是柔和的。
王秀目不轉睛,朱璉來的很及時,甚至可以說恰當好處,她和外面的學士、市民完美地結合,形成對趙諶、張啟元的威懾,又對趙構形成巨大壓力,算是松了口氣。
“怎麽回事?”趙諶驚訝地看了看韓氏,真不明白發生何事,讓朱璉如此惱火。
韓氏臉色極為尷尬,低聲道:“官家,慈壽殿三衙衛士阻攔娘娘,甚至強轉步攆。”
“還有這等事,好大的膽子。”趙諶心裡發虛,他是要限制朱璉行動,也是製約宮人出去,但從來沒想過強行禁錮,強行阻攔也就算了,你跪著不讓過也行,出手強轉步攆,那就有點過了,說是忤逆也不為過。
張啟元也是做賊心虛,不免心下揣揣,這個時候朱璉的到來,肯定借助韓氏,又發生班直這破事,大好局面為之一轉啊!心裡那個恨。
“三衙衛士好大膽子,今日當值慈壽殿是哪個?”李綱是知樞密院事,可以說是殿前司的上司,出現這等破事,他臉色也不好看。
帶禦器械張明重臉色惶恐,強轉步攆可不是他能承擔的,立即道:“銀槍左班押班並六名衛士。”
趙諶一臉尷尬,沉聲道:“好大的膽子,把他們趕出去聽候處置。”
朱璉對處置班直侍衛沒有半點興趣,她一直忍讓就等今天,在眾人玩味的目光中,她轉向了趙福金。
“陛下,臣有本奏。”王秀面沉似水,嗓音格外洪亮。
“哦,王公有事?”趙諶見王秀說話,有朱璉在場他不得不保持尊敬。
張啟元一陣發苦,王秀要發難了!
“三衙衛士不僅圍困慈壽殿,竟然又動娘娘步攆,這是謀逆大罪,依例族誅。”王秀的話猶如來自九幽地獄,格外的蕭殺。
“按例處罰即可,怎能隨意斬殺三衙衛士?”趙諶吃驚地看著王秀,眼看那冷冰冰地目光,不覺一陣心寒。
王秀盯著趙諶雙眼,厲聲道:“當年耿南仲離間兩宮,內侍竟敢挾持太上,導致兩宮失和,被虜人所趁。今日,竟然又出現當年事,三衙衛士膽大妄為,今天敢圍困太后,衝撞步攆,明天就敢刀兵相向,不殺不足以震宵小。”
在場老狐狸哪個不明白,這事可大可小,那些班直侍衛不過是奉命行事,都是夾在中間的可憐蟲,所謂閻王打架小鬼遭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秀下手是狠辣,卻又無可厚非,人家說的沒有錯,還援引十余年前的成例,你真心不好維護。放棄那些班直侍衛,又會讓手下人心寒,誰還真正為你辦事?這是在打擊天子威望啊!
趙諶一陣惡寒,他心裡明白是自己下的命令,卻哪想到班直竟敢衝撞步攆,真是膽大妄為。
秦檜眼珠子一轉,意識到是自己出面時候了,他朗聲道:“陛下,王大人言之有理,不僅要重處三衙衛士,還要拿出幕後真凶,不殺一儆百難以服眾。”
王秀玩味地看了眼秦檜,這廝倒是會挑時候,話題也是精妙,沒有公然支持他,就算到最後誰勝誰負,都無法抓他的把柄,難道衛士作亂不該殺?難道幕後指使者不該殺?
張啟元眼皮子一跳,暗罵幾名班直侍衛混蛋,你就跪在地上不起,也能把朱璉攔住,幹嘛要碰她的步攆,這不是給人把柄嘛!看來王秀是抓住不放,他還真不好脫身。
朱璉臉色平靜,淡淡地道:“相公說的不錯,他們今天敢衝撞,明天就敢刺殺。”
趙諶忍不住看向張啟元,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卻失望地發現張啟元臉色蒼白,不知在想些什麽。
“九百,你是皇城使,還不快去擒拿叛黨,查清楚幕後主使。”朱璉毫不猶豫地道。
邵成章點了點頭,果斷地道:“奴臣遵命。”
趙諶心中那個憋屈,他這個天子在朱璉和王秀面前,簡直如同傀儡,班直侍衛所殺就殺,一點也不給留情面。
他明白了,看是大權回歸他手中,其實自己仍舊是傀儡,關鍵時刻連話都說不上,心中的怨念更加深重,不僅對王秀的仇恨越髮根深蒂固,連朱璉也恨上了。
他卻哪裡明白,大庭廣眾下凡事佔理,朱璉和王秀之所以強勢,就是抓住班直的弱點,也是他的一步臭棋。
既然戰火已經蔓延,必須要分出勝負,那各種手段都要用上,這時候可不是心軟時,也是不認親情的時候。今個,勝了,還有機會論親情,敗了,什麽都沒有了。
“相公真是好福氣,竟然有如花美眷相隨。”朱璉也不再糾纏幕後主使,點到為止比打破砂鍋更具有威懾,她走到趙福金面前,笑眯眯地道:“難怪人都說夫人是四姐,真的是很像。”
“妾身見過娘娘。”趙福金目光閃爍,給朱璉行個萬福。
“娘子千萬不要多禮, 委屈娘子了。”朱璉的態度極為和善,她作為知情人非常明白,有些事吃味也就算了。
“娘娘,四姐。。”趙多福似乎還要糾正,她有點急不可耐。
“二十姐,四姐早就身陷北方,我看娘子看是四姐,細細看來卻還不是一樣。”朱璉瞥了眼趙多福,語氣極為冰冷。
趙多福很不甘心,但她卻沒有頂撞朱璉的膽色,只能不甘心地退下,卻把目光掃過張啟元。
“大王,你再看是不是四姐?”朱璉沒有被動防禦,反而找上了趙構,他的語氣相當地溫和。
趙構嘴角一抽,凝重地看了眼趙福金,並沒有說話。
趙多福似乎抓住救命稻草,看著趙構道:“九哥,你倒是說句話,分明是四。。”
“二十姐。”朱璉目光銳利,氣勢奪人,讓趙多福一陣不安,急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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